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之萌医财女 054:奇遇庇佑,炎府水深(万更)

作者 : 戚兮

沐菲尾随着袁皓,在他的引领下向着寨子中最高的阁楼走去,这个阁楼也是用翠竹搭建的,离地大概有二米高,上层又是一个小小的隔间,踩在竹子拼凑的环形小楼梯上,出吱吱的声音。

进入阁楼,里面的装饰与外间不同,最起码对沐菲来说超出了她的想象。

很是空旷的堂屋,却用浅绿色的帷幔将四周临窗的光线全部遮挡起来,应该是空气流通充满着鲜竹味道的精致阁楼里面散着一种说不出的霉气。

嗅起来引人作呕。

沐菲在泛着幽幽绿光的竹屋里跟在袁皓的身后向前走,眉头微微的蹙起,这里空气如此的差,每日都不得见光,且气味刺鼻,怎么适合病人居住疗伤?

难道来看诊的郎中都没有提过改变布局的意见吗?

临近床边,是一个翠玉色的绣满翠竹的屏风,屏风后面是垂在地上的厚厚绿色纱幔。沐菲抬头像着屏风后面看去,屏风两边各立着两位身穿绿色拼凑交领襦裙的少女,年龄都似在十七八岁左右,但都挽着妇人髻,头上戴着白玉珠钗,脖子上垂着长长的珠串项链。

额,床上不会躺的是个男人吧,这些都是他的小妾?

转念一想,这是僚人,应该和汉族的风俗不太相同。

室内寂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声响,袁皓回头看了沐菲一眼,给她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撩开厚厚的纱幔走了进去。

沐菲看到,里面离床还有个大概两米的距离,且床上垂着厚厚的帷帐,她一时觉得无语,对床上所躺之人越的好奇了。

最好奇的是,捂着狠,没有一命呜呼,竟然还有得治,不得不说那人福大命大,是个命硬的主儿。

“哥哥,我将人带来了。”袁皓的声音很低很轻,却清晰的被沐菲给捕捉到了。

得到了魁妙内力的她虽然不会灵活运用,但是在一个屋子里听清楚其他人的悄悄话还是行的。

“让她进来。”虚弱似老人的无力申吟声缓缓的答道,随后沐菲听到袁皓轻轻的“恩”了一声就放下了帷幔,脚步轻盈的走了回来。

“菲儿,你随我一同进来吧。”袁皓走出来就看到沐菲正左脚脚尖点地在那里画圈圈,小脸很恬静,一双聪慧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好奇或者疑惑之色,用自己的方式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他的眸光里闪现一丝奇特的光芒,轻声唤了沐菲一声,撩开纱幔等着沐菲走近。

沐菲回应一个大大的笑脸,走过袁皓的身旁给他轻声道了谢,随着她的走近,身后的纱幔慢慢垂落,室内的光芒再次暗了一分。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呛的沐菲微微皱起眉头,特别是嗅出了几位药剂,忍不住询问道:“这屋子里有药炉随时煎药吗?”

袁皓点头解释道:“哥哥的病情不太稳定,需要随时服药,药又不能冷了,便干脆在离间设了个小间,专门盛放哥哥所需的各种药材,随时煎熬。”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床边,袁皓伸手越过沐菲头顶将厚厚的翠竹色的帷幔撩开挂在床柱的金钩之上,沐菲垂头,看清了床榻上躺着的重病之人。

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紧紧的闭着眼睛,因为长期服药,脸色蜡黄且枯燥的皮肤紧紧的包裹着血肉,颧骨很高,眉心似有一团黑气凝聚成的浮云,忽明忽暗的看不太真切。嘴唇干裂,似覆盖了一层白粉,更显得他无力而虚弱。

他盖着厚厚的被子,仰面躺着,好似呼吸不太顺畅吧微微张着嘴巴,胸月复起伏很剧烈,贪婪的吸着氧气,以便能够更好的存活下去。

“哥哥。”袁皓轻声唤了一句,趁机侧首观察着沐菲的表情,现她并无任何惧色方放下心:“菲儿,这是我的哥哥,鬼艾寨的寨主,袁众。”

中年男子艰难的睁开眼睛,眼窝深陷睁开后眼帘松软无力的搭在眼球上,看起来就似一位垂暮的老人,“来了,坐吧。”

