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周他们一直呆在程泽的小屋子里,食物都是大厨师程叔叔亲自动手,章慧什么都不愿去想,只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却不肯见他们,甚至连学校的事她都只希望能抛在脑后,因为一旦处理起来必定又是没完没了的各种事宜。她整天坐在阳台上看着天空发呆,等程泽进来喊她吃饭或者换药。吃饭是很享受的事情,程泽本就是大厨手艺,她又有好几天没进过油米了,吃起饭来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可是换药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任务了。
她浑身上下,不论是暴露的地方还是私密的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裂口,大部分伤口她自己够不着,只能让程泽帮忙,程泽一旦帮忙,室内的气氛会骤然紧张起来。
“叔叔,你难受吗。”章慧盯着他身上那高song的小帐篷。
程泽手发颤,恨不得把这个冷眼旁观还出言调、戏的死女人生吞活剥,他一个正常男人,喜欢的女人没穿衣服趴在自己面前,还不让碰,能不难受吗?
章慧伸出手拿下他手中的棉球和药粉,坐起来面对他,胸前两点小樱桃晃得他脑子发晕神志不清。她双手捧住他略显沧桑却仍不失英俊的脸庞,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如果不嫌弃我的话,我就把自己交给你。”
他有些发愣,虽说现在处于精、虫、上、脑的状态,他还是自信自己耳朵没问题才对。
虽然说出来的话是在邀欢,她的表情却显得纯净而圣洁。她说:“我把自己交给你。”
程泽凝视她,深邃的眼睛仿佛要通过她的双眼看透她的心。
“你是不是想报答我?”
章慧抿了抿嘴,有些紧张:“有一点原因吧。”
他揉揉眼睛,站起来,不耐地说:“你自己上药吧,我出去一趟。”
她抓住他的手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泛起一层水雾:“我怕你嫌弃我。”
程泽回头,她眼里的不安和脆弱一下就让他的心软了下去,她的声音哽咽,拼命压也压不下去哭腔:“我觉得自己好脏……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所有人都会看不起我对不对?”
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程泽心在颤抖,有那么一刻他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下一秒他已经将她按倒在床上,狂暴地吻了上去。
章慧是个非常擅长让自己远离悲伤的姑娘。并不是说她可以没心没肺忘掉所有使她难过的事情,而是因为她会努力为自己寻找“这件事不是那么糟糕”的理由。就像四年前中考结束没多久,正是学生娱乐放松的时候,小欧就在一场火灾中去世了。当时大热天的,她发了一场很严重的高烧,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每天什么都不吃,恨不得自己跟着去死,偏偏还不能让父母知道自己如此悲痛绝望的理由。后来她想,还是得活下去的,怎样才能活下去呢?
高中开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章慧都是一种完全自闭的状态,爸爸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算毁了,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养育她那么多年的家人。于是她开始不断向好的方面想。小欧活得非常辛苦,他经常说,如果没有遇见她,他肯定早就死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其他人都厌恶他,他其实也厌恶世界上除她之外的所有人。所以他早早离开这个世界,也许可以去到一个对他不是那么残忍的地方,可以不要经历那么扭曲冷酷的人生。
渐渐的她也算是接受了这种观念,小欧其实是抛下自己跑去享福去了吧。只要他可以更幸福,她被抛下也是无所谓的。
而现在她同样遇到了很难接受的事情,比起小欧的离开并不算什么,但是也会在每晚的噩梦中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回忆起躺着任人宰割的恐慌与绝望。她不知该怎样从这种噩梦中醒来,她的身体充满了对那个陌生男人的记忆,怎么都忘不掉。
她想到了和程泽发生关系。他喜爱她,她也对他很有好感,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再完整,不如让它记住程泽的身体,她可以自我催眠地说她只是和自己男朋友上了床,而不是被素不相识的变、态、狂给糟蹋了。
这次的事情让章慧基本上在心里认定了程泽,她知道很多男人是接受不了被强、奸过的女人的,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满满的在意和包容,也就舍不得他总是难受地强忍欲、望。
所以在他粗暴地压上来时,她温顺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