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祭祖,自然少不了祭品,这运输上自然需要人手。淳于凌煊嘱咐莫七找了几个人同去,一方面当做差遣,一方面人多一些也不会太寂寞。将山庄里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之后,他们也便出发了。
文苑府与麒麟圣殿位于天水山之上,这天水山是一座极高的山脉。连绵几十里地,包围了大半个夏渊国。山上的景象也甚至优美,奇林怪石,高峰细流,青草依依,鸟鸣婉婉,各种盛景交相辉映,倒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地方。但是因为它的庞大与雄伟,最重要的是上面建有举足轻重的麒麟圣殿与文苑府,所以,夏渊国从未有人在祭祀以外的时间到过天水山,当然也没有机会欣赏这么美的大自然奇迹。
传言说,天水山上四季同现。甚至山的这边是夏季炎炎,山那边便是白雪皑皑。还相传说山中白雪皑皑的那处仙府中有许多奇珍异宝,金银无数。但是,毕竟只是传说,没有人真正到过。至于那所谓的财富宝藏,更是镜中花水中月,只能存活在人们的幻想之中。
从凤京到天水山,坐马车需要三天的路程,而后则需要靠脚程爬上山。到天水的第一天,所有人是不允许登上山顶的,只能在山顶之下的旅社中暂时住下。
坐马车固然是轻松,可是这下了马车之后,所有的东西都要靠人工运到旅社中。鄢芷月是吃过苦的人,自然对这爬山之事无所忌惮。不过她还是庆幸淳于凌煊还带了几个手下,搬运祭品上山。她看着那些人或是扛着或是背着东西,然后再想想自己是空着手的,于是也不好意思喊累!只是这头顶上的大太阳,实在太晒,她走几步便眯着眼睛瞧几眼太阳,然后暗自咒骂几句。末了,也便静声了!
这祭拜崇德始祖是全国上下的大事,而且要涉及到好多人。所以,这一路上同往天水山方向的人很多。自然,通往麒麟圣殿的蜿蜒的山路上也有很多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倒不是一般的壮观。鄢芷月与淳于凌煊以及莫七带领的手下们也恰好在这队伍之中。
“芷月。”淳于凌煊站在她身侧喊道。
“恩?怎么了?”鄢芷月转脸,她的脸被炙烤的有些红红的,鼻尖还挂着汗珠。
淳于凌煊拿出一枚手帕,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汗擦去,然后将她垂落在脸前的发丝拨到后面。
“将来进了麒麟圣殿见到圣主,你切记不要好奇抬头去看!”
鄢芷月微微开始有些气喘,她扶住了路旁的一棵树,站直了身子,疑惑道:“麒麟圣殿?奥!晓得了,听莫七讲过,是崇德始祖建立的,是为了议事只用!他不是还建立了文苑府,为了搞一些发明创新什么的,总之,那里不就是夏渊国文明的发源地!还有,我记得你放在我这儿的佩上画的便是麒麟,应该跟那麒麟圣殿有联系吧!”
“不错!那玉佩正是崇德始祖所制,他在创建清远山庄时,也将这块玉流传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你一千年前的老祖宗不就是崇德始祖的爱徒嘛!渊源这么深,那玉佩上面刻得麒麟便没什么奇怪了!”鄢芷月点点头,“老听你们说圣主,那么现在的那个圣主他长得很吓人吗?”
“这倒没人见过,只是这是文苑府的规定,进殿之人不得抬头去看圣主圣容,虽然就算抬头也看不见。”淳于凌煊道。
“连你也没有见过吗?”鄢芷月好奇的问。
“没有,圣主他从不以面目示人,也从来不开口讲话。每年祭祖时候,他都会穿着衣领很高的衣服,站在专门的高台上背对着祭拜者,面对着崇德始祖的神像参拜。但是,几百年来便有传言说圣主是一位白发苍苍的不死老者!”
“不死······他长生不老?”鄢芷月的舌头开始打结。
淳于凌煊笑了笑,道:“传言五百年前,也就是现任圣主不知从哪里得听得世上有让人长生不老之法。于是他便跋山涉水亲自寻找,他果真离开了圣殿。一个月之后,圣主回来了,而且向世人宣告自己得到了长生不老之术,可做得永生圣主。自此之后,举国上下对他更是敬爱有加,甚至将他当做神灵供奉!而且此后夏渊国的每一位皇上也对圣主更加敬重。”
“这长生不老,他真的长生不老?”鄢芷月瞪着眼睛,很明显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凌煊你相信长生不老?”
“不信也别无他法,事实摆在那里!五百年了,圣主确实从未有换过。”
“不过我还是不敢相信!我记得当初崇德始祖建立文苑府的目的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国家安宁,为了夏渊国的文明延续。那么这个圣主长生不老之后他有没有心存二心?”
“这到没有,五百年来圣主一直花费大量时间潜心修炼武艺,所以,我想夏渊国如果要论武功天下第一的话,非圣主莫属。但是他虽然潜心钻研武学,但是这广收圣贤,谋求利民之法倒是一直在持续!因而当今皇上依旧很尊重圣主,并且,每年都从国库调取一批款项为文苑府所用!”
