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笙一路跟着魔尊,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总是盯着魔尊走了一路。
“哎呀。”叄笙终于撞在一棵树上,发出“嘭”的声音。
魔尊久久闭上的眼睛睁了开来,“怎么了?”叄笙模着脑袋,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气氛一直都是微妙的,魔尊一直是闭着眼睛的,漫步在着丛林间,两个并不熟悉的人并不能彼此调侃,也不能吵架。
“你叫什么名字?”叄笙是个闲不住的孩子,高大的魔尊让她很敬畏。
“叄笙。”魔尊露出一丝微笑,眼眸还是闭着,眼帘有些抖动。
“叄笙是我的名字!你怎么可以用呢?”叄笙一边往前走,一边很惊讶的问。
“你可以叫叄笙,我为什么不可以?”
叄笙语噎,“可是…我叫你叄笙不习惯。”叄笙觉得魔尊很奇怪,至少她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魔尊赫然睁开了眼睛,“往后退!”
“什么?你叫王侯蜕?”叄笙很轻松的表情,还是不怕死地往前走。
魔尊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可以进去?”
叄笙听到了‘王侯蜕’的声音,转过了身来,魔尊站在原地,他为了见到玖琥曾经无数次的要打掉这层结界,但是都没有办法,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走了过去?
被魔尊盯得很不舒服的叄笙还不忘关心一下魔尊,“你为什么不进来?”魔尊抚模着那带着霹雷闪电的结界,明明结界还在,闪电还在,但是魔尊就是进不去,她就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来到他的身边。
“你看得到闪电和结界吗?”
叄笙摇摇头,“那是什么?”在叄笙的视角里,只是一条平静的小路。
魔尊皱着眉头,“看来,找你是对的。”只有叄笙可以跨过这道结界,走到他的身边。
“什么?”叄笙看着深不见底的树林,真的很害怕,为难极了:“你真的进不来吗?”要她走过着漫漫长路,没有人陪她,就这样一个人,找到那个根本不认识的,叫做玖琥的人,她做不到。
魔尊站在结界外,做好了打坐的准备,“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魔尊双手叉腰,打算坐下来。
“等一下!”叄笙阻止了魔尊,“如果我没有进入这里,你打算怎么办?”叄笙咽了咽口水,忽闪着大眼睛,这个高大的大哥哥虽然冰冷,但是却很值得信任,至少他话少。
魔尊又站了起来,“当然是劈开来了。”魔尊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叄笙有些无奈。
“那你就劈劈看。”叄笙盯着魔尊,看着魔尊从背后拿起自己的刀,魔尊的表情,很不情愿。
“往后退。”魔尊指挥叄笙,他很清楚,这把刀的冲击力。
“原来你说的‘王侯蜕’,是这个意思啊!”叄笙乖巧的往身后后退几米,“那你真名叫什么?”魔尊劈刀砍下,剧烈的撞击摩擦声音,听不出魔尊说的话。
“什么?”叄笙听不见,头发飘扬,她还是想要知道魔尊的名字。
此刻,魔尊已经收刀了。
“不继续了吗?”叄笙走到结界旁边,握住魔尊的手。
魔尊甩开她的手,“我会在这里等你,他想见的只有你。”叄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是刚刚一挥手,叄笙明白了,不顾一切在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魔尊想要再一次甩开,却对视了那双纯洁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也许你的师父就没救了,也许你的清白就不保了。”只是吓唬吓唬叄笙,叄笙听到“也许你的师父就没救了”就吓得不行,后面半句她根本没听进去。
“可是要我一个人进去,我不敢。”叄笙委屈的低下了头,魔尊俯视这个比他整整小了三分之二的小女孩,他表现不出君临天下的风范。
“你觉得你这样牵着我的手,我就可以过去吗?”魔尊觉得可笑,果然只是个三岁小孩,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叄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抱住了魔尊。
“你干什么?!”魔尊从未触及到的温暖,在这一刻触模到了,他不得不承认,讨厌——不如说不习惯。
叄笙抱住了就不放手,“我来保护你,我们慢慢走。”魔尊不屑一顾,这个臭丫头果然不知道他是何等的尊贵何等的厉害,需要这个丫头来保护码?——
红铭看着黄昏渐渐洒下温柔的光彩,一抹忧伤,她来了,你的眼睛里还会有我吗?
红铭披着披风,坐在红鸾阁顶端,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天边,心却在滴血。
“阁主,不好了!”侍女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红铭此刻已经心无旁骛,轻轻的瞥了一眼:“怎么了?”侍女是没有灵魂的,只是如实禀报。
“红鸾阁出现了猫。”
“什么?!”红铭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那只猫往哪里跑了?”猫,红鸾阁怎么可能会有猫?
“契碑池室。”
红鸾疯了一般的冲向契碑池室,为什么是契碑池?——
魔尊的眉头终于松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被这个小丫头拯救了,衣服湿湿的,小丫头的眼睛红肿着。
“我都没有哭,你为什么要哭?”魔尊觉得,人类真的很奇妙,可以让玖琥牵挂一万年,是不是有资格让他魔尊留恋呢?
