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甚大碍便好。这几日倾华安置在淑宁宫,爱卿每日去请脉便是。”皇帝点点头,堵住太后的口,“母后,时辰不早了,母后早先安歇吧。”
太后目光微暗,看皇帝的神情就知他是袒护叶倾华定了,加之方才叶倾华英勇救驾,殿前失仪这等小事,完全可以略过不提了,她若是再坚持要带叶倾华回永寿宫,便是公然驳了皇帝的面子。皇帝毕竟非她亲子,与皇帝生了嫌隙,不值。
这么想着,太后也不再多言,不温不火地说了些场面话,就拉着桑柔回永寿宫去。
“好了倾华,跟淑妃回淑宁宫去吧,安心在宫里养伤。”看着太后走了,皇帝摆出一副亲和的模样,放柔语调安抚叶倾华,而后又打发皇后离去,“皇后受了惊吓,也回凤鸾宫好生歇着吧。”
“是,臣妾等告退。”皇后领着众妃嫔告退,叶倾华也有样学样地行了礼,跟着淑妃离去。
淑妃的淑宁宫不愧一个“宁”字,满殿的装饰都透露出一股子安宁祥和之气,将宫廷的厚重与阴郁冲得一干二净,只是淑妃其人,却大大煞了此处风景。
远离了帝后回到自己的地盘,淑妃眉宇间的野心顿时显露出来,打量叶倾华的眼睛里满是质疑:“你究竟是谁,刻意接近本宫的钰儿有何目的,说!”
“谁刻意接近他了,早知道救了他会有这么多破事儿,我一定躲得远远的,才不会手贱去跟那个什么陆青过不去,还差点把陆青戳死,害我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叶倾华正痛得心气浮躁,再被淑妃这般质问,不由皱起鼻子,什么上下之分的礼数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你!”淑妃气得一拍桌子,倏地抓起案几上的茶杯劈头盖脸丢向叶倾华。
叶倾华下意识抬手去挡,没注意举起的是伤着的右手,茶杯撞上掌心便是一股钻心的疼,杯中温热微烫的茶水倾覆出来浸透纱布,更让疼痛加剧。
妈蛋,太医还嘱咐不能使力不能碰水,这一下占全了。叶倾华痛得龇牙咧嘴,对君熙钰的怨气加重,更是一刻都不愿再在皇宫里多呆,猛然扭过身就往外走,完全不顾淑妃的训斥,运起藏剑大轻功,眨眼间就消失在淑宁宫外的长街上。
淑妃面色大变,连忙差人去追,只是这些宫里头的宫女太监,顶多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追得上叶倾华,忙了大半夜,终是无功而返。
叶倾华赌气从淑宁宫跑出来,也不分辨方向,无头苍蝇似的一顿乱飞,正站在屋顶想该去哪里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一道黑影闪进她左手边的宫殿,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
那座宫殿显得有些破败,朱红的大门都褪了漆,被风雨侵蚀得斑斑驳驳的外墙与金碧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
叶倾华从高墙上跃进去,堪堪落地就听见凄厉的一声“吱——”,忙忙跳开定睛看去,只见她落地的地方,一只胖胖的灰老鼠挣扎着爬起来蹿到墙根下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