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瑜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等到雨潇真的长大成人,有了担当之后,只管去南宫府找我要人,我自会完璧归赵,成全于他,这也是能够撮合他们的唯一办法。但若是以后他心意改变,也不必勉强,我当会另择良偶,安排屏儿他嫁。”
“以我的能力,目前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你可听明白了?”
江霜寒呆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问道:“怀瑾,你说的可是真的?”
南宫瑜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道:“天下能哪个男人,拿这种事开玩笑?”
江霜寒猛地往他怀中一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大大亲了几下,心中欢yu,实是用语言难以描述。南宫瑜又被她扑得仰躺在了椅中,微笑着任她涂了自己一脸口水。
二人玩闹一阵,南宫瑜把她拥到自己怀中,道:“霜儿,我不会永远留在南宫世家,当初我答应父亲,用十五年的时间,助长房夺得家主之位,等到瑛儿长大成人,如果他堪当大任,我就把家主之位传于他,功成身退。”
他口中的瑛儿就是南宫逸的幼子南宫瑛,南宫逸去世后,教导南宫瑛的责任就落在了南宫瑜的肩上,江霜寒不止一次从南宫瑜的来信中听到这个名字,这时听他提起,不由醋意横生,扯住南宫瑜的领口道:“不行,你只陪了我三年,照顾瑛儿那个小家伙如今都五年了,不成不成,你得给我补回来,不然我不依!”
南宫瑜含笑看着她道:“好,等到那个时候,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陪你走遍天下名山大川,尽揽人间美景,好好鞍前马后侍候我们江二小姐如何?就怕你那时有了自己心爱的夫郎,不肯再理我了。”
江霜寒羞红了脸,心底却涌上丝丝甜蜜,连日来压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伏在南宫瑜胸前,小声道:“我才不要什么夫郞呢,天下男儿,谁也不能和我的怀瑾相比,我只要和怀瑾在一起。”
南宫瑜定定看她一会儿,轻叹一声,道:“天晚了,你回房去睡吧,我该走了。”江霜寒抱住他不肯撒手,软软求道:“怀瑾,你不要走,你再多陪陪我吧,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星光下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泉水般晶莹澄澈,南宫瑜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被融化其中,终是不忍再拒绝,遂把她的身子又抱紧了些,道:“好,我陪着你,你睡吧。”
如同少年时很多个夜晚,他舒展身躯,让江霜寒躺在他怀中,随着逍遥椅的上下起伏,困意渐渐来临。整整五年了,不曾有一刻,他是如此放松。在南宫世家的每一天,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的,甚至连睡觉都得睁着半只眼睛。唯在此时此地,他才能放下所有防备,静享这难得的静谧。
雪奈轻手轻脚走过来,把一张薄毯盖在他们身上。星光下二人睡颜恬静,如诗如画。
接下来的日子,白云堡明显变得热闹起来了。
因二人年龄都不小了,婚期就订在了九月初六,江云鹤与萧冰清以女儿之礼相待,各式嫁妆如水般送进了白云堡。每日来添妆贺喜之人络绎不绝,文碧波趁机再一次入住白云堡,只可惜江雨潇心情欠佳,对她自不如上一次那般亲近,江霜寒看在眼中,很不厚道地窃喜不已,只盼江雨潇的脸每天能拉得更长一些,所以南宫瑜那夜说的那番话就暂时先没告诉他。
七月十六,南宫世家派人来接亲,南宫瑜没有亲自前来,代表他来的是三房嫡子南宫琦。南宫琦大约十六七岁模样,生得眉目清俊,举止斯文有礼,很是讨人喜欢。这方江雨潇代表娘家人送嫁,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中,十里红妆送走了凤冠霞帔的冷画屏。
江霜寒陪着父母目送那一行车队浩浩荡荡远去,心中感怀万千,再看看母亲,亦是眼眶潮湿。
岁月如风,情怀如花,无论曾经多么的繁茂灿烂,终将有一天,随风而逝,湮灭成烟。
只是她想不到,这一场看似皆大欢喜、郎才女貌的盛世婚礼,竟会发生那么突然、那么惨烈的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