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芷月猛地捂住了嘴巴倒退了一步,她不敢相信,风蝶依竟然会疯狂到如此的地步。最新更新:风云小说网竟然会亲手杀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肯为她付出生命的人!哪怕,他的目的是为了报恩!可是,他绝对没有害过她,他也绝对罪不至死!
风蝶依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恶魔,言语狠悷道:“方泽,你说的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是指死在我的手中吧。你真的很了解我!没错!我依旧是那个心狠手辣自私的女子!我接受不了你的欺骗,哪怕善意的欺骗也不可以!报恩······呵呵······用欺骗来报恩······方泽,你真厉害······”
方泽的嘴唇立时一片惨白,他勉强支撑着羸弱剧痛的身体,一字一句的说:“蝶依,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毒辣的人,我知道你容不得欺骗,容不得背叛······我的命······在四年前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就是你的了。其实······我早就想到过会有这一天,现在,你拿去······是应该······我不怪你······可是,不要恨义父,他是个好父亲······也不要恨你的娘亲,不要再恨任何人······这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目的······保重······”
说完,他笑着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是他期盼已久的结局!什么都结束了!他的使命终于完成了,他解月兑了!今天,他也有颜面去见义父了!终于,他高大的身子往直挺挺的往后面倒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要骗我!”风蝶依瘫倒在了地上,面色一片死灰,“为什么······为什么就连无私的付出也要用欺骗当做手段!你们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哈哈哈哈······”
她疯狂的大笑着,笑着笑着大哭了起来,哭的肝肠寸断。
良久,她停止了哭声,眼神木讷的看向眼前已经倒下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他的心脏上面,还插着那柄匕首,高高的竖直着。
“方泽······”她痛心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爬到了他的身旁将他渐渐冰凉的身体抱了起来,拼命的摇着头,泪流不止,“方泽······不不······方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太生气了!方泽,你怎么不躲开,你不要死!我本意不想你死的!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不想你死的,真的······”她抱着方泽的身子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方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你知不知道,这究竟对我来说有多么的残酷!方泽,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她抱着他,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啪啪啪,空气中传来一阵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不仅精彩,而且虚伪!”钟离嘲讽的笑着,“风蝶依,你真是一个心思毒辣的女人!竟然亲手杀死唯一一个对你没有任何戒心与坏心的人!你真是可悲!更活该!”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是你将我逼到了现在的田地!是你······我要杀了你!”她腾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扬起手掌便朝着钟离劈了过去。
钟离鬼魅般穿梭的身影瞬间转移到她的身后,嘭的一声,掌力击在了她的后背。
风蝶依觉得胸中一股腥味,还未涌上喉咙,随即后背被点了一下,那到了喉咙的血生生的被阻挡了回去。
“哼!你的血可是金贵的很呢!本座可是舍不得浪费!”钟离冷笑着,收回了刚刚在点上她后背的手。
“芷月,这场戏看的可是精彩?”他突然看向了某个方向,阴笑着问道。
鄢芷月身子一震,因为,镜子中钟离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就算你还没有看过瘾,也到此为止了!游戏,该结束了!”
钟离的声音戛然而止,镜子中场景也随之消失。
鄢芷月呆呆的站着,好久都没有动弹。她思考着钟离刚才问的那一句话,这场戏精彩吗?精彩,何止是精彩,简直是血腥,残忍!里面到底是谁的错?又有多大的错?却非要无辜的人去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
她的眼神,再次转向了那面镜子,她伸手拿起了红绸缎,想将镜子盖上,却发现,那面镜子再次出现了变化。那里面没有了色彩,又变成了银色。但再往镜面更深处看去,却出现了一片湖面,银色的,在微风中轻轻荡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突然,里面的景象再次转变,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鄢芷月盯着那片草地,入神的看着。那草,竟然会有强烈的熟悉感,是······
“啊!这是小妖的仙草!”她突然惊呼一声,“还有银色的湖面,那么······这里面倒影的是仙湖中的景象!”
