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影,竟是如此和谐,如此优美,江霜寒的心中鬼使神差般浮出一个词:
神仙眷侣!
她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自己跳下车,跺了跺几乎要麻掉的双脚,赶紧跟了过去。
店老板殷勤地在前面带路,把一行人引到一处**的小院中,据他声称,这是整个客栈中最好的上房,但在江霜寒看来,简直和白云堡的柴房有得一拼。
进到房中,连南宫瑜也不禁皱起了眉,虽看得出刚刚打扫过,但仍遮掩不了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阴暗潮湿,墙壁斑驳陆离,地面凸凹不平,连摆设的桌椅凳榻亦是陈旧不堪。
幸好侍卫们拿来了本来铺设在马车内的裘毯锦衾铺在床上,南宫瑜的眉头才稍舒展了些,把萧冰清放在床上,吩咐店老板马上去请一位郎中来。
一直闭目不语的萧冰清忽然睁开了眼睛。“不要去!”她急切地叫道,“我没事,不需要郎中!”
江霜寒觉得母亲可能有点烧糊涂了,她走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娘,你在发烧,必须得请郎中看一看才行。”
“我不要!”萧冰清固执地摇头,冲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店老板低声喝道,“都给我退出去!”
她虽虚弱不堪,但气势不减,店老板吓得一个哆嗦,嚅嚅地退出门去,萧冰清喘息一下,道:“去备水,我要沐浴。”
冯昭马上道:“是,夫人稍候,属下马上让人去烧水。”
“不!”萧冰清再一次拒绝,“不要热水,给我打冷水来,要最冷的水!”
江霜寒把手贴在母亲额头上,确信母亲真的是烧糊涂了,时值九月,发着高烧,再洗冷水澡,还要不要命了?但萧冰清一把拂开她的手,厉声道:“按我说的去做!快去!”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双颊艳红似火,十指紧紧攥住身下的裘毯,碧色的筋络在苍白的手背上清晰可见。
冯昭为难地望着南宫瑜,南宫瑜挥手示意他率人先下去,而后垂目思虑片刻,对江霜寒道:“霜儿,你去打一盆水来,让店家兑点热水进去,不要太凉。”
江霜寒不知南宫瑜为何要派她去干这种粗活,但是看到他神情凝重,母亲又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着实没了主意,便闷闷应了一声,出门去找木盆水井。
房内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霎时安静了下来。萧冰清苦苦支撑了半日,眼见众人离去,心头稍安,那种流窜于血液四肢的燥热顿时烧灼得她几乎不能自制。
她心中清楚,自己并不是发烧,而是凤舞烈给她下的毒中的催情之药发作了。
她难耐地辗转反侧,本能地渴望着什么,乌黑的长发在枕上散乱如云,恍惚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床前,她欣喜无限地扑了过去。
“云鹤,云鹤,你来了?”她喃喃地自语,把脸贴在那宽阔的胸膛上,感到对方猛地僵直的身体,她有些不安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