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秋云发现刚才看不清的几团黑影原来是四根树桩,树桩上有用斧头砍劈过的痕迹,树桩周围长着一片缭乱的杂草,十几步远的地方是一周遭长满青苔的土石围墙。
秋云又把目光对着离窗户最近的一根树木桩,木桩截面上的颜色好像和木桩周围的颜色不大一样。秋云于吩咐素素,再把灯光往前凑近一点儿!
素素右手拿着灯架在窗栏前左挪右移,秋云仍然看不大清楚树木桩上的横截面是何颜色。
秋云让素素把蜡烛从灯架上取下交给自己,然后将亮着灯光的蜡烛从窗户缝隙里伸出去。在明亮灯火的照耀下,秋云和素素清楚地看见,离窗户最近的树木桩上,露出黄白的颜色,和树木桩周围深褐色的颜色截然不同。
秋云把蜡烛从窗户外缩回,然后递给素素,小声说:“树桩上没有杂物,看起来干干净净的,颜色也新,估计是今天才砍伐的!”
素素没有吭声,依然将蜡烛放在灯架上,又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
屏风后面这时又露出半个脑袋,和刚才不同,被发现时,居然不把脑袋缩回去。
素素心里很难受,这些该死的王府家奴,比监牢里的看守还甚,就象幽灵一样,每时每刻都在盯着这屋子里的动静。
秋云回转身正要离开窗户时,也看见了监视自己的小厮。小厮发现秋云看见了自己,赶紧缩身躲回到屏风后面。
秋云微微一笑,隔着屏风喊道:“你进来吧,我有话要问你!”连喊了两声,小厮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姑娘有什么吩咐?”小厮言语十分温和。
“我问你,这树子是今天下午才砍的吗?”
“是!”小厮点了点头,突然又愣住了,然后又闪烁其词地说:“是什么时候砍的,小的不清楚,小的只负责在屋子外面保护姑娘?”
“在外面保护我?”秋云一下就笑了,“那你跑到屋子里来、躲在屏风干什么?是裴管家安排你这么做的?”
小厮两眼盯着秋云,不敢说是裴管家的安排,只是说:“上面有人让我们来侍候姑娘,考虑到姑娘行动不便,我们就近侍候,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但天已晚了,为了不打扰姑娘休息,我们就守候在屏风外面。上面的人说了,暂时委屈姑娘在这简陋的小屋里住上几天,自然会有人来……”
小厮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裴管家下午就当面吩咐过,不要和住在这屋子里的漂亮姑娘多说话,如果惹出麻烦事来,少不了家法侍候。小厮赶紧闭嘴不言。
素素见小厮并无恶意,于是大着胆子问:“住上几天后又怎么样,什么人要来这里?”
小厮看了素素一眼,说:“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然后又恭敬地对秋云说:“姑娘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出去了!”说完,转身朝屏风后面走。
“且慢!”秋云把他叫住,然后指着地下那几片被撕扯烂的窗纸,说:“麻烦小哥,把这里清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