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话没说话,一锭金子就出现在她眼前,老鸨伸手就去拿,迟静言手中的骨扇已经挡住了她,“老鸨,这下我可以见红烟姑娘了吗?”
老鸨看着黄灿灿的金元宝,眼睛也跟着直冒金光,脸上的表情却很为难,“这位公子,不是小的不让你见红烟姑娘,实在是红烟姑娘她……”
“她怎么了?”迟静言截上话,骨扇微动,指尖又多出一锭金子,“这下可以让我见见红烟姑娘了吧?”
老鸨阅人无数,早从迟静言的衣料,就断定这是只肥羊,有钱她当然想挣钱,但是……想到红烟的脾气,就算金山在眼前,她也只有眼馋的份。
老鸨深吸一口气,“公子实不相瞒,今天红烟姑娘来葵水了,谁来也不见,公子要么找其他姑娘,要么改日再来。”
可惜了,这么肥的一只羊,她宰不到了。
迟静言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上辈子,她还是那个正义的检察官,在法庭上,她通常会这样盯着被告看,一个人的眼睛,真的是他心灵的窗户。
很快她就肯定老鸨在撒谎,红烟没来葵水是假,但是,她今天哪怕她出再多的钱,也见不到,那却是真。
话说而来这么多,还没解释一下这位红烟姑娘。
她就是两年半前,被女扮男装的迟静言搂在怀里,口口声声叫着心肝宝贝,差一点为了女扮男装的迟静言,而放弃职业操守,坚持要从良的青搂女子。
自从迟静言知道了原来的迟静言还干过这样的事,就留了个心,有“迟种马”这样的哥哥,想打听当时的女主角是谁,实在是太简单了。
至于夏荷去找红烟,她只是探路而已。
她在现代学过心理学,而且成绩还不错,她知道对心里有怨气的人,让她再经历一次有怨气的事,然后再出手,效果会完全不一样。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红烟不止不见她一个,所有的男人她都不见。
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出在她派来探路的夏荷身上。
是她派去的,夏荷这根迟静言派去的“导火索”,害得红烟拒绝见任何客人。
一个人栽倒了一次,很难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二次,红烟就是如此。
想她堂堂“倚翠苑”的头牌,多少王孙公子都等排队等着见她一面,她倒好,被一个才女扮男装的丫头给骗了。
想起那段至今都被其他姐妹沦为笑谈的经历,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巧的很,今天晚上,又和红烟一直都不对眼的另外一个青楼女子,再一次用她那段糟糕的经历讥诮她。
红烟憋了一肚子火,随便抓了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男人去了她房间。
这个世界上的事,当真是一顺百顺,一堵白堵,红烟没想到,她随手拉的小白脸,居然又是个女扮男装的。
她也学精了,没点破夏荷,而是像平时对其他客人那样百般挑逗。
夏荷一张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定格在了黑色。
不要说夏荷只是个女人,就算她是个男人,红烟也不怕她。
她倒了杯酒给夏荷,就在递到夏荷面前时,手一抖,满满一酒杯的酒全部泼到夏荷身上,一滴都没剩。
夏荷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已经攀到她胸前。
夏荷虽是男装打扮,鉴于没想到这些青楼女子胆子会这么大,胸部并没有做任何特殊处理,所以,红烟准确无误的就模到了不该模的地方。
夏荷知道自己被识破了,想起迟静言交代她的,一旦识破,拔腿就跑。
她站起来,转身拔腿就跑,脚才抬起来,整个人都被人抱住了,耳边响起的是嗲到让人浑身直掉鸡皮疙瘩的声音,“这位公子,该做的事还没做呢,你怎么就急着要走。”
夏荷已经明白她是故意的,有迟静言的叮嘱在前,她非常粗鲁的去掰她的手。
红烟能稳居“倚翠苑”头牌那么多年,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比如缠人的工夫,一般的男人落到她手里都很难月兑身,更何况只是个在她看来,身板单薄的小丫头。
夏荷被逼急了,低头对着钳制住自己的手狠狠咬了下去,红烟吃痛松手,她乘机跑了。
这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衣衫为什么那么那么凌乱。
迟静言到底是绝对有点对不起夏荷,等有机会再回报她吧,现在她要踩着夏荷给她铺垫出来的路勇往直前了。
老鸨是真想拿迟静言手里那两锭冒着金光,比她爹和娘都亲的金子,想了想,挥手招来另外一个姑娘,“小翠啊,你过来招呼一下这位公子呢。”
小翠!
猛一听到这个名字,迟静言忍不住还是嘴角抽搐,为什么很多古代失足妇女非要叫小翠呢。
小翠很快就来了,看到吃静言,她两眼倏地放光,刚才还站得好端端的,转眼就像得了软骨病,整个人都朝迟静言身上倒去。
迟静言本身就是个女人,自然说不上怜香惜玉了,身子朝边上一歪,眼看就要靠到她身上的小翠,一个没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小翠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正要发火,这时,一阵喧哗从二楼传来。
二搂正是姑娘们休息,也是接客的地方。
小翠听清声音,也不和迟静言计较了,捂嘴轻笑一声,朝二楼去了。
迟静言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她拨开人群,只见吵架的是一个中年谢顶大肚男和一身量窈窕年轻貌美女子。
她对吵架不感兴趣,见到那个什么红烟才是正事,正准备乘乱找红烟的房间,就听到那个中年猥琐男对着年轻貌美女子,大吼一声,“红烟,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等着嫁我胡员外的人多的是,我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被称为红烟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嗤之以鼻,不以为然道:“哦,那我先谢过胡员外的厚爱了,我福薄,只怕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都修的不够,哎,只能错失你给我的福气了。”
不紧不慢的语调,看着惋惜,实则讽刺的用词彻底刺激了胡员外,一张肥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红烟,我给你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我是不会善罢甘休。”
老鸨终于待到机会出来圆场,“胡员外啊,不是红烟不给你面子,而是……”
“老鸨,胡员外只说要给他个满意的答案,又没说这个答案一定要红烟给,不知道胡员外有没胆量让你满意的答案从我口中说出?”
话音落下,她打开骨扇轻轻的扇了扇,年轻就是好啊,举手投足间,俨然一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胡员外果真上了她的激将法,一抬头,露出他的双下巴,傲然道:“本员外就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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