淳于凌煊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心情大好,忍不住继续开她的玩笑,“芷月,你看看你,这么不吝惜口水!这‘偷偷的拿’不就是‘偷’的意思!狡辩这么多,也不怕渴的慌。”
鄢芷月尴尬的笑着,咧嘴笑完了,才走到淳于凌煊面前,拿出了一颗枣子塞进了自己的口中,然后踮着脚将脑袋凑向他,“俗话说饭后几颗枣,医生不用找!这枣子很甜的,很有价值,很好吃,你也尝尝!”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个枣子塞进了淳于凌煊的口中。
淳于凌煊愣了愣,然后艰难的嚼了嚼,咽了下去,才道:“枣子不宜多吃,你注意一点!我先去做事了!”
说完,他一阵风似的走了。
“哎,凌煊,你还没回答我枣子好不好吃······”鄢芷月在后面喊着,可仅一眨眼,那人已经不见,似乎也没有听见她的话。
“什么事还这么急!”她叽里咕噜了一阵,然后出去溜了一圈,回来之后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
“真是大忙人呢!又出去了!”鄢芷月嘀咕两句,然后无趣的在院中溜达。
“你们小心点搬动,一定要慢点!”
不远处莫七的声音,鄢芷月穿过院门,瞧见莫七正在指挥一群人抬东西。
“哎哎,莫七,你在干什么?”鄢芷月招招手问。
“奥,姑娘,您有所不知,马上就到了今年祭拜先祖的日子了,公子吩咐我置购一些用品。”莫七回答。
鄢芷月挠挠脸颊:“原来是这样啊!对啊,祭拜列祖列宗这事儿可不能马虎!关乎儿孙的幸福呢!”
莫七摇头笑道:“姑娘误会了,不是祭拜清远山庄列祖列宗。是我们夏渊国的文化先导,我们尊称其为崇德始祖。”
“崇德始祖?好熟悉的名字!”鄢芷月呢喃着,突然,她想起来了。这崇德始祖不正是那日她翻看夏渊国国史时记载的那位开创一国文明的人物。
“姑娘可能不知道,崇德始祖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千年之前他建造了麒麟圣殿,成为了第一代圣主。”莫七又开始同她讲述,“那可是我们夏渊国当时最繁华的宫殿呢,甚至比当初的皇宫还好!后来他建立了文苑府,广招天下贤德人士,为我们夏渊国百姓谋福祉。你看我们现在传承下来的技术都是当时那些贤士们发明出来的。”
“奥,这样的话,那他一定很受百姓们尊崇了!”
“是啊!所以,我们夏渊国的全国上下每年都会有一次大型的祭拜活动。姑娘我还告诉您啊,我们公子住的这清远山庄,还是崇德始祖助爱徒建立的。崇德始祖的爱徒就是我们公子一千年前的老祖宗。建造这个也是为了更好的为百姓做事,为朝廷效力。而且清远山庄历代庄主都是谨承忠义,博爱,仁德的祖训。
“不仅如此,麒麟圣殿备受推崇,文苑府也是受皇上尊崇,那里的一切开支均由国库支付。皇上对历代圣主也都是敬重有加。”
“原来是这样!”鄢芷月点点头,“莫七,那么你家公子今天匆匆忙忙就是为了这事啊!”
“姑娘,公子······他······”莫七开始支支吾吾。
“怎么了,有话直说!”鄢芷月不悦道。
“姑娘,其实公子今天病了!”莫七说的异常的纠结。
“病了?不可能啊,今早上我还见着他了!他可精神了!我还顺手塞了一个枣子给他吃呢,不过他还没告诉我那枣子好不好吃呢!现在怎么会病了?”
“怪不得呢,姑娘,原来那枣子是姑娘您给的!怪不得公子他会吃下去!”莫七大惊。
“对啊,我吃着好吃,就给了!”鄢芷月无辜的说。
“哎呀,姑娘,您真是······哎!”莫七像是心痛似的叹着气,“您不知道吧,其实我家公子从来不吃枣子的,他吃不了那枣子的味道。”
“为啥?”鄢芷月惊讶。
“公子吃枣子会难受,而且会上吐下泄!”
