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斗志刹那间烟消云散,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就像在前世时,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了好久的企划案,客户突然通知,不打算和你合作了。
她没有问冷画屏喜欢不喜欢南宫瑜,在她看来,天下所有女人能嫁给南宫瑜都应该偷着乐了。何况二人说不定早就情愫暗生了。
她恹恹地告辞,实在不想看到这满屋子丫头婢女满面春风的笑脸,好像冷画屏一嫁到南宫世家她们立马就能跟着去做通房小妾似的。
在她踏出门槛时,冷画屏拉住了她的手,“霜儿,去看看你哥哥,”她的神色中不无担忧,“我听说他今天中午没有吃饭。”
江霜寒的心“咯噔”一下。
只顾自己伤春悲秋了,她忘了有一个人,只会比自己更痛苦。
江雨潇对冷画屏的那点儿心思,用句前世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地球人全知道”。可是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当真,只当作小孩子过家家了。毕竟冷画屏比他大六岁,就连自以为历经两世,对感情之事已经看得很透的江霜寒,也从来不认为他将来能修成正果。
可是,那种单纯的少年情怀,面临失去的痛苦,只会比她更甚。她只和南宫瑜相处了三年时光,而江雨潇自降临到这个世界那一天起,冷画屏似乎就没有离开过他。
如果不再是兄妹姐弟之情,那么这份爱,该是何等厚重?
江霜寒本来想说“你怎么不亲自去看看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现在这种局面,冷画屏去了,注定只会让江雨潇更伤心罢了。
她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伟大艰巨的任务,心中愁肠百结:姐的情殇还没哀悼完呢,还要去劝慰别人。
一路行往江雨潇的庭院,日色将暮,残霞满天,绯色的余晖将桥下一池碧水染成嫣红之色,一名白衣少年倚在桥栏之上,手握一管横笛,正在吹奏一曲十分忧伤哀婉的曲子。江霜寒于音律只是一知半解,听不出是什么名字,可那凄凉落寞的意境瞬间打动了她,刚刚平复的心情不由得又沉重起来。
江雨潇一曲奏完,慢慢转过身来,却又不看江霜寒,旁若无人地向桥下走去,江霜寒叫了一声“雨潇!”江雨潇闻声驻足,仍是直挺挺站着,不与她对视。
江霜寒见不得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口气冲到他面前大声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摆pose演失恋大片啊!有用吗?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好了!”
江雨潇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五官极其酷似萧冰清,虽则只有十三岁,但生得身材高大,容颜俊朗,华贵天成,而且精通琴棋书画,武功亦颇有小成,在诸多表兄弟之间,一向是最出色的一个,与他相比,本来就不思进取的江霜寒愈发显得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外,简直一无是处。
可偏偏这个丫头从小到大,一声哥哥也没有叫过他,向来是直呼其名!
他现在心情极为恶劣,加上江霜寒这般不识时务地又朝着他莫名其妙地嚷了一通,心头邪火怒不可遏,猛地扬起手来,呆了半晌,终究没舍得打下去,只是恨恨地向旁边山石上一砸,那管通透碧绿的玉笛登时断为几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