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的娘家人？”柳佳豪疑惑地看过来。“宋明的夫人家事很普通啊。说起宋明，他也算的上是一代商业精英。他出自市宋家的旁支，本不显眼，二十岁的时候自己白手起家，从一介白丁到现在创下整个宋氏集团，从而得到了宋家本家的全力支持。”
尹青染微微挑眉，略诧异。
“江灵玲家事很普通？”
“是啊。据说宋明和他的妻子共患难一路走来，在别人功成名就抛弃糟糠妻的时候他依旧对他的妻子很好。即使宋夫人一直没有怀孕，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们也没有离婚。而且宋夫人现在精神不太稳定，需要长期吃神类药物，宋明也没有把她送进精神病院，而是请了专人来家里照顾她。”
“这么说，宋明的名声很好？”
“嗤！”柳佳豪把玩着手里的玉石，不屑地撇嘴。“什么名声啊。如果他真的有外界传闻的那般看重自己的妻子，那他的儿子宋之灿怎么来的？宋之灿今年可已经十七岁了。十七年前，宋夫人正忙着当宋明的贤内助呢。”
尹青染抿唇。这里面，林依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况且，就大家知道的，宋明已经有了五个儿子，不同女人生的。”柳佳豪冲尹青染促狭地眨眼。“能力不错哦。”
“种马！”尹青染哼了一声，嘴巴一撇。
“那这张请帖怎么处理？扔掉算了？”卓正扬捏着手里的帖子，移向旁边的垃圾桶。
“别介，留着吧，就当我们出去散散心咯。我还没有参加过宴会呢！”尹青染扑了过去，抢过他手里的请帖。
她整个人扑在卓正扬怀里，正中某人下怀。卓正扬眉开眼笑，毫不推辞地一把将她抱了过来，坐在自己大腿上。
柳佳豪对着这两个无时无刻不在发光的白痴情侣已经免疫了，他就当是没有看见一般地抬头研究头顶上的水晶灯。
正月初七这天，柳家只派了柳佳豪去参加宴会，礼品倒是送的厚重。
卓正扬和尹青染纯粹是去凑热闹的，两人跟在柳佳豪的身后进门。
宋家不愧是财大气粗，家里的摆设非常金碧辉煌，很符合尹青染对宋家以往的印象，到处都彰显着宋家的富贵，摆在明面上的富贵。
完全西式的宴会，看得出宋家也是花了大心思的，他们专门把一家五星级的厨师和侍者班底请了过来。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宋之灿作为宋家的长子，负责接待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客人，整个晚上就像只花蝴蝶般满场飞舞。
宋之灿的表现可圈可点，八面玲珑，手腕不错，场内的长辈们对他的印象都挺好。在跟一个长辈敬了酒后，宋之灿一转眼就看见了走进宴会厅的卓正扬和尹青染。
卓正扬一身休闲正装，身姿笔挺，眉目伶俐，气势十足，贵公子模样吸引了无数女孩的含情脉脉。
尹青染则是一身两件套同花色白色为底，彩色条纹绘制在上的裙子。上身略贴身，是百褶裙，看上去既有青春的活力感，又不失落落大方，和在场的一色晚礼服形成强烈对比。她眉目如画，嘴角含笑，只薄薄打了个粉底，小小的脸庞漂亮精致。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光，暗叹这么一个美人坯子，长大了该是多么让人趋之若鹜。
他们两人是一对情侣。
热恋中的两人总能时刻散发一种恋爱中的甜蜜，在看见卓正扬和尹青染的瞬间，大家就明白了他们两的关系。认识卓正扬的人都暗自猜测尹青染的身份。不论他们心里如何猜测，他们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友善的，带着隐隐的讨好。
宋之灿捏紧手里的酒杯，嘴角的笑僵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端着个酒杯迎了上去。
“卓少，尹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尹青染淡淡的笑。
卓正扬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等会儿有舞会，能否请尹小姐跟我跳支舞？”宋之灿风度翩翩的笑，双眼眯起，笑容温柔。这是他最迷人的样子，他想让对面的人看见。
卓正扬蹙眉，侧头看尹青染的应对。
尹青染轻笑，“可是我不会跳舞耶。”
这是在拒绝？宋之灿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尹青染耸耸肩，摊手笑道：“相信今天晚上会有很多女孩子愿意跟宋少你跳舞，保证你一整个晚上都不寂寞。”说完，她拽了拽卓正扬的衣袖。“卓正扬，我想吃菠萝。”
“我带你去。”
两人绕过宋之灿，走向对面的餐桌。
宋之灿看着他们两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努力的表示善意，这个女孩却一直在抗拒。是因为卓正扬在她身边吗？