“什么?这么严重!”鄢芷月吓了一跳,“那怎么办?你们公子现在在哪儿?”
“嗯·····”莫七哼哼着想了一会儿,“一般少不了半天才好,我想公子应该是在茅房吧!”
“啊,我去找他!”鄢芷月话音刚落又奔了出去。
“喂,姑娘,你······”莫七痛苦的捂住了脸。他觉得自己这张嘴真应该缝起来,姑娘本来就是急性子。都怪自己嘴笨,上次公子沐浴,她急着冲了进去,就是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今天,自己又嘴快,真是小看了那姑娘的胆识,去那里她还要找!
“完了完了·······”莫七一脸苦样的拍着脑袋,“真是罪过啊!公子,你莫要怪我啊,我······无心啊!”
鄢芷月冲进房间,翻箱倒柜的倒腾了一阵,然后搬出一个凳子,坐到了离茅房不远处的树荫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里看。
树叶婆娑,阴凉的中透出的影像闪闪烁烁,喷薄出烈日的炎光。渐渐的,时间接近了晌午。
鄢芷月坐在凳子上等啊,盼啊!树影已经转了很大的角度了,可是人还是没有出来。她急了,心想,不会是严重月兑水昏倒在里面了吧!
这个念头想完,她嚯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拔腿就往茅厕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凌煊,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救你,马上,快了······
就在鄢芷月马上到达目的地,马上就要放下心来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白影一闪。她赶紧急刹车,就怕将眼前那人人撞翻,于是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因为停的急,身子向后倒去,然后就倒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刚才她眼前的白影也是瞬时一矮,软软的飘落,然后落入了一只手中。
“咦,怎么只是件衣服?”鄢芷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淳于凌煊手中的白衣,原来刚刚她眼前的白影不是那人。
其实,淳于凌煊一直呆在茅房中,本来想出去,可是觉得鄢芷月就坐在那里那么看着。若是自己真的从这门口走出去,着实别扭。然后,他就做了一个这辈子很错很错的决定,想着多在里面耗一会儿,然后瞅着鄢芷月打盹儿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出去。可是,他小看了她的耐力精力与洞察力还有胆力!鄢芷月还是在最后关头冲了过来,无奈他才将衣服扔出去,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自己借机会施展轻功飞出去。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候还扶了她一把。
淳于凌煊将她的身子扶直,笑道:“芷月,你这是在这里等我出来啊!可是刚刚那么急,不要告诉我你着急往茅房跑是为了给我送草纸!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自然知道她是担心自己。
“呵呵·······”鄢芷月干笑两声,摆摆手,“送草纸,那多没情调!我是来给你送香荷包的,那天你走的时候塞给我的,我花了整整三天绣完了!给!”
其实鄢芷月那会儿翻箱倒柜的一阵乱翻,翻出了荷包。她深知那人人聪明,如果她只是一直坐在外面等他出来,一定会让猜中心思,肯定又要拿她开心!所以,她就想了这么一个计策,让他猜不透,也顺便将荷包送与他!
淳于凌煊倒是一惊,没想到会这么说。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完全猜的透她。
她摊开的右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翠绿的荷包,穿插着金黄色的细线,散落着同样翠绿的流苏。香气随风而飘,像是无形的雾,笼罩在了漫天大地中,让人沉醉却不会迷惑。
淳于凌煊接过来,好好观赏了一番,愉悦的点点头。那一针一线,细密很,虽然有些地方的针脚歪歪斜斜,但是还是看得出下了一番功夫。
“芷月,你果真有情调!跑到最臭的地方送香荷包!”淳于凌煊玩笑说。
“切,什么嘛!这叫创新!”鄢芷月撇着嘴为自己狡辩。
淳于凌煊摇摇头,伸手将她揽住往阴凉处走去。
“刚刚就那么怕撞到我?”
鄢芷月咧着嘴嘿嘿的笑了笑,他说的是自己刚才把那衣服当成了他,来了个急刹车险些跌倒。
“我这不是想着你是病号嘛!万一我的冲力太大,又把你撞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鄢芷月抚着心口,然后笑着转着圈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原来没事了,还好没事了!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我可就有事了!不过,虽说你没事了是好事,可是我也一样有事,你没事了就有事没事的拿我开心,弄得我有事没事的就有事!”
