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建伟是幸运的,充实的,也是快乐的,尽管那个时候中国西北农村的生活是艰辛无助的,是贫穷的另一个代名词,可是建伟是不幸中的幸运儿,因为他是这个贫穷地方的奇迹,他是方圆几百里唯一一个有未来的小书生,他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从小表现出来的聪敏好学、老成持重、洁身自好,在其他孩子中完全是鹤立鸡群,这个贫穷的地方,建伟就像是一个奇葩一样被人们传颂着,羡慕着,他一下子成了同龄人的梦魇了,而他却一直不知道,因为他的存在是其他孩子都黯然无光,常常被父母打骂,而建伟就是其他孩子父母口中的榜样,其他人的父母羡慕甚至妒忌建伟的父母,用挑剔的目光和言语打量和讽刺着建伟的父母,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命运对他们的安排,所以口头得逞后,他们不得不认命了上帝赐予他们自己的平凡和孩子的平凡,父亲以及老乡们对他的赞许给了他一生的自信和力量,母亲的好强给了他时时警惕自己的压力和动力,言语木纳的母亲在口齿伶俐的妇女面前显得笨拙不堪,可是好强的母亲对建伟是严格的,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她把在众人面前的窘迫全部转化成了促使儿子前进的动力,建伟是懂事和听话的,他听取了母亲的教诲,更加的勤奋和努力,更加的严格要求自己,让自己永远比其他孩子优秀。
因此建伟的童年有时不幸的,他因为母亲的好强,自己的严格约束,使得他的童年少了其他孩子玩的乐趣,也改变了他的天性,他从此变得深沉安静,他的思维远远超越了同龄人,他更喜欢听父辈的人讲那些离奇的故事,那些大人之间的争斗和过节,因此他在同龄人中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可是他的学习成绩好,有些孩子很羡慕建伟聪敏,才不至于建伟的童年显得那样孤单只影。
那时候的学校的老师都是本村子里的人,都是家里的劳力,每当农活一忙就要开始帮着家里干活,就给孩子们放假了,因为家长们也需要孩子们帮忙干农活,对于这样的安排全村人都非常乐意,农村的孩子上学迟,一般过了7、8岁才开始读书,而7、8岁的年龄就可以干很多的农活了,比如帮着放羊,耕地的时候牵牛,打扫院子,碾麦子的时候帮着拉麦子困,晒麦子的时候帮着散开麦子,有了雷雨了人多力量大的帮着装进袋子里。
建伟的家就在黄土高原上,一般人们居住在平地上,最近2公里处,靠西南的方向就是沟壑,在哪里是人们吃水,饮牲口及放牧的好地方,这边山里因为有水,各种果树和杨柳树都很茂盛,是建伟小时候常常去玩的地方,上树采摘野果,掏鸟蛋、用扁担挑水,放牛羊的地方,当然冬天还可以在结的厚厚的冰面上滑冰,哪都是男孩子最拿手的把戏,建伟就是他们中的佼佼者。最远处靠东北不过5公里以外,就是山沟,坡式的梯田一层层的展开,往山沟深处延伸,那时农村的地少,每年社里都要组织集体劳动,每户分一块洼地,将山丘坡面地埂呈阶梯状而地块内呈斜坡的一类旱耕地整理出来。为了减少坡耕地水土流失量,则在适应位置垒石筑埂,形成地块雏形,并逐步使地埂加高,地块内坡度逐步减小,从而增加地表径流的下渗量,减少地面冲刷。许多地方在边埂上栽桑植果,栽种黄花草等,既巩固了地埂,增加收益,又提高了水土保持效果。在条件许可时,坡式梯田应改造成水平梯田。而真正兴修梯田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政府根据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新形势,通过实行劳动积累工制度和纳入各级政府目标管理、兑现补助等一系列政策措施,调动群众积极性。那时候每逢农闲时节,群众会自觉走向田间地头,挥舞铁金欣锄头,吆喝牲口骡马赶修梯田,常见山坡上彩旗飘飘,深沟里人马嘶鸣,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个挥汗如雨,有时候还挑灯夜战,场面非常壮观,几年后经过机器的开山辟路,才形成了现在蔚为壮观的黄土高原的梯田。无论是早早的个人家庭开垦的小田地还是以后机器开垦的大田地,梯田地都是人们经常精做细耕的地方,人们常常因为雨水的浸泡,损坏了田地边的地埂,所以每逢大雨过后,,做地埂是人们必不可少的活,这样就可以为田地里集聚更多的水分,以保证粮食在干旱的时候还能有充足的雨水。
那时的父亲在一个工程队干活,农活基本上都落在了母亲的身上,建伟一直很佩服母亲的坚韧和挺拔,在农村和母亲一样的女人很多,但是他们都有公婆和老公帮忙,有些女人还经常给建伟母亲诉苦,顺便的提醒建伟母亲的辛苦,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笑笑,说没事的,我干的动,建伟看着母亲憨厚的表情,就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辜负母亲的期望,做一个由出息的孩子。他是姊妹中的老大,所以他一直就是姊妹中的榜样,他的童年在其他人的眼里是骄傲的是孤单的更是落寞的,可能就是这样的境遇,使得建伟很快的成熟起来,他跟同龄人没有更多的共同的语言,所以他就以书为伴。那时候队里念书的孩子还很少,建伟因为学习好,从小帮着队里干点文字书写方面的活,给家里帮着争些工分,这是母亲最骄傲的事,每当建伟歪着小脑瓜子说,我今天又给咱家挣了2分公分时,母亲每每这个时候就抚模着建伟的头,充满了无限自豪同时也陷入无限的遐想,她仿佛看见成年后的建伟昂首挺胸的走在衣锦还乡路上,父老乡亲满心欢喜的迎接----。
孩子在农村的作用是很大的,尽管他们是很弱势的一帮群体,可是男孩子到了10岁就是家中男人的一份子,他们给女人的力量是一种强大的言语所无法表达的,建伟也一样成为了母亲干活的陪伴,他跟母亲下地的时候,经常带着书,牵着羊,这样建伟即不耽搁学习,还放饱了羊,陪母亲做了好多农活,作为长子,建伟在母亲的心目中是有很重的份量的。当然母亲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建伟就很快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用自己看似弱小却给母亲很多帮助的小手,逐渐的撑起了这个家,建伟逐渐的顶替着父亲不在时家里缺失的男子汉的那个位置,他用瘦弱的肩膀为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披风挡雨,成为母亲永远的骄傲。而谁也不知道这份骄傲成了将来婆媳之间最大的障碍,成为了建伟一生都见不开的谜团,两个他最亲最亲的女人从此不再和睦。
父亲因为在工程队工作,所以经常给他带回来一些破旧的小人书玩,也因为父亲回来的少,回来了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建伟玩,父亲给建伟做的弹弓、铁环,教会了好多父亲小时候玩的东西,带着建伟去大山里面割草,砍柴,上树掏鸟蛋,捉蛇,打野兔,建伟的童年因为父亲的参与有了好多离奇的故事,而这些故事一直伴随着建伟一次次期盼父亲的归来,看着他们爷两玩的开心的样子,母亲就掩不住的笑容,村里的女人们见了母亲也大声的说,建伟爸回来了,你也可以轻松快乐几天了,母亲这时就笑着乐开了花,建伟从心底感知到了母亲的幸福和快乐,他对父亲的期盼从此种在了心里,没到周末,就在寸头或是陪着母亲等父亲,或者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痴痴的望闷闷的等,那回来的喜悦就是建伟对农村最深最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