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脸黑得几乎能挤出墨汁的白昊天,咬牙切齿要出声时,墨水心清越而慵懒的声音又接着道:“哦,这个啊,是我在圣元山脉历练的时候,一个神秘兮兮的白发老头教的,老头说我天姿绝顶,堪称千年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死说活说硬是要求着我当他徒弟,说什么只要当了他徒弟,绝对可以横扫整片天擎大陆,这个世间能与他一较高下的,绝对不超过两人……”
“我当时就纳闷了,老头这么厉害,要给他当徒弟的人,估计都要排成长队绕天擎大陆三圈了,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啊!我正打算拒绝,老头插话说了一句,让我先不要急着拒绝,要知道当初帝国的太子跟皇帝跪求着让他收徒,他都不答应呢,我拒绝的话,绝对会后悔。”
“我就想,反正我人都来圣元山脉了,虽说三伯答应我三月之期一到,就会来接我。可是这三个月时间我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呢,既然这样,拜这个神秘老头为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想到,师傅果然是隐世高人,我跟他仅学了两个月,就能掐指捏死一头狂暴的大象,那感觉,真是不要太爽!”
墨水心说完,眼眸带着几分深意地瞥向人群中的白锦州。
这一番话语间,她故意说了一句‘三伯答应我三月之期一到,就会来接我’,就是给白锦州挖的坑。
言下之意揭示,远在帝都的白锦州对她在圣元山脉的行踪了如直掌。虽然到白家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看出来了。
这个白家家主白昊天是一个深沉多疑的人物,相信在她若有若无的一番引导之下,白昊天一定会对白锦州所谓的三月之期一到来接她的话记在心里,疑在脑里。
圣元山脉广阔无垠,一个整日沉迷酒色,不思进取之辈,究竟是如何做到在广阔的圣元山脉对一个废物的行踪了如直掌的?
又是什么样的动机令他对一个废物如此花废心思?
只要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你白锦州再奸妄似魔,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险恶用心败露。
墨水心长长的一席话,听得大厅中的年轻一辈的众人一阵脸抽。
特别是她着重强调自己的天赋时,大厅中这些人的表情就跟被雷劈中似的,一个个恶狠狠地瞪着笑兮兮的墨水心。
天姿绝顶,千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
阿呸!连玄气都不能修练的废物会是奇才?
如果这样也都能算旷世奇才的话,那他们是什么?十万年才出现一批的神才吗?
相对于年轻一辈的愤满,白昊天却是一脸沉凝之色。
按这孽女的言语描述,那个神秘老者极有可能是三圣者之一,不然也不可能说出天擎大陆只有两人能他一较高下之类的话。
再有,他年轻的时候曾听闻,当年尚还是皇子的当今皇上,曾经多次跪求三圣者之一的医圣收他徒,不过最后医圣都没有同意。
这件事情,当今皇上做得极为隐秘,知道的人极少。
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的。
此事既然从这孽女口中说出,那教她秘法的人十之**就是传说中的医圣了。
思及此,白昊天本就沉着的心思,此刻更是惊疑不定。
若真是这样,这个四房余孤,暂时还不能动她……
他虽然问鼎天阶五级的境界已有数十年之久,然而跟传说中的三圣者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三圣者们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问鼎天阶大圆满的超级高手了。
几十年过去了,他们的实力究竟到哪个境界,根本无人知晓。
即使白家不止他一个天阶强者,但在面对传说中的三圣者的医圣时,依然没有任何赢面的可能。
再有,传闻中的三圣者都是脾气怪异,极其护短的人,听这四房余孤的言语间的意思,医圣对她这个徒弟似是极其喜爱。