鄢芷月一口气,将这“有事体”顺顺溜溜的说完。然后,对面的人笑的更欢了。
“原来芷月你只是担心自己的罪过,自己有事,原来一点儿都不但我的安危。哎,芷月,叫公子我怎能不伤心啊!”淳于凌煊佯装伤心之感溢于言表,可是嘴角弯着,眼眉中春波碧水,荡漾怡人。
“公子啊,您真是冤枉小女子了!”鄢芷月忍住笑晃着他的臂膀撒娇道,“若是不担心公子,怎会在这烈日之下树荫之中翘首等待公子呢?”
她嗲嗲的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大惊道:“不对,你早就出来了是吧!哇,好没良心,害我等了这么久!”
“芷月你可不能这样算,你那一颗无心的枣子,可是害了我半条命呢!”淳于凌煊笑道。
“我······我不是不知道嘛!也怪你了,明明不能吃,却还硬要吃下去!”鄢芷月撇了撇嘴。
“可是,盛情难却啊!有美女赠枣,本公子舍不得拒绝啊!”淳于凌煊依旧笑着说。
“哎哎,打住!不准煽情,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鄢芷月一扬手,然后问,“你为什么吃不得枣子?”
淳于凌煊摇了摇头:“或许是我体质本身的原因吧!”
鄢芷月点点头,又道:“其实这样也不错,如果哪天你要是气到我,我就把所有的吃的全放上枣子,叫你饿肚子。如果我不想让你吃什么东西的时候,我也在里面放上枣子,比如说将来有美女向你献殷勤,赠心意,亲手为你熬制羹汤什么的,我若看到了,就通通放上枣子!”
“芷月,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没有,怎么会呢,只要淳于公子乖乖的,本姑娘也是舍不得那么做的!”
“好!那本公子一定乖乖的听姑娘的话!”
“恩!乖!”鄢芷月模模他的脸颊。
淳于凌煊将他拉到树下,示意她坐下,然后便靠在了她面前的一棵树上。
“芷月,再过十天我要离开,去文苑府祭拜崇德始祖。”他说。
“怎么又是道别的话?这次我又不能去?”鄢芷月托着腮睁大眼睛看着他,还咬了咬牙,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好像说,你不让我去,我咬你!
淳于凌煊笑着伸手捋开她嘴角的褶皱,道:“这次你要是实在想去的话,可以带你去。”
“真的?”鄢芷月的眼睛里开始放着亮光。
“是的,不过要以丫头的身份!”
“丫头?”鄢芷月问了句,接着无所谓的摆手,“没事儿,只要能跟着去长见识,身份无所谓!”
她当然也是这么想的,淳于凌煊能够答应带着她,她就高兴地烧香拜佛了!所以,她想,就算是丫鬟,也挺好!反正他肯定对待自己这个丫鬟好的不得了!
所以,以后的几天,她的心情一如之前的好!每天练练武功,学学轻功,逛逛街。无聊了找绿蛇妖逗几句嘴,寂寞了找那人聊聊天,日子过得可算是逍遥自在。这样过了五六天,祝黎采药回来了。不过他向来都是为了草药能够达到忘我的地步,所以只是同鄢芷月简单寒暄了几句,便钻进房中开始钻研药草。
鄢芷月亦是嘻嘻哈哈的朝祝黎没心没肺的笑了半天,以示自己对师傅的诚心欢迎。
这日,她闲来无事,便到了热闹的街市上。鄢芷月的有一个毛病,不论去多少次集市,下一次总会又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奇宝宝似的看看这里,瞅瞅那里。这不,今天她瞅啊,看啊,然后眼睛就瞅上了前方不远处的马车,只因它太过高端大气上档次。
那马车甚是华丽,紫色的华帷遮幕在略带金黄的车门处。两边紫色的流苏垂吊而下,顺畅流利,骏马高大威猛,哒哒的撒蹄前奔。
“喂喂,闪开!闪开!眼睛瞎了,没看到谈大人的马车!”她正看得带劲儿,忽听马车前的那汉骂骂咧咧的训斥着路边没来得及躲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