沐菲依然在床榻旁的小墩子上坐了,她看到袁皓撩开被子的一角将袁众的手腕从里拿出来放到了床沿上,沐菲无声的叹息,将手搭在了以和拼凑这栋小楼的竹竿媲美的手腕上。

脉象虚弱无力,若不是能够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她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死人。但沐菲探了一会儿,盯着躺在床上有进气没有出气的袁众,再看看满面忧心双眸里流淌着浓浓的担忧的袁皓,恬静的小脸布上一层凝重,神色越的古怪起来。

“是我没救了。”苍老的声音里毫无生气,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沐菲垂头便看到袁众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用空洞乏力的目光盯着她看。

“此屋子里伺候的人……”沐菲压低声音看向袁皓,没有把话说完。

袁皓点头,扬声道:“你们都退下吧,烟本,守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四名女子迈着细碎的步子很快出了阁楼,而后从楼梯处缓缓下去,背着身子站在竹楼的前面。

“皓哥哥,你真的信任我吗?”沐菲收回手,目光灼灼的盯着袁皓,先要确定他到底是真的使得自己放手去医治病榻上的人,还是有旁的目的。

“是的,我是僚人的大祭司,擅长占卜之术,不瞒菲儿,留你在此是神的警示,早在三日之前我便算出你会出现在此地,早就竟事情禀报了哥哥,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对你比较优待,寨子中的人也早就得到过我的旨意,对你的出现没有任何的排挤。”

沐菲恍然,难怪寨子中的人对待她似恭似敬的,也没有故意找她的麻烦,原来人家事先都已经知道了啊。神的警示,咳,听起来很威武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她就没有什么好掩盖的了。

沐菲起身,指着将窗户堵得严严实实的绿色窗帘道:“皓哥哥,咱们将这些都扯下来吧。”

“好。”袁皓听后没有任何的迟疑,便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将窗帘扯掉,大片的和曦日光从窗户外面流了进来,瞬间为昏暗的屋子镀上一层银纱。

沐菲松了一口气,浑身轻松了很多,心底更是觉得很愉悦,换做是谁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的信服,都会心存感激的吧。她本来还想着该怎么说服袁皓听从她的话,没想到人家问都没有问一句就直接执行了命令,单是这份信任,她都不会再藏抽了。

很是愉悦的加入到了袁皓的行列,走到另一扇窗户前跳起来将窗帘拉开,她的力气小,况且那么粗鲁做什么,拉开不是一样以把光给散进来嘛。

“呵呵。”床上的袁众不知何时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沐菲一举一动,好似能够看穿她的心中所想,咧开嘴角笑了一声。声音如同闷雷在胸腔中炸开,很快有着不适的反应,猛烈的咳嗽起来。

沐菲很快奔向床边,用力抽起袁众的身体让他靠在床头,顺便拿了个软枕给他垫在腰间让他坐好,小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十几下后袁众止住了咳嗽,有气无力的靠在床上。

“你这样坐一会儿,等下就会好受很多。”沐菲低声嘱咐了一句,为他掖好被角后看向袁皓:“皓哥哥,你把屋里垂落的纱幔都扯掉吧,大哥哥的病实则都是这些在作祟。”

小手轻轻点点从屋子里飘浮的细小灰尘中点过,在阳光的照耀下,以看到银灰色的点点颗粒在空气中轻轻的浮动,随着人的呼吸涌入气管之中。

袁皓面露凝重之色,不再迟疑,挥动衣袖间将堂中所有的帷幔都扯掉后,大片的光芒射了进来,压力感顿时轻减了不少。

“大哥哥的喝的药让我去看看如何?”沐菲看到袁众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不知是不是接受到了阳光的缘故,死灰的脸上有了层复燃的光辉,放下心来,想到这种病应该和长期服用的药物有关系,提出去小隔间查看。

“这边就是给哥哥需要熬制的所有药材,每日基本上要喝上四副。”

沐菲环视了一圈,拿着药方查看没有现不妥,以为自己推断错误,眼睛扫到那堆倒掉的药渣时,蹲子拿了根竹条在里面搅合了一会儿,翻出一个拇指肚大小的果壳状物质,忍不住打了个响指,扬声道:“找到了。”

