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的垂下眼,半响,才缓缓的抬起头来,音色哽咽而迟疑,他说:“萱萱,莫非我在你眼中当真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他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甚至还比不过一个盒子。”
像是心中有什么狠狠敲了一下,她瞬间无法动弹。
整洁的餐厅,橘红色的烛火轻轻在烛台上跳跃着,豆丁点大小的光芒只照亮了一小片地方,椭圆形大理石桌面上摆放着一些丰盛的食物,即使看起来再怎么秀色可餐的食物都比不得那杯红色的液体耀眼。
“你究竟要干什么?”司徒萱有些不耐烦,伸出手想要端起桌上的杯子,却看得夜摩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夜摩轻轻笑着,双手交叉在桌上,他默默的看着司徒萱,烛光映在他眸中,竟似那飞瀑般在他瞳中飞快流泻。司徒萱轻轻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团火在烧着,只得飞速的拿起杯子将杯中的液体猛然倾倒入口中,一股带着血的香甜与清香从她舌尖迂回着,她微微闭了闭眼,竟是在贪婪那种味道。
忽而,司徒萱刷的睁开眸子,从凳子上弹起来,嗓音气得发抖,“你,你。”颤抖的指尖狠狠指着夜摩,她竟是如此激动着,连话都坑不出来,却疯了似的用手肘碰翻了桌上的餐盘。
“萱萱。”夜摩有些吃惊,微微动了动身子,却依然默默的坐着,怔怔看她。
餐盘落了一地,地面似是一片狼藉,司徒萱按着胸口跄了几步,愤怒指责:“这是你的血,你的血。”
夜摩轻轻一抖,他不知道为何司徒萱会因为这样的事而发脾气,他站起来朝着司徒萱走去,“萱萱,我只是——”
他朝她伸手,却被司徒萱狠狠甩开,怒吼:“我才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你可怜我,不要!”
他怔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中泛起隐隐的哀伤,“萱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只是想要关心你,疼惜你,怎么可能是同情呢?”
“才不是,不是的。”司徒萱伸手将他推开,几乎是咆哮着,“滚开,我什么都不想要,把我的盒子还来,还给我。”
夜摩退了几步,退到了桌角,他看着忽然疯了死的司徒萱心中忽然氤氲着一股痛觉,他只是想要保护她,照顾她,疼惜她而已,却在她眼中看来成了负担,成了同情。
一千多年了,从前的她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变,那么倔强,那么执拗,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他忽然觉得,曾经那轻易的放手是不是错了。
他只是想要她活得快乐一些,只是想要留给她更多的空间,却不曾想到,即使过了千年,她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萱萱,莫非你真的不记得了?”他显然有些吃力,哀伤的眼底竟似散出了泪光。
司徒萱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却浮现着迦频的影子,忽而,她秀眉一凛,背挺得笔直,怒道:“迦频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还有墨莱家族的灭亡是不是也是你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