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颂挑起一边眉尾,道:“如此说来,荀丰在朝堂之上顶撞两相,也是你的授意?”
“怎么可能。”秋纷摇了摇头,道:“他毕竟不是神玉郡本地之人,自小饱读的诗书也全是忠君礼义,秋水宫虽能给他终身荣华,但也到底弥补不了这书生的苦读抱负。两相专政欺霸皇权,蒙蔽百姓,荀丰那文人骨子里老早就满是愤懑,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一起兵,竟能让他当堂顶撞以致入狱。”
“所以两相府上……”
“是我杀的。”清灵的眸子里寒凉的杀气一抹即逝,“敢动我的人,自然要有点代价。”
俞颂眉尾挑得更高,这么清傲凌厉的人,却对手下之人回护至此,也难怪荀丰甘心效力。
“所以你让荀丰继续留在耀阳州……”俞颂微微一顿,道:“是为了成全他?”
“耀阳侯何必计较是成全谁,”秋纷笑了起来,“荀丰有国士之能,耀阳侯有王天下之愿,两全其美,岂不正好。”
“秋水宫不是从不涉世?”俞颂眼神犀锐,语意之中信疑不定。
“耀阳侯竟信民间传言?”秋纷笑意更深,道:“民间还传秋水刃可号令天下,秋水宫里却哪里有秋水刃?秋水宫非不涉世,只是涉世之时,有所考量。”
“秋宫主以天象明察天意,既知非一人有僭越之心,却为何要选耀阳?”
“这是荀丰所选,我一向信他。”秋纷道,“或者说,是耀阳侯自己找上秋水宫的。王天下者必有识才之德,争天下亦不过是取人心,识人者方能得势,耀阳一地如今虽是天子钦令谋反,但辛韦之盟已将这死局解去最重一环,由逆反顺,耀阳州已可据势一搏。”
“秋宫主此话的确撼摇人心。”俞颂深深吸了一口夜间凉气,道:“但秋宫主可是在我身边放了一个诏领,初入神玉郡地界你的侍剑使又将我贴身侍卫打伤,我要如何信你?”
“哈哈哈……”深不见底的清眸笑得浅弯,秋纷长身站起,浅金的袍袖在笼火映照下划出一道轻浅的黄光,道:“明日烦请耀阳侯来正殿一趟,我有样大礼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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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是神玉郡最美的时节,崖壁上的平地处栽满了桂树,清风拂动花叶带来崖底漫沧河的清气和桂花的芳香,早间的晨光透过雕琢精巧的游廊或窗格几乎能洒满千秋崖的每一座院落宫室,暖黄却又不灼人的阳光投射在无处不在的琉璃晶石之上,映得千秋崖内光芒万丈。
俞颂三人刚刚用过照例是夸张精致到根本吃不完的早膳,荀丰便走了进来。
需知荀丰在浑天牢时曾受过私刑,后背的伤口极是骇人,而且还折了一条臂骨。随俞颂回到耀阳之后,虽然好医好药不断且侯府的下人手脚极巧伺候十分周到,但到底大伤初愈加上之后随军转征蔚水紧接着又跟着俞颂赶到神玉郡,一路上快马行军或是舟车劳顿,臂伤虽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因身体底子太弱,脸色一直不大好。
而此时一看却是奇了,不过一日的工夫,荀丰这神采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白皙的皮肤之中隐隐透着点润红,竟是气色极好。
见三人全都一脸异样地盯着自己,荀丰微微一怔,随即脸色更有些红了,伸手模了模自个儿脸颊,道:“昨天宫主见我脸色太差,就亲自运功帮我调了一下气血。”
三人恍悟过来,荀丰并非习武之人,受伤后自身无法调息集气,而秋纷也当真心细,劫狱之后心便一直惦记着荀丰伤势,几人在秋水宫安顿下之后,秋纷便直接到了文诏院给他过脉调息,前前后后足足耗了两个多时辰。
有主如此,夫复何求?白奉与程胥不禁一阵羡慕,抬眼偷偷瞧了俞颂一下。
俞颂背后一阵寒栗,立时横眼过来:“一个个自个儿都会内功,矫情个什么劲!”
白奉、程胥立刻端正神情,看向一边的荀丰,道:“秋宫主可是有事?”
秋水宫正殿的重帘后,秋纷正靠在正中的座椅上读书,听到自远而近的脚步声,便将书卷搁在一边,站起身走了下来。
他今日未着先前那华丽的浅金色宽袍,而是换了一身利落的长袍,绛红的底色衬了白纹锦缎的束带,其上精巧地缀了几颗暗金晶石,合衬地修出了精瘦轻灵的身形,而衣袍上若隐若现的暗纹和精致却毫不扎眼的缀饰又衬得这通身贵气天成。
不及深究这身忽然改变的行头的意味,秋纷摊开一只手,笑道:“各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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