“我记得这好像是给哥哥止痛用的米壳,有何奇怪的地方吗?”袁皓很是不解的看着沐菲所拿的东西。

“这个东西在我们家乡有一种迷惑人心的作用,以使人产生幻觉,沉浸在美好中,然后这种罂粟就会沉淀在身体中侵蚀着人的肺腑,直到人剩下一个躯壳渐渐的睡去永远不再醒过来。”沐菲不知道怎么解释毒品这个词,便结合着袁众的情况和屋子里的布局将她的理解给说了出来。

“其实大哥哥的病情很简单,只是简单的咳疾罢了,但是医治的方法不对,不仅不通风见日光,还每日闷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再加上不停的喝罂粟产生人之将死的幻觉中,他失去了求生的*,当然是各种求医都不得治,日渐消沉了。”

袁皓和袁众对视一眼,特别是袁众豁然睁开眼睛去看沐菲,他想不到谁会如此的心狠来残害他,但结合最近生的事情,隐隐有一个人命浮现在二人的脑海里,那个人便是……

“菲儿,哥哥还需要用针灸之术吗?”袁皓从哥哥的眼中看到了杀气,明白了哥哥已经现了端倪,生怕哥哥的骇然之气吓到了沐菲,忙转移话题。

“要的,我给他扎几针,将体内残留的毒素排出来,每日晌午和傍晚推他去外面接触接触日光的洗礼,享受一下日光浴,身体会很快好起来的。”

沐菲说着,从怀中抽出金针,在袁众的手指上扎了几针后,挤出了一滴污血,随后想了想,站起身走向隔间,从那里拿起纸笔抒写了简单的排毒的药方交给袁皓:“这个熬好后让大哥哥每日喝上一次,最好是吃过早膳后再喝,哦对了,这个小隔间里的东西也撤出去吧,在屋里一直萦绕着药味,对呼吸不太好。”

“谢谢菲儿。”袁皓听着沐菲安排,将她抒写的药方收入怀中:“哥哥,你先休息,我将菲儿送回去。”

“等下。”袁众对着袁皓招招手,指向窗户旁的柜子,道:“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给这个小丫头。”

袁皓一顿,眼眸弯弯的看向沐菲所在的方向,笑着的答道:“是,这就是缘分呀,菲儿真有福分。”

说着便走上前从中拿出来一个翠玉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块通体翠玉的玉石,沐菲眼睛毒辣,一眼看出那是上等的岫玉玉佩,只有她的小手指那般长,好似圆柱型又好似椭圆型。

“这个你戴上,以后若遇到僚人,出此物件便随意差遣。”袁众摆摆手,笑着像沐菲解释,示意袁皓为沐菲戴上:“若不是你,我这条命就没了,往后护你周全替你做事,我心甘情愿,整个僚人都会将你敬为恩人。”

沐菲想要推却,对上袁众坚定含笑慈爱的眼神,想了想这便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多了助力也算是多条出路,便任由袁皓为他佩戴上。

“还有这个也给你。”袁皓打开玉盒的低层,从里面拿出一个绣着翠竹的湖绿色荷包,系到沐菲的腰间:“这里的几个彩色丸子是呼叫我们的信号,只需要对着天空掐碎了即。”

沐菲惊异于袁氏兄弟对她的好,仔细想想这个东西相当于现代的什么信号弹之类的吧,倒是使用挺方便的,笑着道了谢后,在袁皓的陪同下出了阁楼。

“我便不送你了,你且回去照顾你娘亲吧,有什么事情以随时让烟本派人来找我。”袁皓将沐菲送到院子中,笑着叮嘱她。

沐菲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一定有私密话要谈,笑着挥挥手,向着旁边的偏楼跑去。

“妙妙师傅,我告诉你哦……”沐菲跑进阁楼,想要将刚才所经历的事情和魁妙细说一遍,顺便分享一下喜悦之情,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仿佛根本没有活人在。

没有活人在,这个认知令沐菲的心突然揪紧,她快步来到被褥隆起的床榻上,一把掀开被子,现魁妙蜷缩着身子躺在哪里,脸颊涨的通红,似有血溢出来,她双眸紧闭,睫毛一直颤抖着,热气不时的从身体里散出来。

妙妙师傅,真病了?!

