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省里领导作了一下救援工作总结,两个人的遇难还是给晚餐添了些压抑的气氛,一行人又去医院慰问了下其他获救工人,回来后,晴了一天的天又开始下起了大雨,丁雷不无感慨的感叹老天真是开眼,赏了他们两天好天气救险。
夏如茵他们看着窗外的大雨,只好滞留在宾馆。
夜里,走廊里传来呜呜的哭声,那哭声太过凄惨,她好奇的凑过去看。
这几天被当作接待室的房间里,一个头发凌乱的妇女在一些领导和安源矿的人面前放声大哭。
“为什么啊?为什么死的偏偏是我的儿子啊?他才二十多岁啊!你让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她哭的声嘶力竭。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上前扶她,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安慰着她。
门口一个中年汉子在默默拭泪,旁边一个少妇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
夏如茵想起来了小餐馆老板娘的话,想必就是张姓的那家人了。
“你们管事儿的人呢?为什么不早点去救我的儿子,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他?”
宁子珏走上前,扶住了她“大娘,我是矿主,你听我说……”
女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她激烈的动作让人猝不及防,手上的指甲一下子挥舞到他的颈下,周围的人大惊,上去拉开她,他的勃颈处,一道长长的血印立刻显现。
女人被拦的这一下反弹的力道太大,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儿媳妇身上,惊到了在她怀里安睡的孩子,孩子顿时放声大哭。
一家人都激动的想要往上冲“你们怎么打人?”
女人越发的激动“我的孙子才几个月大,你看看,你看看,才这么大的孩子,你要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女人一把抢过儿媳手里的孩子,就往宁子珏身边冲。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声夹在一起,一时间屋内乱成一团。
“大娘,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丁雷挡在宁子珏身前,隔开俩人。
夏如茵看着大哭不止的孩子,心都揪了起来。她冲上前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从妇女手中夺下孩子“你这是干嘛?你想吓着他吗?”
女人愣住,看着夏如茵责怪的眼神,又看了看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夏如茵退到角落里,轻轻的拍着怀里哭泣不止的小孩儿,慢慢的哄着她。
孩子渐渐止住了哭泣,眼睛掀开了一条缝,露出了水润润的黑眼珠,好奇的看着她。
这一眼,把她的心都看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小孩子,不管是长得漂亮的还是不漂亮的,白胖的还是黑瘦的,哭着的,笑着的,都能让她的心变得水一样的柔软。
她想给他一个笑脸,可是想起来他的身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没有父亲了!
年轻的少妇过来从她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她恋恋不舍的交还给了她。
丁雷想要上前劝解那位遇难矿工母亲,宁子珏挥手拦住了他。
“大娘,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请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补偿。”
女人、流泪“你拿什么补偿?拿钱吗?我不要你的钱!你还我儿子!”
宁子珏默然。半晌抬头“两百万,大娘,这几年j省国有矿事故赔偿是一人一百三十万左右,我给你们两百万,我不求别的,您千万好好保重,您还有您的小孙子,您得看着他长大,得看着他成人,这样您儿子才能放心……”
他伸手扶起她,说的眼眶泛红。
女人站了起来,依旧哭泣不止,宁子珏看她站起来了想松手,不想她一个脚软倒了下去。
身后的家人扶住了她,女人已经哭晕了过去。
“丁雷,赶紧把她送房间里休息。”
丁雷应了一声,然后送女人一家去了别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