来宋家的宴会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吃的东西很多，让尹青染吃了个饱。2002年的食物品种跟十几年后相比虽然不够丰富，但是其中好几款却能让人怀念不已。
拿了一块小小的菠萝蛋糕，尹青染吃得两颊鼓鼓，像只小松鼠。
卓正扬看着她笑，抬手抹了一下她的嘴角，在尹青染看过来的时候把手指塞进自己嘴巴，粉红的舌头清晰地绕着指尖卷了一下。
尹青染的脸马上就红了，她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卓正扬这个家伙这么闷骚，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她，再这样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纯洁到顺利成年。每天鼻血都在哗啦啦地流啊。
“宋老爷子出来了。”
宴会厅里渐渐静了下来，八十岁的宋老爷子穿着一身喜庆的唐装走出来，冲在座的人频频拱手，笑容满面。八十岁的老人除了一脸的老年斑，宋老爷子的身子骨倒是硬朗，一路自己走来都不需要人扶。倒是把跟在他旁边的林依然晾在了一旁。
林依然没有任何尴尬，站在老爷子身边淡静的笑着，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
宋老爷子说了两句话，转身就走到一旁说是要去透透气儿，林依然依旧跟在他身边护着。
寿宴说是给老人办的，它的用处却是在谈生意和结交人脉上。老爷子的场子走完，剩下的就是宋明的专场。
他拿着麦克风，笑得踌躇满志。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父亲的寿诞，也非常荣幸能够请到诸位，今天，望大家尽兴，不甚感谢。”
“老爷！老爷！”
宋明在人群中讲话的时候，角落里有一个人着急地朝他挥手。
因为宋明一直不看过来，那人着急极了，动作越来越大，客人们渐渐注意到，视线转了过去。
宋明皱了下眉，瞪向来人。
“什么事？”他忘记了手里还拿着话筒，这三个字透过话筒传遍了整个大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宋明恼怒，脸色微红，把手里的话筒塞到管家手里，走向角落。
“老爷，夫人不见了！”来人着急地把话说完。
宋明还来不及反应，那边就传来了‘啪！’的一声。
然后是一片‘噼里啪啦’，酒杯哗然倒地。
宋夫人江灵玲一身白色衣裙，脸上飘着异常的红润，正低着头看被推倒在地的女人，浑身颤抖着冲过去对着她拳打脚踢。
“你是魔鬼！魔鬼！我要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魔鬼，你会害人！”
地上的女人躲闪着，众人看清了她的模样，正是之前一直跟在宋老爷子身边的林依然。
林依然坐在地上，一身淡蓝色的得体裙子被红酒浇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出了她玲珑的身材。她的头发有些湿，却只是微乱，就那么抬着脸，狼狈中竟然显出让男人心生怜惜的柔弱。
很多参加宴会的男人都忍不住心头一动，看向江灵玲的眼神带上了谴责。
其中脸色最难看的自然要属宋明，他脸色铁青，朝着来报信的男人和急急忙忙跑进大厅的护工怒喝。
“你们还不赶紧把夫人扶到自己的房间去！”
“是！是！”护工脸色苍白，急急忙忙上前，在保安的帮助下死死压制住了江灵玲，在她挣扎着要吼叫的时候从怀里抽出一根针，扎进她的手臂，不一会儿，江灵玲就恢复了平静，眼神涣散。
宋明弯腰，把坐在地上的林依然扶了起来，怜惜地看向她。
“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
林依然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忐忑，却在宋明安慰她的时候咬了咬唇，颤抖着露出一抹淡静的微笑，出口的话温柔绵软。
“我没事。先看看老爷子，可别把他吓着了，刚才夫人想攻击老爷子。”
宋老爷子站在一旁被护得好好的，平常严厉的目光，此时也看向林依然也变得柔和不少。
“我一切都好，倒是你，等会儿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别伤了。”
林依然惊喜地抬头，伸手抚了抚自己身上的裙子，带着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悦。
“谢谢老爷子。”
她这样的表现让宋老爷子有点不好意思，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顽固了，平常时候对林依然没有一点好脸色，现在偶尔一句话就能让她这么惊喜。看来以后要对她好一点，不管她做了什么，她对自家儿子的爱是真实的，她十几年如一日的在宋家做牛做马也是真的。