——

炎宅位于朝阳城偏南方向的沽河街道的正中央位置,以并排行驶三辆马车的宽大街道从街头到街角只有炎宅这一处宅院。前院是五进五出的院落,后院是三进三出的偏小院落,这只是炎氏一族的嫡系所居住的主宅。

而炎氏一族的旁族并没有居住是朝阳城,而是遍布几个朝凰帝国的主要城郡之中。

比如湘溪郡,戴羽城和敏世郡均有分布的有炎氏的旁族。遍布广泛,见皇商的影响力是很巨大的。

此刻,御赐牌匾皇府炎氏四个金灿灿的大字之下,敞开着棕红色的近两米高的双开广堂大门前,两旁两座衔着金元宝的石狮栖身而卧,中间一位负手而立的男子通体黑色的圆形交领长衫,翻起的袖口上是用金线勾勒起云纹状作为简单的装饰。

他五官分明,眉眼与马车中的炎煜有三分相似,但却没有炎煜的妖娆,多了几分深沉和刚毅,正是炎家大公子炎睿。

他的身旁站着炎家大总管炎晋。

炎睿遥遥看到驶过来的马车,立刻从石阶上向走快走几步,身形挺拔如松柏,步履健硕如凌风,很快来到已经停下的马车前。

敖翼从马车上跳下后只是立于马车一旁,并不曾向炎睿行礼。他是炎煜的近身侍卫,只听命于炎煜,对待旁人除非要炎煜的指示,不然他是不会用礼节去束缚自己的。

幽冥背靠在马车上双手抱剑无任何想要动弹的动作,路上他已经将自己裹在了一层黑色的浓烟之中,将与他身份不符合的面容遮挡了起来。他就似一条影子般毫无存在感又不得不令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炎睿的面上没有任何的不适也没有任何的疑惑之色,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含笑亲自为炎煜挑开车帘:“二弟。”

炎煜那种慵懒闲散的妖娆容颜出现在炎睿的眼前,之间他整个人好似才睡醒般,将整个身子缩在马车的座椅上。

帘子挑开有光线透进来,他微眯下眼睛,微暗沙哑的嗓音含着懒洋洋的倦意响起:“敖翼,为何到家了也不提前唤醒我,啊,竟劳烦大哥为我挑帘子,敖翼,你太过失职了。”

炎睿似没有看到马车中还坐着石哲,轻轻笑起来,沉沉的嗓音似在胸腔里产生了共鸣,他只是道:“二弟赶路辛苦,快些回府歇息吧。”

炎煜微挑眼睛,魅惑的琉璃色眼眸中流淌着懒散的笑意,他起身从马车中下来,炎睿的手在炎煜钻出马车的同时迅速缩回,并没有接触到炎煜。

他不在意的笑笑,自己从马车上下来后站与炎睿身前,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大半年都没有相见的哥哥。

炎睿含笑回望,“远道而来,安好。”

“当然,听说大哥要定亲了,恭喜。”

“谣传而已,此事父亲还没有做定论。”

“那也要恭喜大哥,看来是大哥的主意了。”

二人几个眼神间好似交流了很多的话语。

敖翼和幽冥二人跟在炎煜的身后随着炎睿一同进门,门边立着的小厮被幽冥身上所散出来的骇气惊的不敢动弹,更别说上去拦截了。

炎晋一直跟在几人身后,与身前的人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以免影响兄弟二人的谈话。石哲走近他身旁,笑着询问道:“炎大管家今日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是准备二公子回府的事情太过劳累了吗?”

“石夫子说笑了,二公子回府是炎家之大喜事,炎家上下终于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小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岂有劳累之说。”

“哈哈,石某只是在说笑罢了。”石哲说着,越过炎晋与敖翼走在一起。

炎晋垂首跟上,脚下的步伐没有任何的变化。

“听夫子说父亲病了。”炎煜的语气淡淡,面上邪肆上扬的嘴角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辨不出情感,听不出忧心。

