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的两只小手轻易便被黎洛握在手中,他被放大的俊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白皙得毫无瑕疵,如他腰间的羊脂白玉一般,纯白而月兑俗(.uo.天*天?小#?
夏初汐感觉她心腔里的心开始急速地跳动起来,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微一羞恼,将手狠狠地从他手中抽回,转过身去不理他
黎洛看着刚刚还笑嘻嘻的她突然又似乎失落了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做得过火了,不禁柔声道,“你也莫不甘了,今夜各国使者来访,容华必定更加注意皇宫的出入车辆,即便有翅膀也不见得能飞出去”
听到黎洛的分析,夏初汐也安定下来他得对,依容华谨慎的性格,在如此多的国家来访之际,怎么可能任意让人出入,势必比平时还要严谨许多
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今夜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夏初汐便觉得容华如鹰般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她,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想起来竟是觉得心寒
黎洛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低垂的头,问道,“阿初,你可想好了,你当真想离开这里?换句话,你想离开容华么?”
黎洛知道他这话得过于强硬了些,但她迟早得懂的他不想她是因为逃避而选择离开,而是真的释怀了,真的放下了
夏初汐抬起头看了他良久,倏尔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水,似是回答他的问题有似在自言自语,“我要离开容华”
她的话一出,黎洛竟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他认真地看着她,嘱咐道,“那好,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再受些不必要的伤害”
他看了看他,犹豫着却满是认真地开口问道,“阿初,你信我么?”夏初汐没有看到,他修长的指尖紧紧地握在一起,手中的折扇有些扭曲
抛弃过她一次,原本他就没资格这话,可心底下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想法八年过去了,年少时的感情只是在心里愈积愈浓,没有丝毫的削减
她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他亦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唯独这颗心,一如既往地为她跳动着
“阿洛,我信你,但我不要你为我冒险”她是个命中带煞的人,她不想连累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他不该被她身上的污浊弄脏了
黎洛轻呼口气,将夏初汐拥进怀里,似以前般温和地顺着她的发丝他笑起来,声音越发地好听,“阿初,我可以认为你在担心我么?”
“阿洛,我知道你是岚国的御用国师,位高权重,但是我不想因为我而让岚国和祁国反目成仇宣国已经毁在我的手中了,我……不想看到战争了”夏初汐埋头在他的怀里,低声道
黎洛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阿初,宣国原就腐朽败落,即便没有你,迟早也是会被灭的,所以你无需责怪自己至于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处理得很好,你只需安心等着我就好”
他眼中盈满了自信的流光,深深地将夏初汐吸引进去她怔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这个男子,总可以给她安心的感觉
她想,这种感觉,容华永远给不起她
夜很长,月华折射着亭子里相视而笑的二人,将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暗处的人悄无声息地渐渐隐去,紧握的拳头流露出他的情绪
夏初汐与黎洛话别回到夜华宫时已很晚了,今夜她真的很疲惫了这宫中的勾心斗角,她当真不想掺杂其中,若是每天都想着怎么去算计别人,又担心着别人什么时候会算计你,那命肯定长不了
所以自古以来,红颜多薄命只因红颜多是皇上后宫之中的妃子,每日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这命怎能长得了简称,过思死
夏初汐踏进夜华宫时,便觉得似乎有哪些不一样可想想,容华肯定不会在今夜来找她的麻烦的,现在大概醉倒在哪个妃子的温柔乡里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为何还想着他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现在只需想方法离开这里就行
“公主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风吹多了头痛了么?”一道邪魅的声音赫然传入她的耳里,她偏过头,便看到正看着她的容华
