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令逍遥 蔷薇花谢荆棘满地(二)

作者 : 九瑛

因为硬闯了进来,铸剑又是小孩心性才首当其中拦住了,一来二往就打了起来。双方都没有容情,铸剑毕竟年纪小,怎么敌得过韩柔城,衣箫见时,正被他踢中肩头摔在地上。铸剑也是倔强的脾气,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还来。衣箫喝住:“铸剑!回来。”

哪里叫得住。衣箫只得伸手拽住他道:“还来劲了,先回去吧。你要胜他不过是时日的问题。”推搡着哄走了铸剑转头去问韩柔城:“二堂主这是唱的哪一出?你怨怠我拿小孩出什么气?”

韩柔城接茬便问道:“我因何怨怠你?”

一句话倒叫衣箫僵住了。韩柔城道:“你那飞来剑法是我代师父传授给你的,你为什么拿它跟我打?”衣箫低头笑:“我错了,你还是个孩子。”

这一笑,忽然万般柔情涌上来,韩柔城便认真道:“箫儿,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一瞬间差点让人哭出来,衣箫低着头掩饰地笑了两声。道:“我这样的,你还费心思找我做什么,先进去坐。”

韩柔城拉住她:“我只有几句话说,完了就走。”衣箫便站定等着他说。韩柔城沉了气息,道:“箫儿——我们虽不是同门,也有同门之谊,八年前你不告而别,师父寻你不着,深觉愧对你母亲,终日郁郁寡欢,旧疾复发不治而亡,他老人家临终时其他一概不提,只说你行为偏激,让我一定找到你好好照顾你。这八年我多方寻找你,并不全因为师父嘱托,是我心里真心想找到你,这些年我反复想,如果找到你,我只想告诉你,你并非孤单无依。仇恨世代相袭、冤冤相报没有个完结,大好的一生繁华光景丢在这无谓的循环之中,着实可惜。”

他这一段话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听来感动不已。这些摆在明面上的道理,衣箫如何不理解?然如今事态早发展到不可预期的地步。倘若现在抛开一切,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东躲**,那样的日子便不辜负年华吗?况且如今计划多年箭在弦上,由不得自己。

韩柔城见她许久不言语,以为她为之所动,趁势说道:“你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我与大哥在,两剑堂随时欢迎你。”

衣箫摇头:“柔城,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我不可能离开水狮会。你也不必多说。”

韩柔城怒道:“这般杀人越货的营生,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竟叫你罔顾亲人谆谆劝告。”

衣箫冷笑道:“你如今过的真是世外桃源的日子,怎么就不知道各道上都有规矩,不知道我这些年下来有许多弟兄姊妹?你是叫我提着脑袋跟着你捎带上许多性命?”一句话把韩柔城问傻了,岁月几何,原早已经物是人非了。他哑然问:“是不是哪里都没有容身之地了,水狮会没有了,你才能回头?”

衣箫凄然摇头,收敛情绪缓声道:“我感激你一片真心怜我,今只答应你,往后不去寻仇。咱们青天大道分开了走,别再为了无谓的人徒增烦恼。”无谓的人……徒增烦恼……

魂牵梦萦八载相思,换来这样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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