“思念成疾,你回来,他便好了。”炎睿略偏转脸颊,看着与他并肩而行的男子,很想开口问他去了何处,所遇何事,眼睛一晃周围立着的人群和不知何时聚集的百姓,他便忍住了。

院子很大,因为都是男子,脚程比较快,几人进门后穿过第一个院落,走过倒座后来到了象牙白玉石挺立的二道屏门时用了不到半刻钟,几人停在这里,炎煜目光飘落在北面向南的一处厢房,房屋建在二尺高的石阶阶梯之上,那是炎承恩所居住的屋子。

“我先回房间换套衣衫再来拜见父亲。”炎煜并没有表现出想要见到炎承恩的急迫,依然是一副懒散慵懒的模样。

“父亲在等你。”炎睿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陈述一件事情。

“舟车劳累,身体过于乏力,衣衫不整,去见父亲难免接近后使他呛了灰,家中病情。”

“那我先去回禀父亲,你速度快点。”炎睿不再阻拦,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先行带着炎晋上了石阶,早有立在屋内的丫鬟为二人推开了门。

炎煜注视着他们消失的身影,一言不的向后花园走去。

他和炎睿所居住的院落是与后花园相连的三进三出的院子里,成年后,他们兄弟二人都搬来了这里独住,但是在前院的主院里有二人临时休息的隔间,就是在西厢房里有个两个**的套房,平日了和父亲谈及家族产业的事情时,偶尔会留在那里休憩。

后花园相连着两处院子的后院,似一个纽带,将二处的院子给粘在了一起。

从长廊中走过,在穿过一个花型拱门,从旁边的绿荫小道穿行而过,用了近一刻钟才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厢房,这还是他抄了近路故意加快了脚程。

“敖翼,你替我师傅在院子寻一处落脚之处,石夫子,你随我进来。”

敖翼对着幽冥做了了请的手势,临近幽冥感受到他自体内到体外所散的寒气,狠狠地打个寒颤,僵硬着腿在前面带路。

“怎么样,让你试探炎晋,有现?”炎煜在内室中随意抽了一套紫色的长衫。

他喜欢紫色,绝大多数的衣衫都是紫色的华服,各种布匹均是上等锦缎,绣着闪亮的星辰或者耀眼的晚霞,与炎睿的单调不同,他永远都是那么的妖娆不懂低调。

“只聊了两句,他说话一如既往的淡然少言,但是好似知道主子失踪的事情,听他话中意思,主子能够回来真的应该烧香拜佛了。”石哲开起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炎煜点头,宽大的衣袖在屋子里一摆,双手负于身后,缓缓的走出:“走吧,去拜见父亲。”

沿着刚才的路重新走了回去,这次住院的厢房门开着,两旁的丫鬟换成两个小厮,是炎承恩平日惯用的贴身随从,见到炎煜的身影,双双单膝跪地,恭敬的唤道:“二公子。”

声音不大不小,凑巧以使得屋内的人听到。

炎煜的耳力非凡,内力雄厚,步入整个住院的时候他的耳力已经覆盖了整个院落,包括哪里有只小鸟在扑棱翅膀都一清二楚。所以,屋内有几人在,他也早已辨识的很清楚。

二位随从的小伎俩他并不去拆除,也不让他们起身,带着石哲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进去看到的是正屋,两个丫鬟守在一侧,看到炎煜后眼睛里惊艳的光芒,那是对美的一种欣赏,没有激动也没有兴奋在里面。她们很恭敬的跪倒在地,身体却在炎煜走近她们的时候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华丽的紫色外袍在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有个跪的方向在外面的丫鬟的素色长裙与滑过的男子衣衫触碰了一下,惊得她整个人猛然后退仰坐在地上,随后快速爬起来跪在低头狠狠的磕起头:“二公子,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二公子饶恕吧。”

炎煜眯着眼睛斜着眼睛看着地上瑟瑟抖的女子,另一边的那个穿着浅蓝色底裙丫鬟早就吓得缩着身子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脑海里浮现起沐菲恬静柔和的小脸,总是装作很凶悍实际上很心软的小丫头。

那个调戏了他偷走他的心后再次消失不见的小丫头!

