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翰笑道:“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本王看中的……确实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本事,不过,不管怎样,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她的本事,她有什么本事,做菜的本事,还是吵架的本事,“恕民女愚顿,实在不知王爷的意思,民女乃一介普通女流,实在没有半分了不得的本事能入得王爷的青眼,还有,民女早已嫁人,请王爷放民女回去与夫君相见。”
“隔空取物算不算得上本事,无中生有又算不算得上是本事,听闻你以凭空变出许多东西,不光如此,你家的地自从你回去之后,收成较之旁人涨了三倍有余,这又是怎样的本事,怎样,本王没说错吧。”姜翰慢条厮理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观看郁春晓的脸色。
郁春晓则越听越心惊,看来果真是为了她的碧玉空间而来,知道得这么清楚,居然连徐家镇的事情都打听出来了。
敛下眸中的波动,郁春晓语气平淡:“道听途说而已,王爷乃人中龙凤,也会听这些虚妄之言,假若我真有此本事,还会如此顺利便让你们抓了来吗?”
“这倒也是。”姜翰轻笑,“不过是不是道听途说,现在还为之过早,你不承认,本王自有办法让你承认,至于你口中的夫君,不是还有一个月才成亲吗?”
连这也知道,郁春晓想,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姜翰看了她半晌,突然低笑出声:“说来我对你还是很好奇,你一个离开夫家的弃妇,还带着拖油瓶似的孩子,居然也能让你口中未来的夫君对你死心塌地,当真是好本事。”
见郁春晓不答,姜翰自道:“听说姓楚的那小子在京城的生意做得很大,你说我如果想让他在京城呆不下去,你会怎么办。”
“王爷这是威胁我。无论他落到如何田地,我都会同他共同进退。”郁春晓答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哦……看来,你们的感情果真是很好。只要你答应帮助本王,本王保他一世无忧,你说如果他到时落得悲惨的下场,知道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还会如先前般宠爱于你吗?”威胁不成,姜翰改变策略。
会吗?一定会,她与他相知已久,知道他定不会负自己,在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往后还能真诚相待她还在犹豫什么,只是。他不计较,她却不愿……连累他。
郁春晓眼中的神色被姜翰看在眼中,“只要你答应留在本王身边,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许你锦衣玉食。而楚家亦是富贵享用不尽,而反之,你应该知道后果的,本王收服不了的人,也不会为他人所用,你的下场想而知。”
言下之意,就算她不屈服于面前的这位三皇子。也会有其他人对她起了觊觎之心,真当她是无价之宝不成,想不到手中的碧玉空间会给她带来这样的无妄之灾。
“王爷大量,民女实在是没有什么本事,那些传言确实都是以讹传讹。”不能说出手镯的秘密,如果说出来了。她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去的能了。
“还是嘴硬,没关系,看了这人你应该就无话说了。”姜翰还是一副温和无害的表情,是郁春晓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恼色,姜翰朝门口喊了一声:“把他带进来吧。”
是谁。郁春晓这边心里紧张不已,知道她秘密的不过就是那几人,会是谁。
当门外之人走进来时,郁春晓心里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提了起来,这人,真是许久不见了,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见到他,恐怕她很快便要忘了这个人。
“你应该很熟悉吧,郁姑娘,她是你原来夫家的厨娘,听说还和你一起在集市上卖过水果,应该没错吧。”姜翰的声音适时响起,提醒着郁春晓此时此地她的处境。
虽然才一年多吧,但真是觉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李管事比起在龙家的时候苍老了许多,看到郁春晓,眼睛先是一亮,接着似是想起什么来,垂下头再不敢看她。
郁春晓看着面前像做错事般的李管事,轻轻说道:“没错,我与李婶确是旧识,李婶,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会在三皇子面前揭我的底,当年她为了帮李婶的攒钱给丈夫治病,每日让娘和李管事的儿子去集市上卖水果,也许李婶并不是十分清楚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从未见过的时令水果,但心里未必是没有疑惑的,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并没有追问,而现在……