宋明月兑上的西装披到林依然身上，温柔地说道。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上楼去换了吧。等会儿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生意伙伴。”
这个见生意伙伴就不是以秘书的身份，而是以宋明伴侣的身份！林依然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那我先上楼了。”她的声音力持镇定，却依旧带着一丝掩不去的颤抖，让宋明更加心疼。
闹剧过后一切恢复原样，会场很快被整理干净，客人们继续寒暄，一点没有被影响到。
不一会儿，林依然换了一身裙子下来。比之之前的那身淡蓝色裙子，她现在穿的这身明显更有韵味，颜色跟宋明的黑色西装比较相近，裙子上还嵌着好几颗珍珠，一点不像是临时换上的，说是精心准备的还差不多。
舞会开场了，一对对开始走入舞池，有多少人带的是正室夫人尹青染不知道，但是宴会后酒店的生意会好上几成，尹青染却能肯定。
这一整个晚上，好戏不断，尹青染看得很开心。对于宋家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原来上辈子风光无限的宋夫人曾经也需要靠这样当众出丑的手段搏上位。当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囡囡，愿意跟我跳支舞吗？”
卓正扬的声音拉回尹青染的注意力，她抬头冲他轻巧的笑。
“我不会跳舞哦。”
她一个身在小农场的十二岁小女孩，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西式舞蹈，怎么可能会跳舞？即使灵魂会，她的身体也必须不会！
“我有办法。”卓正扬冲她神秘兮兮地笑，“跟我来。”
两人牵着手，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到了宋家后院。宋家的后院有一片大大的草坪，踩上去柔软舒适，配着大厅内照出来的灯光，感觉不错。
“鞋子月兑了。”卓正扬弯腰。
“不用，我自己来。”尹青染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微红，这大庭广众呢，让卓正扬拖鞋多不好意思啊。本来穿的就是一双小皮鞋，月兑起来很方便，相互一踩就好了。
“来，踩到我的脚上。”
尹青染神色微动，抬头看向卓正扬，月光下、灯光下，这张脸英俊的吓人。
随着卓正扬的动作，她将自己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被轻轻握住。赤着脚踩上他的皮鞋。
大厅内的舞曲唱完一个轮回，开始下一轮。
卓正扬带着她随着音乐转身，后退，移动。
他低着头，呼吸近在耳畔。
“看，这不就会了。”
尹青染靠在他温热的怀里，静静的笑，胸腔内是不容忽视的快速跳动的心脏。
‘嘭嘭嘭~’伴随着月光，特别清晰。
阳台上，被一扇窗帘和大厅隔开，光线昏暗的地方。一丝火光闪烁，烟雾缭绕。宋之灿眯着眼，看后院内起舞的情侣。
尹青染在京城考察了很久，最终也没有选出哪个地方适合开店。不是说市场不够广阔，而且他们手里没有可以用的人。京城距离清水村太远了，以尹家目前的能力，遥控不过来。
倒是意外地见到了柳佳豪的父亲，那位柳家的大财主柳海延。他对尹家目前的产品很有兴趣，跟尹青染口头约定了一下可以把清水庄目前有的产品都铺货上架，一个月内铺货半个Ｃ国的沃尔特大卖场。
这个消息就够尹青染高兴很久了。
清水村目前能够经受远距离运输的产品有：手工包子、绿豆粉、米糊、刘书俊家的咸菜、刘宇家的豆腐。就这么几样东西足够清水村赚的盆满钵满了，其他的尹青染不急，徐徐图之才是正道。
至于尹国民他们种下的果树，收获还需要等好些年。
倒是尹青染无意间种下的玫瑰目前有了出路。常驻清水村的那几个植物学家弄出了纯正的玫瑰露，按照配比弄成玫瑰爽肤水绝对是好物。
本来尹青染只打算做食物的，现在发现做化妆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商场不是有句话：女人和孩子的生意最好做。那她就朝着这方面走一走吧。
正月十二的时候，尹青染和卓正扬就要离开京城了，他们要赶着开学。
柳家人送了一堆礼物。柳家老爷子更是给了尹青染一块怀表，很老旧的款式，保存得却很完整，纹路清晰，精致漂亮，说是老太太送她的。
老太太？尹青染有些疑惑，她这次到柳家没有见到这位老太太，听说她身体不太好，被柳海龙接到东江省去调养了。
东江省是全国有名的经济大省，同时也是国自然景观、城市环境保护得最好的一个省。