好像从遇到他开始,他也不似那么仇恨女子了吧,也会思索下人命贵贱的问题。比如这个丫鬟,其实她和主动扑上来寻去他注意的不自重的女子不同,也没有犯什么错吧,菲儿在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屋外侍候的随从听到动静后走了进来,随时等着炎煜的命令,很多人看着那名衣裙触碰到炎煜穿素色裙子的丫鬟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在炎府,谁不知道二公子有个怪癖,就是拒绝女子的触碰。因为他长相绝美,加之家中富敌国,是城中乃至真个朝凰帝国听说过他见过他真实容颜女子真相想嫁的第一人。

以往炎煜出门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想要上前来个相撞相亲入得俊男眼,惜的是,每次有女子在接近炎煜衣服的前一刻,都会被一个黑衣浑身冷漠的男子给毫不留情的丢向一边,甚至于被对方拿剑挑破衣衫出够了丑。

久而久之从炎府的丫鬟婆子口中也会传出一点风声:炎二公子不喜女子触碰,炎二公子不喜女子的任何物件接触他的东西,炎二公子洁癖严重到炎大公子都不敢接近……

等等等等各种说法,但却为出行的炎煜解决了麻烦,顶着这么一张妖娆魅惑的容颜,以少了很多蝴蝶的主动猛扑,不失为一件好事。

锋影是炎煜的暗位,如同炎煜的影子般存在,此刻他俯视着屋中的情景,等着主子的一个手势,将那个犯了主子禁忌的女子给拎出去扔到府外。

脑海里想了很多,实际上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炎煜很快做了决定,放了她。

“下次注意点,起来吧。”慵懒的嗓音轻飘飘的吐出来这句话后,炎煜不再看地上伏着的两个人,越过她们自己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石哲跟着炎煜的身后,回头看了眼在地上跪在吓得魂不守舍的两名丫鬟,盯着炎煜的背影好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摇头笑笑。

看来主子此次回来变化很大,之前听敖翼说起一些事情,有此,他竟比较期待见到敖翼口中的小主子了呢。

杵在堂中等着将苏儿拖出去的随从不思议的盯着已经看不到的炎煜的背影,二公子的洁癖,难道好了?还是历练而归的二公子,变了?

“苏姐姐,没事了没事了。”叫做桃红的丫鬟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忍受着心底的惧意,爬到苏儿的身旁,边搀扶她边小声问道。

“我没事,二公子,他,他放过我了。”苏儿被桃红搀扶起来后,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泪水倾泻而出,有着绝后余生的庆幸。

“是啊,二公子大人大量,不和姐姐计较,姐姐你没事了。”桃红安抚了苏儿几句后,砰砰乱跳的心也平和了不少。

桃红搀扶着苏儿向外走,老爷吩咐过,等二公子来了她们便不用再候在这里了。

炎煜在外面闹出的动静屋内的人都知道了,此刻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生般,静静的在屋里等待着炎煜的到来。

“父亲。”炎煜走进来后,冲着坐在床上的炎承恩走过去,随意的一撩外袍,坐到了他的床边,笑道:“我回来了。”

炎承恩从鼻子里淡淡的哼出一个“嗯”便不再理他,继续和炎睿说话:“珠宝铺子闹事这件事情大小,既然是咱们铺子的伙计得罪了贵人,那便让管事去道歉安抚就好,京府尹绶要求让咱们交人,此举不妥,若真将人交了出去,以后谁敢在咱们铺子做工,会说咱们炎家连家中做活的伙计都护不住,很是影响声誉。”

“父亲说的是,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尹京府不依不挠,非说咱们的人故意拿假和田玉换他的真和田玉,事情败露后又赔了真的和田玉给他赔罪,且态度恶劣,若不是知道这是炎家的铺子,他一定将那伙计绑了乱棍打一顿的。”炎睿笑着将尹京府口中的话给叙述了一遍,吐字清晰,倒不见惊慌。

“知那伙计是何人?”炎承恩想了想问道。

炎睿看了炎晋一眼:“是炎管家的远方侄儿,炎和。”

一时间屋内的众人都将目光移到了炎晋的身上,炎煜更是略微眯了下眼睛打量了这位备受父亲倚重又能力出众的炎大管家。

炎晋的面上没有任何不快之色,他静静的垂手低头站在那里,好似炎睿说的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炎管家,你那侄儿脾性如何?”炎承恩看了一眼炎晋便出声询问道。

“回家主,侄儿身家干净,自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在进铺子之前小的有亲自考察过,不是主动闹事之人,但这也只是小的的片面之词,家主将他绑了了好生审问一番。”听到炎承恩问他,炎晋才改变站姿,双手举在身前弓着身子不急不缓的答道。