这仙湖,正是鄢芷月穿越那天带回绿蛇妖的地方。
她惊讶至极,这是一面多么神奇的镜子,不仅可以反射出这房间周围的景象,甚至连仙湖这么远的地方的景象都能够截取的下来。这个钟离,他到底是谁?为何会有如此的本领,还有这般神奇的宝物!如此说来,不奇怪!曾经,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他洞察世事的本领,还有他那么轻易的便能够找到自己······她陷入了沉思中。
难道?她突然恍然大悟,目光再次落到了那面镜子上,可是镜面早已经恢复如初,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银色平面,然后清晰的照出她鲜亮容颜。
“哎!错过了!”她叹了口气,将镜子重新盖上,然后转身走到了床边躺下。寂静的房中,渐渐的笼罩上了一缕寂寞。好像,在这样寂寞的夜色里,有些感情会被酝酿的分外浓重。
“凌煊,你什么时候来呢?你知道吗?我就快要承受不住了!真的!你怎么还不来呢?我好想你!”她将自己裹在了被褥中,捂住脸嘤嘤的抽泣了起来。她哭了好久,好久。这么多天以来的思念,感慨,彷徨;这么多事情带来的震惊,慌乱,悲恸;还有这么多悲欢曲折的恩怨情仇,就在今晚,尽数化作了泪水。她尽情的哭着,不顾一切的肆意的宣泄着压抑的情绪。终于,哭声渐渐小了!她哭的痛快了,她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畅!好像这一哭,所有的难受都随之而去,所有的悲伤也烟消云散。
她擦掉了最后一滴眼泪,告诉自己,她必须要振作,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结局,她不可以让自己先倒下,那个人,他还在等着自己。
她坚定的看向门口,是不是你马上要来与我算账了呢?鬼王,我们不会输的!她将床帘挂向两边,然后枕着手臂躺在了床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风声呼呼,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香气,穿过门缝,渐渐漂浮了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月光倾洒了一地,映出那身火红的衣衫。
“芷月,我来了!”门口处,竟传出了那个她思念已久,想念无数的温温的声音。
“凌煊!”鄢芷月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看到床前那个熟悉脸孔,还有那双含笑的眸子一愣。
“芷月,我是不是让你等的不耐烦了呢?”他突然坐到了床沿上,微笑着看着她的眸子,“芷月,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呢?今天,可是我们两个人大喜的日子!”
“凌煊······你的声音······”鄢芷月觉得那个声音好好听,然后,不自觉的,她开始沉醉,一股睡意袭来,她的身子突然控制不住的有往下倒去的势头。
“芷月,我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呢?你是不是很喜欢呢?其实你就这么睡着了也挺好!至少我赢了!”他又靠近了些,“都说**一刻值千金,我们时不时应该珍惜?”他伸出手,触上了她的腰带。
一阵风从窗户中吹过,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香气突然浓烈了几分。
鄢芷月猛然清醒了过来,她随即挥出一掌,劈上了那只就要触碰到自己衣服的手。
“你不是凌煊!休想迷惑我!”她突然一个翻身,已经滚进了床里面。
“呵呵!你竟然醒了!”钟离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倒背着手看着她。
“假的永远都都真不了!钟离,这次你又犯傻了!我记得,上一次在梦中你变想将我催眠,然后试图将我记忆中凌煊的样子变成你的样子,将我对他的情谊转移到你的身上,不过,可惜!你失败了!”
“不可思议,你竟然记得那次梦中的事情!”
“不错!本来我是没有记住的,可是后来想起来了!那日的梦中,我曾经说过,我会记得你的!你应该不知道,我在梦中迫使自己在手上写下了‘钟离’‘梦’‘鬼’三个字!其实,有时候,梦境中的东西,只需要在现实中有一个引子引导,便会逐渐的清晰起来。这几个字刚好作为了我记忆的引子!”
“那天你刻下了字?我真是大意了,也太小看你了!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在梦中偷偷做了这么多!”
“我只是不想忘记而已!”
“不过,我好奇,刚刚我以淳于凌煊的样貌来催眠你,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呢?”
