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回到殿中，拼命压制住自己的心慌，强迫自己坐在桌边装作喝茶。若舞已经跑去叫东方霆了，这间屋子被花无双施了术，只要殿中只有他们两人，门窗就会紧闭，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
没过多久，东方霆便来了。他一进门，殿门便自动关上，门上闪过一丝金光，凌雪便知没人能进来了。
“末将参见公主。”东方霆的声音很低，有点颤抖。他是在用行礼掩盖自己看见凌雪时一瞬间的失态。
“起来吧。”凌雪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赶忙喝了口水压着。
东方霆倒是没听出异样。在他眼中，凌雪是泰然自若地吩咐他起身，又十分优雅地端起了水杯。
“谢公主。不知公主深夜唤臣……所为何事？”东方霆的心里有些不安，语调中也有些许异样。
不过这一点异样在凌雪的耳中就变了样。她觉得，东方霆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已经……
凌雪故作镇定地站起身，开口时几乎发不出声音：“你……咳，你明天就要出发了吧……”
东方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还是沉声答道：“是。”
凌雪心里都快恨死他了，但还是要装出淡然的样子，不能失了风度。
“这次去会很危险。”
“我知道。”东方霆已经看淡了生死，只希望惦念自己的人都能好好的，自己不辱没东方家的名声。至于凌雪……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她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不是一件好接受的事。
凌雪听见他的回答，有些沉不住气：“那……你想没想过，你若是……”她说不下去。
东方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两人都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凌雪不想再僵持下去，拿出燕国女子的坦率，鼓起勇气主动开口：“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如今走到这一步，是生是死，我都是你的人……”她又有些胆怯，声音越来越小：“既然今日及笄，我便可以嫁人了，你……你愿意……那个……我想，我们可以先喝交杯酒……”凌雪猛地捂住了脸，连耳根都红了。
东方霆怔怔地看着她，突然笑了。
“好啊。公主若是不嫌弃，可下嫁于臣。”东方霆拿开她的手，递过桌上准备好的酒杯。
两人对视着，交缠的手臂把酒杯送到对方嘴边，缓缓喝下。
凌雪的心跳得很厉害，她知道关键的时刻就要来了，东方霆却不知道，他还在等凌雪放他出门。
此时，殿中忽然传出一阵幽香。凌雪觉得一阵眩晕，而后手脚就有些软，浑身开始发热。她知道楚悠蝶的香已经把酒里的药催化了，剩下的就看她了。
东方霆觉得身上好似着了火，全身的血都沸腾了，只往一个地方窜。他突然明白过来，不敢看身侧软软倚在桌边的凌雪，跑去开门。
当他碰到门的一刹那，他被一道金光弹回来了。门外传出一个声音，是楚悠蝶：“为师把九儿交给你了，好好珍惜，不要逃避。”
门又发出一声轻响，是楚悠蝶走了。
东方霆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可是凌雪就在身后，他虽是中了药，却也不致失了理智。交杯酒可以看作是个玩笑，在越国，皇家公主若是没有赐婚，是不能出嫁的，坏了名声只能是死路一条。他不能这样毁了凌雪，即便他的恩师，凌雪的母亲都同意了。
“还等什么呢？后悔了？”凌雪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隐隐有一丝诱huo，似是一只小手挠得他心里痒痒。
东方霆一紧张，身上的汗都出来了：“公、公主，臣万万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也听见了，我娘亲同意了，我也是愿意的，难道你嫌我不好？”凌雪有些生气了，怎么这么不好糊弄。
“不管你了，我去沐浴，你自便吧。”凌雪转身离去，随手就把那件曲裾解了扔在一边的屏风上。
东方霆犹豫了许久，才又回到桌边坐下，身上是越来越难受，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叫嚣：“月兑吧，月兑吧，她愿意，你就从了吧……”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凌雪出来了。
她只披一块红纱，红纱之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修长的小腿直接露在外面，看得东方霆眼睛发直。
凌雪见他还在那坐着，真有些恼了，直接走到他身前，拉着他往床边走。
这一拉，东方霆再也忍不住了，他低吼一声，把凌雪打横抱起，走到了床边。
殿外夜深人静，只有半边月安静地照着人间。殿内烛影摇曳，一声低呼过后红光闪过，之后便只有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