“恩,那既然这样,睿儿,你再去和尹京府协商下,说此事事有蹊跷,让他不要再闹了,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炎承恩明显很信赖,连见炎和一面听听事情的展经过或者派人调查都没有,认定了是尹京府没事找事。

炎睿面色一直有着淡淡的笑,仿佛炎承恩的做法在他的意料之中,应了声:“是”后就不再说话了。

炎煜略挑眉看了看炎晋,好像这半年来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啊,以前父亲虽然信任炎晋,但也没有像现在这般,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特别是自己的儿子提了疑惑以及不同之处,他直接就选择相信炎晋,这,很令人费解啊。

“大哥,你们在说何事?那间珠宝铺子出了乱子啊。”炎煜倚在床柱旁,媚而大的眼睛轻轻的瞟向炎睿,似聊家常般询问道。

炎睿看了一眼炎承恩,现他并没有不快之色就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给了炎煜,说起来,他这个二弟一向是个最有主意的,他知道在炎家最有资格接管炎承恩家主之位的人不是自己,是他的这个弟弟炎煜。

“二弟刚回来能没有听说,咱们最大的‘珠颜璀璨’前几日京府尹绶订制了一尊怀抱寿桃的弥勒笑佛和田玉要给老夫人贺寿,前日到了货后,他亲自验了一回,就放在铺子里做保养让人做完保养后帮他送到府上,是炎和将玉送去府上的,结果昨日傍晚尹京府就来闹,说咱们的伙计偷换了他的和田玉,拿了赝品给他,将玉带了回来,还扬言要退还货款。”

炎煜听完后瞟了一眼炎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笑起来:“听你们说的只言片语,又是绑人的又是以权压人的,哪里有那么复杂。”

炎承恩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奇异神采,向着炎睿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抿唇不语。

“二弟有简单的解决方法正好说来听听。”炎睿明白炎承恩的意思,替他开口询问。

“咱们炎家的商铺都有规定,货品出售,概不退货!让他将东西带回去哪凉快哪待着去吧。”炎煜轻描淡写的道,很随意的瞥了一眼炎睿:“这事哪里用得着大哥出面,铺子里都有单独负责管事,直接指着墙上贴着的几个大字给尹京府看,看不清楚送他一面放大镜。”

炎承恩和炎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笑意,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真真是想的太复杂了。

炎晋略微抬头看了炎煜一眼,很快垂下了头。

石哲一直笑着注视着屋内人的各色表情,更是盯着炎晋的一举一动,将他的所作所为全部收入眼底。

“好了好了,工作上的事情解决了,该说说家事了。”炎煜动下肩头换个姿势继续倚在床柱上,对着炎晋道:“我们父子间要说知心话了,炎大管家,您是不是应该回避下。?”

“小的惶恐,小的不敢让二公子用敬称,小的立刻告退。”炎晋诚惶诚恐的躬身退出了屋子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满之色。

“既然二弟和父亲有……”

“大哥,我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石哲,外面守着。”炎煜一改之前的慵懒闲散,稍微正经了神色。

石哲没有说话,转身站到了屋外,将一切闲杂人等或者能存在暗处偷听的人都给阻挡在了几人之外。

炎煜从床榻是一跃而起,随后双膝重重的跪倒着炎承恩的床前,“砰”一声磕了一个响头,闷闷的声音从青石地板上透出来:“父亲,孩儿回来了!”

最后五个字他说的很重很坚定,说出了颤音儿,说出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最为深刻的感情。炎承恩很是触动,竟觉得眼眶有些酸,他撩开被子从床上起身赤脚站在地上将炎煜搀扶起来,热泪盈眶的上下打量着炎煜,好半晌才哽咽着道了句:“回来了便好,回来便好。”

“父亲,二弟,你们刚才……”炎睿刚打算问刚才为何没有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猛然想起,在他最初见到炎煜的时候也没有,他们好像很有默契的当着一个人将亲情看的很淡很淡。

心头一震,原来不仅是自己和二弟,就连父亲也对那个人存在疑虑,难道二弟此次的失踪,真的是炎晋所为吗?只是一个炎晋,怎有那么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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