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东西已经做好了!”门外传来云鹤疲惫的声音。
“哦!好!云鹤你先去用些早饭,我一会便过去!”钱知诺暂时按捺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努力理清思路,可是再怎么努力,那汪清潭一般的眼睛总是在脑中挥之不去,搅得她的心和思绪全乱了,完全没办法思考。
无法,钱知诺只得起身迅速收拾打扮妥当,昨天晚上被硬生生摔在地上的伤此刻越发酸痛了。可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也只得强打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正厅。
“知诺姐,你也太过分了!晚饭不叫我吃也就算了,居然连看热闹都不喊上我!难得我平日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你!”秦予诚见钱知诺满面笑容的走进来,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哎呀,不过是几个彪形大汉殴打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没趣的很!我也只看了一会便回来了呢!”钱知诺坐下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手在拿起筷子的不要抖,浑身酸痛难耐,却也只得强装笑颜轻描淡写的回了他一句。
“再说了!你昨儿个可是为绿乔去寻那些个有趣的玩意儿奔波忙碌了一整天呢!若真是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我,那便送我两样,让我也开心一下!”钱知诺昨晚进到予诚房间时,看到桌上摆满了许多稀奇有趣的古怪玩意儿,想来以他的体力,能累得饭都顾不得吃便睡着了,定然是下了大工夫的。
“哼!我可不想和你吵架讲理,你满嘴歪理,谁说得过啊!”秦予诚瘪瘪嘴,自知不是钱知诺的对手,便安静的低头开始用早饭。
云鹤在京城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他的父母远在城郊乡下,与大哥大嫂同住。平日里他除了送银子,很少回去。是以看到这样嬉闹斗嘴的场面,倒也觉得十分温馨。
“这是云鹤,以后他便是咱们自家人了!他拥有咱们店的一成份额,也算老板之一!”钱知诺微笑着向大家介绍云鹤,“云鹤,这个埋头大吃,不把我这个大掌柜放在眼里的,是秦予诚;这位是予诚的父亲,秦灏然秦叔叔;这位美貌无比的则是我们的当家阿依姐姐!当然,他们三位也各拥有店里一成的份额,也就是说,坐在这张桌上的,全都是老板!还有这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呢,唤作灵儿!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可以吩咐她替你去办!”
“云鹤见过各位!往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云鹤站起身,笑着说了一句。
“好啦!好啦!以后大家慢慢熟悉就好了!”钱知诺见阿依和秦灏然反应冷淡,害怕云鹤尴尬,笑着起身拍了拍云鹤的肩膀,却因为动作太大,吃痛不已,实在忍不住呲牙裂池的轻哼了一声。
阿依与秦灏然自然都没有忽略这个细节,一起皱了皱眉头,但都很有默契的假装没看见的继续用早饭。
大家共同用完早饭后,云鹤便取来三支已经雕刻好的蜡人和那张图纸。阿依见了迫不及待的拿过一只比照图上所画,良久,“云鹤果然技艺不凡,可说是分毫不差!我想,若将这三只与原来的放在一起,就算是原作者恐怕也难以分辨!”