“凌煊,不瞒你说,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那位圣主的真面目!是不是白发苍苍,胡须长长,满脸皱纹,目光凛然。”她不禁开始想象着,憧憬着。
“我还听说圣主耳聪目明,非常人能比,而且武功高强,无人能及,殿下跪拜之人的任何小动作在他面前都是无处遁形,更能杀人于无形。”
“当真这么厉害?”鄢芷月拧眉,“喔!那我还是乖乖的吧!”
“也可以不用太拘谨!”淳于凌煊道,“你作为我的丫鬟,我只要让你留在外面等候的话,你就可以随便搞小动作。”
“算了吧,我还是进去见见世面吧!我不抬头便是!”鄢芷月看了看山顶,叹道,“这山真高!”
“休息一下?”
“别了,走吧,趁现在不是很热!”
“好!”淳于凌煊点点头,“再坚持一会儿,前面很快便有休息的地方。”
他靠近了她一些,然后身后搀扶着。
天水山顶之下,是一片平地,那里建立了一大片旅店,作为祭拜之人的暂住之所。按照惯例这祭拜礼需要分三日进行,由圣主主持。
鄢芷月指指那些古朴的房屋,道:“不是去山顶吗?怎么到了这里!”
淳于凌煊解释道:“这是我们的住处,我们需要明天一早去山顶的麒麟圣殿,下午便回来,如此三日方回!而且中午不可以用膳!”
“不能用膳?”鄢芷月疑惑。
“大约是因为没处用餐,若是回旅店用餐,来回上下山不方便吧!”
“奥,原来如此!这儿看起来很大,似乎来了好多人呢!他们都是什么人?”鄢芷月指了指周围正在往各自房间搬运东西的人。
“有各行各业的,有官家,也有百姓,都是全国各地组织的代表。”
“奥,原来从全国各地来的!不过好像他们的衣服款式都是一样的,都像你穿的似的,宽袖肥袍。”
“不错,除了颜色不一样,款式是一样的。麒麟圣殿及其隶属的清远山庄是穿的紫衣,平头百姓的是青衣,官家的便是红衣。”
“如此说来,岂不是这衣服颜色平时不能乱穿?”
“这倒没有,平时穿衣不讲求这些。”
“哎,不对啊,那我岂不是进不了麒麟圣殿?”鄢芷月突然想起。
“我给你准备了衣服!”淳于凌煊道。
“什么?你准备了?那你怎么不在山庄里便给我穿?”
“那么厚重的衣服,我怕你等不及便穿上,所以便没有告诉你!”淳于凌煊平淡的说完,随即笑了,“其实,若是不这样哪能看到你那么传神的表情?”
鄢芷月撅了撅嘴:“原来你是故意的!哎,真是没想到你的内心如此的黑,用欺骗的手段获取单纯女子的惊讶神情,以满足你的虚荣心!”
“哎,不如此,怎会让佳人面露真情呢?”淳于凌煊笑道。
鄢芷月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腕:“那你把衣服拿来,我试试看,会不会好看!”
淳于凌煊笑着离开,不久之后又回来了。一手端着一杯茶,另一手托着着叠的方方正正的紫色华服:“芷月,喝杯香薷茶。在烈日下走了这么久,怕是会中暑!”
鄢芷月接过茶,“咕咚咕咚”喝完,拿过衣服,去了屏风之后。她将那繁琐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又打好了腰带,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然后出来。
“凌煊,来,看看,怎么样?”鄢芷月飘了出来,惊喜的问道。
淳于凌煊上下打量了一番,模模下巴,点点头:“不错,大小合适,胖瘦正好!唯一的缺点便是头发!”他一伸手,不知从哪里一模,手中便多了一团黑黑的东西,“戴上这假发看看。”
鄢芷月接过来,又闪进了屏风内,对着镜子,将假发带在了头上,扶正。然后用夹子固定住,然后出来:“好像不好看!这发型是已婚女子的的发型,我看着真是别扭!”
“恩!”淳于凌煊点点头,“看来还得等几年!”
“什么等几年?”鄢芷月好奇的问道。
“这个发型是清远山庄庄主夫人的发型!”淳于凌煊道。
鄢芷月听了先是一愣,接着笑了,摇头叹道:“哎,看来我是跟它没有缘分呢!”
淳于凌煊亦叹息:“本想早早抱得美人归,不想没人无心来归!哎,可惜了我这一片痴情,竟得不到美人芳心。”
“喂,凌煊!原来你也会恶人先告状!”鄢芷月不满道,随即她摆摆手,“算了算了,真是怕了你了!淳于公子,如今佳人亲口告诉你,芳心已属公子,如今可放心了?”她抬头,眼睛亮亮的盯着他。
“恩!还好,比较满意!”淳于凌煊点点头。
“汪汪······”
窗外传来了狗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