“大少女乃女乃……我……”李管事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翰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对旧日主仆:“原来主仆情分还很深,李管事,你说说看,郁姑娘是如何隔空取物的。”
李管事身子吓得簇簇抖,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一脸笑意的男人,抓走了她的儿子,打听以前的龙家大少女乃女乃的旧事,郁夫人对她有恩在先,她原是不肯说的,他以儿子的性命相要胁。
现在更是要她当着郁夫人的面说出那件事,她明知这话一出,会对郁夫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是儿子还在他手中,她不能冒这个险,要怪只怪郁夫人命不好,她被人说歹毒也好,无情也罢,为了儿子,她只有做一回恶人了。
再抬头时,李管事原先的紧张懦懦去了大半,“回王爷,民妇亲眼看到郁姑娘有不思议的异能。”
姜翰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郁春晓心里则一紧,不能,她从未在人前进入过空间。
“到底是什么异能,说说看。”姜翰回以郁春晓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接着问道。
“王爷,当日我与郁姑娘还有其娘到她家取水果,郁姑娘说这水果原是种在旁处,教人运了回来卖的,民妇本来也信了这套说辞。
是那日她单独去房间时,她娘恰好有事去了灶间,而民妇从门缝中看到原来郁姑娘的房中空无一人,更别提那么多鲜果,是等她再出来打开房门时,民妇分明看到房间内已堆了好几大筐鲜果。”
“哦……”姜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郁春晓,音调拉得长长的:“还真是不思议,莫非你是大白天的见了鬼不成。”
李管事的赶紧跪下求饶:“王爷明察,民妇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信口胡说,本来这事如不是王爷相问,民妇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决不会向外人吐露半句,小儿还在王爷手中,民妇决不敢欺瞒。”
姜翰语气轻柔,似乎有些无奈何的语气:“唉,李管事,看你吓得,何必呢,本王一向最是心软的,没有不信你的意思,郁姑娘,关于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说法。”
郁春晓惊得四肢百骸都有些僵,原来李婶竟真的深藏不露,早就知道她身上的秘密,却从来没有透露出一丝半毫,她以前果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忘了最基本的防人之心。
“兴许是李管事她老眼昏花看错了也不一定。”郁春晓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牵强得笑,她现在已是砧板上的肉,逃不掉也躲不开。
姜翰一挥手,李管事走了出去,临走时朝郁春晓看了一眼,似是想表达什么,是郁春晓现在心如死灰,什么也不想深究,管她是有心无意,总之是将她陷入了这种境地。
“王爷不该拿她的儿子威胁她,她只是恰好知道了这件事而已,现在王爷预备放他们母子回去吗?”直到关门的声音似来,郁春晓心才一跳,李婶会如何,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姜翰好笑:“你还有心思关心她的闲事,你说本王如此心善,怎会不好好对他们,她儿子在我手里,谅她也不会再对第二个人说起你的事,相对而言,你也安全了,在本王这里,本王以礼相待,到了别人处,那就不知道是怎样的酷刑了。”
郁春晓沉默,“希望王爷是真的心善,会放了李婶一马,说到底,她也只是受人胁迫。”
“我原先真的以为只是道听途说而已,除了隔空取物,无中生有,还会隐身术,果然是越来越令我好奇了,除了这些,你身上还有些什么秘密,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人你也需见一见,他好像知道的也不少。”
郁春晓心思浮浮沉沉,思绪早已回到带楚辰潇去空间的那天,他说:“你的秘密不要对任何人说。”他还说:“怕只怕你以前在徐家镇的事被有心人知晓,会给你带来麻烦。”
如今一语成谶,她果然是因为徐家镇所露出的种种痕迹叫有心人给看了去,才会招了这位权贵之人前来。
直到姜翰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一人,郁春晓知道,她是再也无法否认了。
白大夫,他跟楚辰潇是旧识,也是朋友,没想到,他竟也会在这里出现,白大夫显然已经记不起她了,直到姜翰提醒,他浑浊的双眼才有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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