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时已近拂晓,江霜寒早困得东倒西歪,眼睛都睁不开了,由着南宫瑜把她抱到房中,塞进被窝,顾不得理会唐妙歌的连声追问,一挨枕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这一觉睡得可谓是酣畅淋漓,等到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残霞漫天,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入,映出一室瑰紫金红。
睡得太久了,浑身都懒洋洋的,她也不急着起来,仍蜷在被窝中天马行空地想心事。梁烨没有死,母亲的毒有了解决之法,父亲赶来会合,怀瑾对自己一如既往地好…….好像所有的烦恼全部一下子解决了,心情舒畅愉悦得几乎要唱起歌来。
唐妙歌端着个托盘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她大睁着眼赖在床上的模样,不由噗哧一笑,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学着丫鬟的作派福了一礼,道:“小姐,该起床用饭了。”
“嗯,先放那儿吧,”江霜寒大模大样地挥挥手,“过来伺候本小姐梳洗,服侍的好了,把你赏给我哥做个通房。”
“你作死啊——”唐妙歌刹那间羞红了脸,腾身扑shang床去呵她的痒,江霜寒一边躲闪,一边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咱不做通房,咱要做个正头娘子。”唐妙歌哪里肯依,把她摁在床上,结结实实地在她腰间腋下挠了几下,江霜寒笑得不可遏止,抖着嗓子叫道:“江雨潇,你死到哪儿去了,快来管管你媳妇!”
江雨潇果真探头自门外向内看了看,他倒没听清江霜寒的话,只看到两个女孩子闹作一团,嘀咕一声,又扭头走了。
一见江雨潇,唐妙歌就赶紧坐直了身子,理理衣服,掠掠鬓发,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娴静。江霜寒趁机从她魔爪中逃月兑出来,一眼瞅见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香气四溢的火腿米线,这才觉得饥肠漉漉,顾不得梳洗,赤着脚跳下床去,端起来抄起一筷子送入口中,烫得呼呼吹气,仍是眯了眼笑道:“好香。”
她盘膝坐在床上专心吃饭,唐妙歌坐在一边托着腮看着她的吃相,啧啧道:“看你这个样子,真不像江夫人亲生的。”
“你看出来了?”江霜寒挑挑眉,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真——真的?”唐妙歌本是随口一说,江霜寒的反应倒真吓了她一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这还有假?”江霜寒忍着笑,一脸沉痛,“我是个弃婴,是被我娘抱养的,不过还好,他们都很疼我,说好了等我及笄之后,就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嫁给雨潇。唉——”她装模作样地叹气,“其实我本来是喜欢怀瑾的,不过怀瑾比我大好多,怕是等不到我长大,想一想,雨潇也挺不错的——”
唐妙歌起初还是一脸同情,听到后来就觉得不对劲,嘴巴越张越大,待看到江霜寒满眼的戏谑之色,才明白过了又被她耍了,恼羞成怒道:“你又作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扎煞着手作势就要扑上去,江霜寒手中还端着半碗米线,不敢与她正面交锋,趿着鞋子笑着就往外跑,一头撞在一个人怀中,手中的碗连汤带水一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