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翠见到这种情形,立马站出来指着赢三丫道:“大哥,你看这女人都被你宠成什么德行了!这种女人早该轰出去了。还有无论大哥你休不休掉她我是绝不会承认她的。”
边上的赵玉珠也是小眼一瞪道:“就是就是,咱们家现在都快被村里人笑话死了,还不如当初让大哥娶了崔gua妇女敕。”
王氏既不出声制止,仅是收敛撒泼劲道一脸肃容的望着跪着的三人;赵老爹皱眉瞄了下玉翠玉珠二人后又瞧了下下首跪着的赵大郎三人便也不出声了。而下首坐着的方氏与金氏则是两眼一交汇,不言而喻的弯起了嘴角,赵二郎则是一脸怒容的瞪着赵大郎夫妻,赵三郎则压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隐隐之中偶尔流露出几丝鄙夷与嘲讽。
在另一侧抱着柱子的赵玉琴闻声蹙起了眉,然见爹娘都未出声,仅给了玉翠玉珠眼神示意,可那两个平时刁蛮惯的仍是自顾的说着。
赢三丫抬头一一将在场的赵家人的表情落入眼底,不禁为自己如今的处境担起了几分忧来,若是赵大郎他顶不住的话,自己又会如何?眼神投向了身侧的男子,那坚毅的面部轮廓,还有如今牵着自己的手的粗燥厚实充满安全感的触感,心内不由很是温暖,因此就冲着这点点的温暖,赢三丫抿唇不语交由赵大郎处理,怎么说都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啊。
“放肆!玉翠、玉珠,若你们认我这个大哥的话,那她就是你们的大嫂。”语毕赵大郎举起与赢三丫牵着的手。
王氏站起身指着赵大郎怒骂道:“你更放肆!你不是玉翠玉珠的大哥,那你是要为了这个贱人连爹娘亲人都不要了?你…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话!”随着指责王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胸口上下起伏着似乎快要气昏的样子。
若不是赢三丫见惯各类人面对于识人有些本事的话估计也未必看得出来王氏方才眼角一闪而过得逞的精光,心内暗道:不好,这老太婆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见王氏气得如此模样,赵家子女纷纷围了上去各种关心各种指责的说着:
“娘,您别气,您气坏了咋办?”
“大哥,你是要气死娘么?”
“大哥,娘如果被你气坏了,你等着,我非要揍死你跟这个破鞋!”
…
“大哥,你若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那我们断亲,权当没有你这个大哥。”最后一句话是赵玉珠瞪着倒三角眼指着赢三丫说的,话落整个堂屋都静了一下。不过随后便就各自嚷着不认赵大郎这个大哥等等,除了赵玉琴有些看不下去的神情外,其余弟妹们都群情激扬的出口讨伐着赵大郎,这期间赵老汉仍是一声未吭,只静默的瞧了瞧王氏与赵大郎便摇了摇头。
王氏随着气氛的高涨脸色便不再那么苍白,神情竟较刚才更为平静,轻咳一声后,其他子女都呐呐地住口了,这才摆出一连慈母样的悠悠开口道:“你们这几个兄妹也都别说了。大郎啊,这家里都闹分成这样了,你说娘该怎么办哩?要不,就按玉珠说的断亲吧。”话落,赵大郎面色一白,王氏瞧进了眼内一阵得色。
断亲,即就是断绝父子亲人关系,等于被驱逐出族是一样的。这在古代是非常严厉的惩罚,然而对于现代人的赢三丫而言觉得跟这堆拎不清的亲戚断绝来往还真真是一大幸事呢,只是赵大郎…觉得他也算有些可怜的。刚才明显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征楞了下,想到此赢三丫不免一脸担忧的望着身侧的赵大郎,紧了紧握着自己的那只厚实的手掌。赵大郎心里却误解了赢三丫的意思,觉得她或许是怕自己会挺不住同意休了她,将握着她的手也跟着紧了紧示意她安心。
虽初听王氏提起断亲赵大郎心内是一阵剧痛,然细想起自自己懂事以来次次的心寒失望心痛而言,亦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虽心里仍有些奢望但见赵老汉竟未出声制止也仅仅只觉失望而已。
平时胆小懦弱的赵玉琴抱着柱子跪到了王氏面前,怯怯的说道:“娘您、您消消气,别跟大哥断亲啊!”又转头对赵大郎说,“大哥,你快跟娘道歉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啊。”赢三丫不免多看了两眼这个姑子,纳闷这一家人怎么会出一个这样的小白菜呢。
赵大郎神情已经平静很多了,语气出奇平淡地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断亲,娘您真的是这么想的么?”抬首望着王氏的眼神充满悲切。
王氏心内想你小子知道怕了吧,于是回道:“对,你若执意不休妻,为了咱老赵家的名誉,那么只能断亲了。”
赵大郎闭了下眼睛,睁开后道:“那就依娘说得办吧,断了吧!”
