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百姓目瞪口呆地看着十一,想不到他看起来六七岁的年纪竟然身手如此了得。将二号领进保和堂的楚缘和在一旁抓药的红袖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各个面不改色地继续忙碌着。
站在中间的其余两个男子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瘸着腿的男子早已经是大汗淋漓,推搡着另一名男子走到保和堂的门槛边上,正要迈进去,结果被警惕的十一伸手拦住了。十一一道形状好看的长眉微微一扬,斜着眼瞪他:“怎么?刚刚捣乱还嫌不够?是不是想小爷我给你松松皮抽抽筋啊?”
楚缘听了,扑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对十一说:“十一哥哥,娘亲说了不许说脏话!”
十一一听,冲着楚缘吐吐舌头。
“这位小兄弟,刚刚是我那兄弟有错,我在这给大夫和小兄弟赔礼了。”这人给十一和楚绿衣作揖,然后十分焦急地说,“可是你们看我这里有个情况十分危急的病人,他的半条腿被人用暗器打伤了,再不救治就要残废了!”
楚绿衣看完二号病人,朝着门口那瘸着腿的男子看了一眼,只见他的左腿将裤子扯烂露出半截来,皮肉的颜色泛着暗红,看来受伤的日子已经不短了。
“缘缘。”
楚绿衣叫了一声楚缘的名字,然后楚缘就迈开小短腿跑到了那瘸腿男子的跟前,白女敕女敕、肉呼呼的小手从身上带着的小布包里掏出一个木筒,从里面抽出一根银针来,不客气地冲着那暗红的半截腿一扎,疼得那瘸腿男子直哆嗦。
“娘亲,他中毒了!”楚缘举起手里的银针,银白的针尖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嚯!
在场的百姓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毒中的好似还挺严重。
“大夫,你也看到了,我兄弟他真的是急症,求大夫先给他瞧瞧,不然就真得砍掉半条腿啊!”说着,他又给楚绿衣和十一作揖。
楚绿衣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领了木牌子在等着看诊的其他百姓一眼,对他说:“你是急症,他们也未必不是急症,在我这里看病不分贵贱,只看先来后到,你既然来得晚,就到缘缘那领了牌子等着吧。”说着,就要让楚缘叫下一个。
楚缘蹬蹬蹬跑到男子跟前,手里举着个木牌子,将它塞进男子粗大的手掌里,三十九号!
“大夫,这……”男子急得脸色都变了,“轮到我兄弟的时候,怕是今天一天就过去了,大夫!”
他说得十分可怜,楚绿衣却非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现在知道做小伏低去求人了,刚刚你那蛮不讲理的兄弟奚落其他人,干扰别人治病求医的时候,你怎么就站在那看戏呢?那个时候怎么不出手制止他?”
“我……”男子被楚绿衣说得哑口无言,他们原本就是听说了楚绿衣是新来天丰府的大夫,据说医术也高明,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小女子,所以一开始就打着蛮横的算盘,结果没想到这小女子性子又冷又厉,带着的孩子似乎也不好惹的样子,他才不得不临时改了主意。
“啊啊啊……”
忽然,原先还勉强站着的瘸腿男子凄厉地大喊了一声,抱着那半条伤腿滚到了地上,嗷嗷地哀嚎,听得在场的众人都揪心害怕了。
“这样吧,按照我的规矩保和堂是不许插队的,但是如果其他领了牌子的病患同意,也可以优先给你瞧。”楚绿衣一双妙目淡淡地一扫满脸焦灼的男子,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这意思……是让他一个个去求人!
男子纠结地愣在地上不乐意,但是身后那凄厉的叫喊声又太过渗人,他天人交战了半晌,还是狠下决心走到楚缘面前,一个个地作揖求情,直作揖作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才把三十多个人都求完了。
“大夫……”捶着腰直起身,他刚一转身,就看到楚绿衣已经走出了保和堂,在那瘸腿男子的跟前蹲着身子,楚缘往嗷嗷直叫的男子嘴里塞了个布团,阻止他继续魔音灌耳。
“三十六根银针,一把银刀,一碗清水,一颗鸡蛋。”楚绿衣言简意赅,十一急忙去取。
然后围观的众人就看到楚绿衣手指飞快,几乎是一瞬间将三十六根银针扎在了那半截伤腿上,然后伸出手指在那急速变红的皮肉上戳了戳,一手握住银刀,刀光一闪将皮肤割开。
一股漆黑发紫的脓血就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楚缘举着盛了清水的碗接着。然后等脓血放完了,楚绿衣又将银针拔掉,拿了鸡蛋在伤腿上飞快地一转。
“哇!”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就看到楚绿衣手中的鸡蛋上粘了十数枚细如牛毛的短小的毒针。然后,她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将毒血彻底清理干净,这才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