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柔城有一半的注意在初九陈身上,而另一半在衣箫身上,衣箫每出一掌,他的心就沉一分。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注意在初九陈身上的这一半,开始下杀手。每一招都为了担心的那一半。
初九陈见他套路突然转变,吃力起来。不过很快他就不用再吃力了,韩柔城的背手剑刺入了他的身体。
他拔出剑劈手砍向张新德,他已经忘记了手里拿的是剑了。衣箫和张新德被分开,脚上踉跄一步扑倒在地上。韩柔城慌忙去扶住她。
绿海棠又叫道:“二呆子,她受了伤还能和张门主战三十多个回合。”二呆子道:“所以四小姐,我很佩服她。”绿海棠道:“你要干什么?”二呆子道:“我至少要先护住她的心脉。”他话没有说完,已经到了衣箫身边。韩柔城稍稍犹豫,将衣箫交到他手里道:“多谢。”
他转头看张新德,记得衣箫说过,这个人要么两败俱伤,要么同归于尽。他不敢小瞧。
张新德哈哈一笑:“二堂主,幸会幸会。”他的话今天最多,出手最狠,也最开心。他朝韩柔城出拳头,不是为了江湖大义,是为了把这套拳法打完。“落寞天寒”,十年没有打完过这套拳法了。
绿海棠笑道:“看来今天的渔翁是我们七彩海棠门了。二呆子,你先把她弄到我们的船上,等张门主和韩二堂主两败俱伤了,我们再出手制住韩二堂主,带回海棠堡。”
衣箫没理会她开玩笑,手按住伤处,低吟出声,良久才说出话:“这位想必是橙海棠,委屈你做我那么久的车夫。”“二呆子”撕开脸上的装扮,换成最娇滴滴的女儿腔调:“西令主真是好眼力,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衣箫道:“车夫大哥出了山阳县在酒肆打尖时候就换成了你,要不然这么多场大战怎么可能还气定神闲。”
橙海棠问:“你看韩二堂主是不是张门主的对手,他们两个谁胜谁负?”衣箫看着他们,苦笑道:“今天恐怕分不出来了。好在山长水远。”橙海棠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你不来海棠堡做客,我可不放你走。”张新德没有打算下杀手,她是到现在才能真正看出来,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好像早就知道。她把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个细节都计算得清清楚楚,在险滩中一叶扁舟撑地稳稳。
韩柔城和张新德已经打了六十多个回合,张新德的“落寞天寒拳”差不多就打完了。他忍不住卖弄起来:“二堂主看我这套拳如何?”韩柔城道:“犀利干脆,妙招层出不穷。”张新德心里更喜,忽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能遇见你们这样的有趣的人,三生有幸,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他说这句话时候,转头看向船上的衣箫。
衣箫点头道:“张大哥,小妹感激不尽。”
张德新潇洒摆摆手,展开轻功乘风而去。韩柔城看着他远去,怪声问:“你在江湖中有多少大哥?”衣箫一愣,随即道:“四海之内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