“我承认,刚刚一瞬间,我有被你催眠,甚至马上就要昏厥。不过,是你今日身上的香气提醒了我!凌煊身上佩戴的香囊是我亲手给他缝制的,里面是什么味道我怎会不知道呢?所以,就在意识到那股香气的时候我忽然醒过来。”
“不错!你很厉害!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钟离笑道。
“不,你说错了!我从来都不厉害!”
“奥?这么谦虚?”
“谦虚倒是没有!就是突然发现,鬼王你太厉害!不仅厉害,而且自信!我相信,以你的本领,若是想将我催眠那绝对绰绰有余!所以,既然我两次都逃过了你的催眠术,我想,你那个本领顶多只用了一成吧!本来我以为是你太自信自己的能力,觉得一成功力足可以将我拿下,不过后来想想,你确实自信,而且也相信自己的本事无人能及,但是你只用一成的原因却是,你只想跟我玩玩而已!”
“你说对了一部分!我确实只用了一成!不过,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我可没有想与你玩玩!大不了,过一会儿用强的!”
“呵呵,用强?没想到鬼王你也能混到这种地步!不过,若是打算用强的,那麻烦你将这副面具拿下来吧!我看着有阴影!”
“怎么,你不喜欢?看来我真的失策了!我以为,这样你会觉得不拘束!没想到你竟说会有阴影!”
“凌煊他是君子,我怕这幅面容长在你的身上实在有损他的名誉!其实最主要的是,你连他的替身都当不了!”
“替身?芷月你真的说错了!本座自认为没有哪里会比他差,反而好多地方还远超他,何至于沦落到要做他替身的地步?本座倒是觉得,这身皮囊在身上,其实别扭的很,什么都施展不开!”他突然伸出手,哧啦一声,已经揭掉了脸上的面具,“芷月,这样呢?你觉得怎么样呢?”钟离将手撑在了床沿,居高临下的看着鄢芷月,又是那个魅惑的声音。
“你还是不要用这个声音说话!我听着浑身难受!”鄢芷月坐了起来,避开他下了床,然后站到了房间的正中间。
“是不是你也觉得我的声音很好听呢?是不是听一句便会爱上?其实你不知道吧!这个声音,我是专门为迷惑女人练就的!”
“如此说来是,得有多少女人遭到你的毒手!”
“只有芷月你一人而已!看来我练就的很到位,至少让你觉得沉醉!”
“不,你误会了!现在我对那个声音十分的厌恶!你若是不想让我连你一同厌恶,你最好还是不要那样说话!”
“好!我听你的!”钟离直起身子,然后转身坐到了桌子旁边,看到桌上摆放的残羹剩饭时问,“她端来的菜全都被你吃光了?”
“是啊!我很饿,所以吃光了!怎么,难道你这么抠门,连顿饭都不肯管饱?”
“没有,我想可能待会儿比较有乐趣!芷月,都说**一刻值千金,我们不是应该再虚度了呢”
“恩!不错!”鄢芷月点点头,“确实我应该珍惜这最后的时刻,将不清楚的全部问清楚!”
“奥?芷月你想问什么呢?今晚为夫倒是很乐意为你解答问题!”
“也没有什么,就是这两天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想问问你而已!”
“好!既然是夫妻,作为丈夫,我一定认真回答妻子的话!”
“你这话不对,就算是陌生人,道义上也应该坦诚相待,而我们,勉强只是朋友,而且,你还是那种利用朋友的人!”
“芷月,幸好你只是口舌上不肯吃亏,否则我真的很不喜欢!”
“只怪我没有本事,只会逞口舌之快!”
“你想起了什么,为夫倒是想听听。”
“你不要叫的那么亲热!小心闪了舌头!我问你,你是不是那个多次出现在我梦中的黑衣人?从在樊城开始,在我的梦中,你制造出那些恐怖的景象,然后说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我必须要完成的使命,然后总是在最后消除我的记忆!是不是!”
“没想到你竟然想起了这么多!”
“你做的还不止这些,在鬼城,我梦中阴森恐怖的场景,都是你制造的吧!”