距离省会市仅一百公里的市几年前更是被评为世界双遗产地：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它环境不用说，最是适合老人家居住，用来调养身体。市拥有全国最大的老干部疗养基地，也跟它的环境月兑不了关系。
“囡囡，外婆送给你你就拿着吧。”卓正扬看她犹豫的样子，开口说道。“外婆很喜欢你的。”
欧阳婉对唯一的女儿非常疼爱，当年柳海涵嫁给卓铭，远走他乡，老太太就非常不舍。现在，对卓正扬这个唯一的外孙更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恨不能一直抱在怀里。有卓正扬这个感情润滑剂，老太太自然对尹青染好奇不已。通过电话了解到柳老爷子对尹青染的印象不错，老太太就更高兴了，于是，就来了这么一出。
收获了一堆礼物，尹青染跟卓正扬他们坐的头等舱回了蓉城，飞机票是柳家小叔、财大气粗的财神爷柳海延订的。
想念女儿的尹国民和欧阳晴早就在机场等候，看见平安归来的女儿，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尹国民开了一辆小货车，平常送货用的，他已经考取了驾照，载着欧阳晴和尹青染、卓正扬。
小田哥则开了一直停在飞机场的车子。
两辆车一前一后回了清水村。
清水村一派欣欣向荣，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尹家的食品厂从一开始就做的很大，刚开始的时候机器只摆了几架，产量也不足，现在慢慢地又加了很多机器进去。车间分出好几个，不同的车间负责不同的产品，也选出了各自的车间主任，最主要抓的就是卫生。
清水村的人员目前已经严重不足，村里的人基本没有空余人手，就算是老人也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坐在那里包着包子，技术含量不高，老人们的熟手却更加有用。
有需求就会有供应，这句话尹青染要把它利用起来。
于是，柳书俊在网上发布了一起招聘贴。
清水庄招聘的岗位很多，薪资也很好。
按照尹青染的构想。
他们需要招聘财务人员，她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如果能有个财务部会好很多。还需要招聘市场开拓专员，总不能一直等着别人找上门来吧？自己开拓市场才是王道。还需要大量员工，要会干农活，会种地最好不过，清水村那么多农田、果树摆着。或者有一技之长，能修理机器，厂里的机器时不时也需要检修。
但是这个招聘贴贴出去好多天了，点击量倒是不错，问得人也有那么几个，真正确定要来面试的却一个没有。
尹青染抓着头发，“啊啊啊！为毛啊！人才啊！求人才！”
柳书俊无语地看着她。这么乱糟糟、一点不注意形象的人，卓正扬到底是看上了她哪儿啊？
“书俊哥啊！是不是你的帖子写的不够吸引人啊？”
“我写的还不够好啊？”柳书俊调出页面，招聘贴上的话语写的还是很不错的，给的薪资条款和各种福利都挺不错。这些东西，小沙弥还进行过几次润色，参照网络上有的各大公司的招聘贴，务必是最先进，最吸引人！
“那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来呢？”
卓正扬正好走进来，听见尹青染的问题，便顺着回答。
“清水村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太陌生了，既不是沿海大都市，也不是一二线有名的城市，有点志向的高学历人没几个人愿意来。招聘的工人要求会种地，但是会种地的人并不一定会上网，会去看招聘网。”
“啊！有道理！我想到了。书俊哥，你把这个招聘贴发到各大论坛去！那里才是普通大众最集中的地方！对了！最好放几张我们清水村现在的清晰大图，要最漂亮的！等会儿啊！我现在就跟卓正扬去外面拍照！”尹青染眼睛一亮，拽着刚进来的卓正扬又往外面跑。
卓正扬有一台配置堪称顶级的单反，用来拍照最好了。
两人拿着单反，对着夕阳下的清水村‘咔嚓咔嚓’拍了好多张。经过他们两的人都惊奇不已，更有配合的就扛着手里的工具，或者锄头或是镰刀地站在那里给他们拍。
你还别说，夕阳照射下的清水村在单反里拍出来的样子真的是漂亮极了。
尹青染还拍了几张他们老宅的样子，那一栋栋百年以上的宅子，宅子和宅子之间一米宽的石头路，长长的弄堂，取景下，小清新得很。
最后，几个人聚在一起，选了其中十张，放到了招聘贴里。
柳书俊动动手指，把招聘贴发到各大论坛。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天涯，这个Ｃ国最大的网民聚居处。
－－－－－－题外话－－－－－－
—感谢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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