他褪去了金黄的黄袍,只着了件单薄的蓝色长衫头发也没有用皇冠系着,而是温顺地垂在他的肩上不同于白日里威严阴沉的模样,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魅
夏初汐看了他一眼,目光毫无波澜地移开了,在屋内逡巡片刻,才发现没有一人在想来也对,其他宫女内监都得了假,早就是人去楼空了,只是青阙……
她不愿多想,眼前想的应是如何驱走这个瘟神她今日着实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抚慰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皇上,初汐已按要求完成了表演,不知还有何贵干?”夏初汐悠然地转过身,落座在屋中央桌旁的椅子上,桌上的香炉泛着轻烟,很是好闻
她与容华,仅有一帘之隔她才坐定不久,便听到身后珠帘碰撞的清脆响声,似珠子掉入玉盘之中,散落了一地
容华收起了方才的邪魅气息,看着眼前这个连看都不愿看他的女子,心头便是一阵恼怒他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转过头来看着他
“朕真是小瞧你了,夏初汐,怎么?这么快就勾搭上岚国的国师了?”他句句讥讽,毫不留情,薄唇上扬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冷得让人打颤
夏初汐忍着下颌的疼痛,冷漠地对上容华嘲讽的眼眸她就这样看着他,突然笑道,“是啊,皇上,没想到我毁了容却更加地有魅力,这一切还要多谢皇上呢”
容华墨黑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这是他无意识的动作,就像在思考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般夏初汐知道,现在的他很危险
捏着她女敕白下颌的手蓦然重了几分,隐隐可见白皙的肌肤逐渐泛红他邪魅地勾着嘴角,眼眸中只剩寒冷,“夏初汐,你当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亏朕还以为……”
“呵,以为什么?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看清了么?”夏初汐只觉得心口处百味杂陈,悲伤和怒火一起在她的胸腔里沸腾,似要烧毁了她
容华眼眸一冷,捏住她下颌的手狠狠地甩开,模出袖子中的锦帕擦了擦手,轻哼一声,“你这般的女人,连触碰朕都觉得恶心,脏!”
夏初汐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紧接着似是不可收拾一般浑身颤抖着她紧抿着唇瓣,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裙摆被拽出了褶痕
脏,他居然她脏!
她站起身,走至门旁,冷冷地看着他,虽在笑着,但却让人觉得越发地冷她,“初汐这里很脏,劳烦皇上出去,免得污了您的万金之躯”
恭敬的手停在空中,她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听了她的话怒气更盛的眼眸,看着他愤怒地扔下手中的锦帕,看着他一步未停,头也未回地离开夜华宫
她僵在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漠然地望进了夜色之中青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可她已没有精力去管了
“青阙,我好累,不想话了”她无力地关上了门,衣裳也未解便倒在了床上,一双瞳孔睁得大大地看着床顶琉璃月般的雕纹,眼底没有任何的神采
青阙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方才皇上来夜华宫找她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脸色便阴沉下来,最后更是甩袖走了
夏初汐方才的疲惫她看在眼里,他们争吵了些什么她没有听到,但是看夏初汐的模样,她知道她定被伤害得不轻
他们两人内心分明还有着彼此的,为何不能敞开了心扉呢?她不懂这样的爱情,她想,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懂,内心里也不希望去懂
天上开始飘着雨丝,青阙看了眼已是熄了灯的屋内,转身离去
雨丝飘摇下来,大不大,小不小,却是足足地下了一整夜经过雨水的滋润,院中的海棠树长得繁茂了许多
夏初汐睁着无神的双眼坐起身来,透过铜镜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她轻轻地抚上那镜中的自己,低喃道,“夏初汐,你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灭国之痛没将她压倒,浣衣局三年的苦难也没将她压倒,如今,仅凭容华的几句话,她怎么就可以这样轻易地倒下?
她透过镂空雕花的窗子望向外面,院中两个侍女正在嬉闹着,笑容盈满了她们的脸上,那么阳光,那么灿烂
眼睛一涩,干得厉害她仿佛看到以前自己的幻影,熟悉却又无比地陌生
她才十八岁,那样的笑容该是属于她的可那笑容却已葬送了,无论是葬在容华手中,还是她自己手中,她再也无法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