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王,孟暄。
不知为何,我心中忽然一阵难受,仿佛要窒息一般,眼前晃过和孟暄有关的记忆碎片,他和若紫,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些柔软的爱情……
于是,我竟不由自主地离开噪杂的人群,一步一步走楼上去,仿佛被若紫的魄控制住了一般,愣愣地朝着孟暄走去。
孟暄的雅座前垂着一层薄薄的纱帐,看起来不甚真切,我伸手拂开那纱帐径直走上前去,定定地看着他。
他正喝着茶,见我这兀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抬起头来讶异地望着我。
站在他身边的年轻家仆赶紧走过来,欲将我拉出去:“这位公子——请问您找谁?”
我没有回答他,又走近了一步,定定地站在孟暄面前,看着他清亮的眸子和俊朗的脸,心中的哀戚和幽怨异常强烈起来,竟不知不觉月兑口而出,幽幽念道: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啪”地一声脆响,孟暄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支离破碎,温热的茶水溅湿了我的衣裳。
“你——”他睁大了眼睛,惊恐而讶异地望着我,“你、你是谁——”
“我——”
我脑中一个激灵,忽然清醒过来,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到了,定定地看着孟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天啊!方才、方才我都说了些什么呀?那、那声音听起来还像是我的声音吗?
孟暄忽然站起身来,往前一步迈到我面前,一把攫住我的手臂,那么用力,捏得我生疼。
冰冷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眼眸深处是深不可测的防备,他低低咆哮道:“说!你到底是谁?!”
一阵锥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人一把拉住:“贞贞,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师叔的声音,仿佛溺水之时抓到救命的浮木,我赶紧回过头去哀哀戚戚地望着师叔,向他求救。孟暄也转过头去,冷冷的眸子不悦地盯着师叔。
师叔赶紧堆起谄媚的笑容来,一双俊眸深情款款地盯着我,可怜兮兮道:“贞贞——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跑到这种地方来,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嘛,怎么可能会爱上这些庸脂俗粉呢?”
贞、贞贞?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却见师叔对着我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我强忍住反胃,假装极度不悦地冷哼了一声。
“贞贞,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也不能为了气我就跑来向人家献殷勤嘛!”师叔哀哀欲绝地看了我一眼,又气呼呼地看了一眼孟暄,“这个什么、什么济王爷是有钱,可人家喜欢的是女人嘛!是不是呀,王爷?”
那一声“王爷”叫得极尽温柔妩媚,我的鸡皮疙瘩又雨后春笋般冒了一层层。
“对!对!对!”孟暄不迭地点头,像扔烫手的山芋一般将我的手甩开,连连退了好几步,“在下不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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