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在沐宇家的书房里,“书友会”的七个成员已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大家品过茶,闲聊了会后,马妮开始切入正题,“周慧,开始吧!”
周慧笑笑点头,拿起茶几上的书说道:“今天,我来推荐一部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是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作品,大家曾否读过?”
沐宇、马妮等六人均摇了摇头。
“哦,既然都没读过,那我给大家念一念吧?(恰好它也只是一短篇小说)”
六人点点头均表示同意。
周慧翻开书,缓缓念了起来:著名小说家r到山上去休息了三天,今天一清早就回到了维也纳……
这封信约莫有二十多页,是个陌生女人的笔迹,写得龙飞凤舞,潦潦草草,与其说是封信,还不如说是份手稿……
(六人静静听着周慧念了下去,偶尔会有人抬起茶杯浅尝一口。窗外,午后的阳光灿烂而美好……)
我要向你吐露我的整个的一生,我的一生确实是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才开始的……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亲爱的,把所有这些鸡毛蒜皮的、简直是可笑的小事都告诉你,为的是让你了解,从一开始你对我这个又腼腆、又胆怯的孩子就具有那样的魔力……
我不埋怨你,我的亲爱的,不,我不埋怨你。如果我的笔下偶或流露出几滴苦痛的话,那就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死了……
你从来没有见过他,没有见过我们可怜的孩子——今天我责备自己,我一直把他对你隐瞒了,因为你是会爱他的……
我的孩子死去了,我们的孩子——现在这个世界上,我除你之外再没有一个好爱的人了。但是对我来说你又是谁?你,你从来都没有认出我,你从我身边走过像是从一条河边走过……
我写不下去了……我的脑袋里在嗡嗡直响……我四肢疼痛,我在发烧……永别了,亲爱的,永别了……我爱你、我爱你……永别了……
他从颤抖着的手里把信放下,然后就久久地沉思。某种回忆浮现在他的心头……他感觉到一次死亡,感觉到不朽的爱情,一时间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思念起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没有实体,充满激情,犹如远方的音乐。
周慧念完后取出纸巾,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抬起桌上的茶杯,悠悠品味起来。
沐宇和吴刚默然无语,仍沉浸在小说所掀起的情感波澜里;马妮、胡梅和丁丽华三个女生早已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太感人了,这是我听到过的最伟大的爱情!”马妮叹息道,“我爱你,但与你无关。人世间最深沉的爱情莫过于此。”
胡梅点点头,幽幽说道:“一个天使般的女性对一个温文而雅的登徒子的绝望的爱恋,一句‘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你啊’饱含了多少无奈与辛酸啊!”
“看来只有咱们女性才是真正懂得爱的人!”丁丽华喃喃自语道,“终于明白了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也不会精明地去算计爱人的优点和缺点。”
吴刚缓缓接道,“作家r与陌生女人两种完全相反的行为活动,是对男人和女人这个二元对立模式中两个极端的形象表达:男人无情,变幻莫测;女人痴情,始终如一。这的确是一部非常有价值的作品。”
沐宇点点头,悠悠说道:“r作家不仅生活与道德上**,在人格与精神上也是有分裂倾向的;而陌生女子尽管一生短暂而凄凉,她的精神世界则相对是健全的,她的爱构成了她的整个生命历程,她的一生因爱而完整。然而儿子死去的结局又让我们体会到世界的残酷,爱的虚幻,上帝连一个完整的梦境也不肯给她。同时,也让我们深刻感受到生命的无奈和脆弱。r作家丰富了她的人生,也摧残了她的一生。我非常喜欢'陌生女人'这个艺术形象,并对她不幸的一生充满了深切的同情。”
“这个艺术形象的确非常感人,我每读它一次都会让我止不住的哭泣。”周慧伤感地说道,“难怪大作家高尔基在读过此篇之后也不禁坦言道:'由于她的形象以及她悲情的心曲使我激动得难以自制,竟丝毫不感羞耻地哭了起来。?陌生女人爱得自尊、爱得倔强、爱得纯粹,这使得她的爱始终闪动着一股奇异的精神力量、闪耀着无限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