白水心回归白家,医圣应该是知晓的,这个时候,白水心要是出了什么事,以三圣者的脾性,白家绝对会引来大祸。
为了一个孽女而陪上整个白家,这一切,太不值当了。
白昊天思绪一番后,心中有了打算,当下看向墨水心的目光也不似刚才那般犀利锋芒。
此时的他冲着墨水心微微一笑,那和皮笑肉不笑的和蔼模样,看得墨水心嘴角抽了抽。
果不愧为一家之主的老匹夫,这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其他人见白昊天神色有所松动,立马脸色微变,生怕他真信了墨水心的话,如此他们就不好再明目张胆地打墨水心神秘功法的主意了。
五房一脉的白飞厉为人最为冲动,英俊的脸庞阴戾一片,他仗着家主的偏宠,这时上前数步目光阴沉地扫了虎背上的墨水心一眼,对着白昊天说道:“家主,白水心的话绝对不能相信,以她那废材的资质,怎么可能会被高人看中而收徒?一定是她杀了三伯娘,想要借此逃月兑罪行,家主,一定不能轻饶了那她。”
“是啊,家主,这个白水心一定是想要逃月兑罪责,故意编排出来的满口谎言欺瞒大家,家主一定不能轻信她。”
其他人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白昊天阴沉的眼神凛冽一扫,顿时噤若寒蝉。
“老夫竟是不知,以老夫堂堂天阶的实力,在你们的眼里竟然如此不济,连谎话都分不出了?”声音低沉,带着愤怒。
天阶强者之怒,即使没有释放威压,也绝不是黄阶境界跟玄阶初级的境界能够承受得起的。
顿时,年轻一辈哗啦啦地扑跪了一群,脸色微白,一身冷汗。“是我们放肆了,请家主恕罪。”
锦字一辈的中年人们看着自己的儿女跪作一群,脸色发白,心下顿时有所不忍,于是纷纷出声向白昊天求情道:“请家主息怒。”
白昊天冷冷地扫了跪在地上的年轻一辈众人一眼,冷道:“行了,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都退下吧。”
年轻一辈听到此言,如闻大赦,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垂首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是,立马作鸟兽散了。
这时,一直被忽视掉的白水莲突地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疯疯癫癫的模样,看得白昊天本就怒黑的老脸此时阴沉不定。
他一眼就看出来白水莲是因为什么而变傻的。
冷厉的双眼,不由得扫了一眼横尸在地的张氏一眼。心中冷冷地哼了哼。
他一直以为这个张氏虽然为人愚笨跋扈了些,可一身制毒的天份还算不错,原本打算将她往这方面陪养,这才将毒房的钥鍉交给她管理,没有想到她竟然蠢到这种境界,竟然敢将这秘药偷偷拿给白水莲……
那份秘药,根本就不能见光,不然这么好用的毒物,他又岂会藏起来不让使用?
也幸好这药没有流传出去,不然绝对会为白家引来一场麻烦。
而他一直忽略的三房之主白锦州,真的像他所表现的那般沉迷酒色,不思进取吗?
一向对实力没什么追求,只知道打扮玩耍的白水莲好端端的怎么会提出去圣元山脉历练?
是白锦州发现了白水心身上神秘功法的厉害之处,所以才派白水莲去试探?亦或是说,白水心的身上有什么能令他不惜代价去猎取的?
若真是这样,那三房这一脉……
白锦州眼角瞥见白昊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神情阴睛不定,猜测自己已经引起家主的怀疑了。
细想起来,白水心刚才言语间看似无意提到他的一句话,分明就是在挖坑陷害他。
这句话乍然听下去没什么,可是细细回想起来,那句话不就是暗指他撑握她的行踪,知晓她的一切动向吗?
难怪家主会怀疑他,这个孽女,好大的本事,好细腻险恶的心思啊。
他竟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头脑简单的白水发,竟然拥有这样可怕的心智?
不行,他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的一切,绝对不能因为这个白水心的挖坑而功亏一溃。
双眼闪了闪,当子跃起,扑进张氏跟白水莲的身边,搂着一尸一人,凄声痛哭道:“我可怜的夫人啊,我可怜的莲儿啊,你们被害得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