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箫看去,竟是孙震,笑问:“孙大哥几时到了?”其实孙震刚才与顾小楼和韩柔城坐一个桌上,还与韩柔城打过招呼,后来一直在边上喝酒,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了。
孙震道:“你叫那小丫头过来,我甚是欢喜她。”
小魔童就一跳一跳地过去。孙震起身拉着她,夸她可爱,叹衣箫先下手为强收了弟子。小魔童乖巧说:“你若本事比她大,我就反出师门,重拜你为师。”惹地孙震哈哈笑。二人说笑全不顾旁人。
韩莫上前道:“原来是怪侠到了,招待不周。”
孙震摇头:“某才真是酒饱饭足,何说不周。韩堂主,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修圆大师即在,韩堂主应知道是非曲直,西令主做法可算是公道。大师怎看?”
修圆大师道:“阿弥陀佛,前有一掌作孽,今有一掌之报。然冤冤相报何时了。姑娘报仇无可厚非,可当日令堂遭难乃是自作孽。此事令尊……”
衣箫怒道:“秃驴何敢胡说!”这时也有雪峰顶的第五代大师姐张元敏亦道:“大师什么证据污我师叔?今日借着大会,且说明白。”
修圆大师道:“这,时隔二十多年……然当年夫人对自己所为已经承认……”韩柔城接口道:“大师即没有证据,还请慎言。”他对当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亲口听他并说不出什么证据,更加愤恼。
韩莫道:“此事是私仇,暂且放下不说,凭自己了断。可是水狮会猖獗作恶,危害武林,关乎整个武林,两剑堂不能不管,金姑娘今日敢独闯北方联盟大会,我总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一群宵小欺我北方联盟无人么。”
衣箫道:“这可奇了,水狮会就在风烟镇上,离两剑堂不过半个时辰路程,北方联盟想要剿灭水狮会,今日豪杰聚齐,过去一窝端了即可。拿我小小一个令主交代什么?不过可巧我正想讨教韩堂主的武功。”
她在巡看众人道:“这屋里挤得很,咱们院子里请。”说完当先出门,众人只道她要逃,纷纷掏出家伙兜围住。
衣箫走到院子中间,从空场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宝剑,细细打量一道:“就它了。”
自她出现,韩柔城的心思全在她身上,心中回想相识相知,恍如隔世。见她冷然站在雪里,孤单零落,一时想起师父临终之前的交代,叫他一定寻到她,照顾她,劝解她。如今不待自己劝解,她已然走上这条路,心中悲戚不已。
韩莫已经掖好袖脚走入场中与其对面而战,自有两剑堂侍者递上惯用的英邪宝剑。韩柔城道:“大哥,让我来吧。”
韩莫深深看他一眼,点头道:“好。”把手里的宝剑递到他手里。宝剑方拿稳,衣箫一剑直指人心攻过来,韩柔城宝剑不及出鞘,带着剑鞘接她一剑,随即掌心发力震飞剑鞘,挽了个剑花也攻过来,衣箫身子一矮,由剑下掠过右脚点地翻身从后刺出,韩柔城背上生了眼睛一样,背手挡住。
衣箫招式奇、快,忽东忽西、忽上忽下;韩柔城剑法缜密滴水不漏,二人几十招下来不分上下。便有人觉得韩柔城太过君子,衣箫着实刁钻。这般想法也对,衣箫因为报仇心切精攻与寒掌,受益于雪峰顶望尘崖北岸的百年雪莲,内力深厚。剑术上用的除了当初在蔷薇坡韩柔城代师授艺的飞来剑法,只曾在水狮会杂学一些自己觉得实用的。今日之所以挑剑上场,因早料到会与韩柔城对决,只怕不小心寒掌伤了他。
韩柔城招式中庸,何尝不是留着手段?
他们这样斗,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早有人看不耐烦了,南北镖局的总镖头吕良义第一个按耐不住,挥刀进ru战圈道:“诛杀邪魔,我辈义不容辞,如二堂主这般水狮会几时能剿灭?待我先杀她挫挫水狮会的锐气。”
他的出现果真立竿见影,大刀生风威武,逼得衣箫退好几步。衣箫冷冷一笑,变化了套路,攻韩柔城时就举剑砍,对上吕良义时候,寒气运上剑。那吕良义和她对了几招,渐渐觉出寒意,只怕寒毒入体,不敢再过于近身,如此局面又持平了。
这么下去,体力消耗很快,衣箫也想早早收场,便越发狠招呼吕良义,寻了破绽一脚踢开。
吕良义被她一脚踹出,立刻有人扶起,接着便有两人一起跃进场中,手中持了长长的铁链,作势要绑衣箫。衣箫凭空跃起,双脚踏上铁链,脚尖夹住旋身一搅,二人拿不住,都被甩出场外。
这边韩柔城招式不缓,仍是纹丝不乱。那边孙震有悠悠闲闲端着酒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小魔童问他:“你为何不帮帮师父?”孙震笑说:“不见二人打情骂俏吗?”忽想到小孩子不懂这些,兀自摇头晃脑道:“道是无晴却有晴……”
场上打斗正酣,因有三人被提出场外受了伤,又见雪峰顶大师姐张元敏几几位师妹怒目而视,按剑待发,众人各有思量一时不敢贸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