“你原不用这么着急的!何必熬夜制作呢!”钱知诺见云鹤眼下乌青明显,心下不忍。
“掌柜的如此信任我!我怎能辜负!掌柜的还有什么需要云鹤做的,请尽管吩咐!”云鹤急于想要钱知诺为自己解开心中的疑惑,是以言语急切。
钱知诺见状,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云鹤愿意加入自己这个还未开张的店,是因为那天自己用了激将法,又用钱诱惑了他。他现在如此急躁,急功近利,虽然这次的白蜡人偶完成的不错,可是难保日后的作品因为这样浮躁的心性而无法发挥他的最高水平。若真如此,那天的那番举动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我知道,你肯答应我的条件!除了丰厚的待遇,最重要的是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又为何会知道你心中那位的真正死因的!对吗?”钱知诺将云鹤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道:“那位念锦小姐,在离开这人世时其实并非全无眷念!你,是她这短暂一生遇到的最美好的人!也为她留下了一段最刻骨铭心的回忆!所以,她离开前留了一封绝笔给你!也正是因为这封信,让她的父母无法为女儿诉说冤屈,更不敢为她去那家讨回公道!因为这封信,足可以说明她的女儿不遵妇道,嫁做他人为妇后,心中还在思念其他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两家人为了保存大家的颜面,这才会一起合力用病逝来掩盖她自杀的事实。”
“那封信!在哪里?”云鹤听到念锦的名字时,心里瞬间就被悲伤掩埋。
“这还用问!肯定是被毁了啊!谁会那么蠢留着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啊!”秦予诚随口说了一句,瞥见云鹤悲伤的神情,自觉的闭上了嘴。
“也有可能是婆家人故意为之,栽赃嫁祸以掩盖自家的问题!”阿依清楚的知道念锦婆家人的秉性。
“那封信的确存在,也是念锦小姐亲笔所书!最重要的是,那封信并未被毁掉。念锦小姐的贴身丫头为了完成小姐的遗愿,本打算带着那封信和小姐给的银两来找你!结果被那家人发现了,活活打死了!但是那家人并未在丫头身上找到任何东西,却因此多心让人打听了一下,便发现念锦小姐从前的确与一位年轻男子相识,因此他们捏造了一封不实的信威胁念锦的家人不得向外界透露她是自杀的事实。”钱知诺说着,眼前便浮现出那个叫双儿的丫头满身伤痕躺在地上,明明已经被**得不成人形,却仍旧笑着恳求自己的情景。她那日去那家,原是为了旁的事情,却误打误撞的得知了这件事。
“那个叫双儿的丫头想必你从前也是见过的!她临死前将藏信的地方告诉了我!”钱知诺顿了顿,声音里满是苦涩,“念锦小姐能有如此忠心的丫头,想来,她定是个极好的人!”
“信!把信给我!”云鹤发疯似的扑到钱知诺身上,拼命的摇着她,声嘶力竭的喊着,“把信给我!把信给我!”
秦灏然轻而易举的将云鹤制服,隔在两人中间。钱知诺绕过秦灏然走到云鹤面前,冷冷的看着他,“现在给你又能如何?你能拿那家人怎样?在你还没有能力与之抗衡之前,那封信,由我代为保管!”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指挥办事!早就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捷径!日后不许你随意透支损害你自己的身体,因为你的命,不仅是你的,还是念锦的,是双儿的!你既承载着三个人的命,便该懂得珍惜!”钱知诺说完,示意秦予诚将云鹤扶回房间,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你这番行径倒是有些符合你当前的身份了!”阿依笑着说了一句,“不过,钱掌柜,你是否该抽空回去看看你姐姐呢?”
一提起姐姐,钱知诺的脑袋就不自觉嗡嗡作响。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样善良又倔犟的姐姐。虽然现在自己是她名义上的妹妹,可是她实在还没准备好。
“总是要面对的!既然你应承她要照顾她的姐姐,明日便过去看看吧!”秦灏然看着满脸无奈郁闷的钱知诺,不觉嘴角微翘。
“好!”钱知诺自知他们言之有理,便也不再逃避,决定明天过去看看。
“这些白蜡人偶一只一只送进去替换比较保险!”钱知诺小心的将其中一只用盒子装好,“等到今晚人偶到手,咱们就可以知道那贺氏的诡计了。”
“但愿不是!”阿依低声说了一句。不但因为那邪术歹毒邪恶,更因为世间极少有人知道这种邪术,但凡知道又会使用的,那都是非常难缠棘手的人物。若贺氏身边有个这样的帮手,便是连她,也自问没有这样的好本事能与之匹敌抗衡。
秦灏然早已在昨天便在外面找到阿依问了个清楚明白,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此时也面色不佳。
“对了,阿依姐,店铺开张时要用的第二件异宝可准备妥当!”钱知诺想到开张之日近在咫尺,也不免关心了几句。
“放心!开张前一日一定会送到!”提到这件异宝,阿依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那就好!现在只差最后一样了!”钱知诺苦恼的坐在凳子上,便是连身上的痛楚也忘记了大半。
“你莫要起那样的心思!现在已经有的两件东西便足够让咱们扬名京城了!”秦灏然知道钱知诺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厉声警告着她。
“知道,知道!秦叔叔你不要这么凶嘛!”钱知诺见秦灏然真的动气了,便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动那样的心思的!放心啦!”
“但愿!”秦灏然知道钱知诺的性子,虽知道她多半会去偷那件东西,但这段时间的事情多如乱麻,自己也是分身乏术,只得让予诚多盯着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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