“不错,那个黑衣人是我!那个红衣人还是我!告诉你去完成那个使命,只是想引导你去做;而制造的那些恐怖的梦境,不过是跟你玩个游戏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很有意思,没有枉费我下了那么多的苦心!我发现,现在我开始有点儿喜欢你了!”
“不得不说,你的本事真的很大!你给我制造的梦境,真的很是逼真!不过,那些梦境只是为了耍我倒是令我意外。我还一直以为那是某种暗示!”
“不错,是耍你!”
“这就对上号了!你不仅喜欢在梦里耍我,还喜欢在我梦里装神秘!曾经,你不是还在梦里还暗示我小心被有心人利用!你说的便是风蝶依吧!可惜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你确实装的够神秘的!还有,在鬼城禁地的时候,那扇格局改变的门,那面画着逼真走廊的墙,以及里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都是你故意弄出来耍我的吧!不知那天你看的是否开心?”
“哈哈哈·····芷月,你真是越来越深得我心了!你说的不错,那天你在禁地中的一切,我在冰室中看的清清楚楚。我确实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因为你实在是一个有趣的女子!我确实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包括我想要篡改你记忆的那次,也不过只是一个试探而已!我想试探一下,你的真爱到底有多重!”
“奥?那么你试探的怎么样呢?有没有很失望?”
“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失望!因为,你的真爱,恐怕马上就要下地狱了!”
“我敢打赌,不会!”鄢芷月坚定地说。
“这么自信?”
“不错,因为我相信,我们之间是真爱,更不会下地狱!”
“呵呵,你现在还在我手上,所以,你没有资格说真爱!”
“好!那我们暂且不说这个,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顺便跟你拉拉家常!”
“你是在拖延时间?”
“你不答应?怎么,难道这点儿时间都输不起?”
“哈哈······怎么会!本座还没有输过呢!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你想聊什么野尽管说!今晚,我什么都满足你!不过,待会儿,你也得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待会儿我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作为回报!”鄢芷月轻笑一声,“刚刚你让我从镜子中看到的那一切,真相确实令我震惊!你果真是很早之前就知道风蝶依的一切!不过,你真是将残忍演绎的完美至极,这么多年来故意的放纵,然后看着她在你一步步的设计中做无力的挣扎。你看的很过瘾,做的够残忍啊!”
“残忍吗?我倒是没有觉得!风蝶依她根本就不配用残忍这个词来可怜她!不过芷月,你不是说拉家常吗?这好像都是别人的事!”
“你那天不让我离开禁地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好玩耍我吧!”鄢芷月没有理睬他的话继续道,“你是为了让风蝶依有足够的时间消化在冰室中看到的一切然后想出一个对策,你就是想让她的结局更悲惨吧!”
“你不是一样有推波助澜的作用?”钟离笑着看着她,“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目的了吧!虽然你确实想帮助她,可是,在某种程度上你是在将她往我为她安排好的命运轨迹上驱赶!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你的帮助实际上是将她往地狱最深处逼近。”
鄢芷月叹了口气,“那是我想到的能够帮助她的唯一方法!我以为这至少是一线生机。看来风蝶依说我是伪善一点都不错!我的不计较,不在乎践行起确实够卑鄙够虚伪!”她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在绝命崖上等着了!我一直觉得,你不会知道风蝶依她要从绝命崖逃走!”
“本座可是神通广大的鬼王,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呢?”
“不错,你确实神通广大!那日,你在我的床头的一条红绸子上写着:禁地中有你想知道的秘密,至于从哪里找,我相信你找的到。其实,你写这些,就是为了引导我找出殷州闹鬼的最终真相吧!那个幕后主使就是你!是你将禁地中那些披着干尸当做衣服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放到了殷州城中的吧!还有,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殷州那些年纪轻轻便死去的人都是你做的吧!是你给他们下毒药,等他们假死之后你又将他们的尸体带回了鬼城,让他们做你的奴隶还有武器。他们死了之后,你便将他们制成了干尸,继续为你所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