王氏很是诧异,但是恰好瞧见下首赢三丫及其他两个儿媳妇,觉得下不了这个脸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好的,这一断之后,你跟你还有你以及柱子都立马给我搬出这个宅子。”手一一指过下手跪着的赵大郎、赢三丫、赵妞妞。
见赵大郎点头同意后王氏继续道:“分家当时给你的两亩地全部归还我赵家。”
赵大郎还是点头应承。
王氏:“还有你后来置的三亩山地也归我跟你爹抵你本该要给三个妹妹置办嫁妆的份子钱。”
赵大郎犹豫一下,望了眼三个妹妹,心一横也应了。
王氏很是生气继续道:“关于你这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虽然断亲了,但是你必须每年年底归还我跟你爹二两银子直到我们离世作为抵偿。”
其他在场子女皆是一惊,如今他们三兄弟都是分家了过了的,每月是要缴纳60文养老孝敬钱的,这一下子就翻了三倍啊,不过两个儿媳妇很是了然的嘲讽地看着赢三丫。心里都觉得这王氏可真不是盖的,终究赵家还是她说了算啊。
这足足多了三倍多的养老钱不禁让赵大郎蹙起了眉头,他提出异议道:“娘,这、这二两银子太多了,我打猎一年也才就怎么点银钱,你、你也该为我跟你孙子孙女们想下啊!”
“哼!这可不是养老钱,这是你还我跟你爹的养育恩,这才只向你要了二两银子一年。你还嫌多,那你立刻给我休了这个女人。”王氏斥道。
赵大郎见此心下很是寒冷,纠结万分,静默不语地跪着。
赢三丫觉得真是有种一文钱憋死人的感觉,也真真是大开了眼界,因着有了原身的记忆,她是知道这里的物价水平的,这王氏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一般农家一两银子节俭着也能过一年了,可她竟开口就是二两银子。这都不由得怀疑这婆婆是不是知道她身藏二两多银子了吧,不过赢三丫觉得自己还是有自信能在这里敛财成就一番事业的,若是每年花曲曲二两银子买个清净也算划算。因此赢三丫见赵大郎不语,便对他说道:“大郎,父母之恩大过天,我愿与你一起偿还父母恩养育情,二两银子咱们紧紧凑凑应该也能攒下吧。”
赵大郎侧首望了眼赢三丫,见她是一脸关切的神情,终也是点头同意了王氏的要求。
王氏见他竟连这个都答应,想着将来优渥的生活,便忘记了这已经违逆了她的初衷了,不过一向贪财的王氏还是又提了一要求:“最后一条,你与赢三丫办酒赊下的债就拿赢三丫那箱嫁妆抵。”
“娘,这不行,那是三丫的。”赵大郎忙道。
“什么三丫的,她既然是你婆娘,那就都是你的。”王氏不屑启唇道。
赵大郎还想说什么,但赢三丫用手紧紧按了下他,轻声道:“相公,我没事的,就拿去抵债吧。”
赵大郎摇头道:“不行,我是男人,这债是必须我承担的。”
赢三丫见他固执的,便扭头懒得理他,让他娘去折腾他。
王氏见此,想着不会就这样丢了那嫁妆吧,虽然丢了两根簪子,但是加上后来从她头上取下的那套头面也是值当十几两银子的,很是心痛怒道:“你休不休掉她,那箱嫁妆也都是我的。”
赵大郎听了王氏这样说而赵老汉竟一脸赞同的表情,不禁摇头,心内是无限失望,尔后低语对赢三丫道:“欠你的我以后赚来还与你。”于是对着上首的王氏与赵老汉三磕头后道:“爹、娘,孩儿不孝,就此别过。”便拉着赢三丫起身,自赵玉琴手中抱回了柱子,一家四口便要跨出堂屋了。
“慢着!”一直未出声的赵老汉道:“你们一下子也无处住,就去咱们之前的老屋先暂住着起吧。”
“谢谢爹,不过我有地方住。”赵大郎头也不回说完便又跨步而出。
“等等,你今年要给的二两银子什么时候给?”王氏忽然追出来拉住赵大郎道。
“娘,我今天没有,三天后我筹来给你。”赵大郎很是为难的说着。
王氏心里是清楚赵大郎的老底的,于是便换上慈祥的笑脸道:“那好,三天后我找来族长与村长到时候也立个字据为凭。”
“嗯!”赵大郎牵起赢三丫的手一家四口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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