“因为你看上去很痛苦啊,如果我胆子再大一点……”叄笙转过头去,不看魔尊,默默往前走,身后充满了愧疚,她知道自己胆子小,但是又怎么让自己变得强大呢?
“为什么你这么坚强,都不哭啊?”叄笙背对着魔尊。
魔尊顷刻笑了,“我坚强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必须坚强的事情了。”
“那我可以叫你…强哥吗?等我有一天比你坚强了,我就改,在那天之前,我就不问你的名字了。”叄笙下了一个很伟大的决定,至少她这么觉得,可是是不是很傻额?
“强哥?”魔尊重复了一下,走在了她前面。
叄笙始终看着魔尊的眼睛,好像要说什么。
魔尊一边看着她,一边走路,他不在闭眼睛,不在无所事事。
叄笙心满意足的看着前方,“我一定要救出师父!毕竟师父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我的。”
也许并不熟悉,也许并不温柔,但是叄笙认为,自己必须记住师父的恩情,无论时光多么快,日子多么的斗转星移,都改变不了。
魔尊看着单纯的叄笙,却沉默了——
红铭的师父睁开了眼睛,“近来可安好?”嘴角讽刺的笑容,可曾关心她体内的咒印。
“一切安好,勿挂念。”红铭讽刺的说了一声,就往契碑池走去。
“站住!见到师父师叔,还不行礼?”二师叔的组织,让红铭更加感觉到自己的师父和师叔正在欺骗自己些什么,并没有因此收敛,而是更加狂妄。
“我来到这契碑池室,可曾有一次给你们行过礼?”红铭快步往池水走,师父师叔的眉头越咒越大。
“噗。”红铭深深的吐了一口血,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围,体内翻江倒海的,她的师父师叔们正一起念着咒语,伤害红铭。红铭瞪大眼睛,“师父…师叔……红铭知错了。”
红铭连连给他们磕头行礼,师父先收手了,红铭是他唯一的弟子,再怎么样也下不了手啊。
“现在知错了?别忘了是你把我们紧闭在这里的!”师叔又提起了过去的往事。红铭不甘心的瞪着师叔,“你们…这样的折磨我……算什么本事?!”
的确,不算本事,怎么能跟她血洗红鸾阁来的有本事呢?
“徒儿,你刚入我门的时候,单纯善良,眼睛清澈,如今…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师父是真的心疼,但是红铭不稀罕。
他们的温暖不属于这个冰冷的人,这个冰冷的红铭,满身血水,又何必怜惜?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让我不得不血洗红鸾阁的!!”
师父师叔的表情是痛苦的,她也是痛苦的,可是痛苦能干些什么呢?只是无尽的掉泪罢了。
“还不是你为情所困,一个九尾狐妖,值得你这样要死要活的吗?!”
师叔一道青光闪过,她的身上有一条重重的血痕。
“师叔,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我为什么不能爱上他,况且他已经不再是妖了!他注定成仙,他注定可以成为不平凡,他注定一辈子活在优秀里,我爱上这样一个仙妖,有错吗?”
师叔知道她的执迷不悟,师父知道她的鬼迷心窍,的确,玖琥是妖族的骄傲,否则怎么会破例让他进入妖王候选呢?师叔不在跟她争辩,对于玖琥,她从不冷静。
“你先退下吧,等叄笙找回了玖琥,我们再好好谈谈。”果然,师父师叔都已经准备好了让玖琥过来的准备了。红铭皱着眉毛,退了下去。
师叔平淡的说了一句,“出来吧。”
一只乖巧的猫咪化作了俊美的男子,甚至和魔尊不相上下。
“拜见师傅师叔。”他的语气很柔软,声音很轻柔,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会喜欢上他。
“南岛白虎?没想到传说中的神兽,就剩下这么一只了。”他是最后一只南岛白虎,静默在着山林之间,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红铭的师父皱了一下眉头,“现在就叫师父师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岛白虎轻轻一笑,温柔洁白的如同一层面纱,掩盖了他的心机。
“我只是听说,传说中令妖闻风丧胆的玖琥,要横空出世了。”南岛白虎坐在契碑池边,双脚放在里面,静静地端详黑漆漆的湖水。
“我等只是希望他能够出现于世,解决乱世,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出现了呢?”师叔盯着南岛白虎,“你似乎知道什么。”
南岛白虎的脚放在湖水中,湖面平静了不少。
“有她在,他不会坐视不管的。”南岛白虎惆怅地看着天花板,红铭的师父和师叔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还没有打探到他的底细。
南岛白虎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回味什么:“我的第一任师父也是南岛白虎,他预言,让我此刻面见于世,因为他断定,玖琥马上就要出来了。”
“敢为其师尊姓大名?”红铭的师父锐利极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具白骨,无论是人、妖,只有神、仙、鬼、魔才可以化为灰烬,不停留于世间,少去那些离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