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春晓才知道自已话说得有些重了,看陈宇凡的脸色,怕是心里不好受,“对不起,我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事,我是真的害怕了。”
陈宇凡缓和了一下脸色,轻轻的摇头:“无事,只要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心安了,只是你下一步准备去哪里,京城怕是太危险了,而且楚兄也出了这种事,你一个人……”话没说完突然鄂的瞪大眼睛:“你……有喜了。”
郁春晓这下真的是闹了个大红脸,陈宇凡不愧是陈宇凡,连这个都看出来,才只有两个月,想起薜神医的相胎绝活,她一下子就释然了。
“是……他的。”陈宇凡心中酸涩,没想到,当初听到她要嫁人的消息时,自已便也是这种心情吧,那人,对她倒是一往情深,他们以后应该会过得很好吧。
郁春晓点点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作答,“陈大夫,有他的消息。”
陈宇凡摇头:“我所知的和你知道的也差不了多少,只说他们家犯了什么忤逆犯上之罪,对圣上不恭,所以才会被押送到西北边境那苦寒之地。”
对圣上不恭,他一介商人,怎会无缘无故扯到皇上那里去,见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郁春晓才想起楚家还有个亲戚也在京城,不正是佘碧珠家,他是楚辰潇的舅舅,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会也受了牵连吧。
陈宇凡道:“那位佘大人早就被罢官,一家人赶出京城,说是子孙后代永世不得返京。”这么严重,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不会是受楚辰潇影响,但也不像,郁春晓摇摇头,决定先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本来还想问问卢靖的消息,但想着卢靖官居高位。现在正是太子跟三皇子争夺皇位的时候,他更是不得空,而且陈宇凡只是个济世悬壶的大夫,朝堂上的事。他知道得也不多。
郁春晓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晚出去只怕城门都要关了,忙朝陈宇凡行了一礼后便要离开,陈宇凡叫住她:“等等,你此去哪里,我便同你一起吧。”
什么,她没听错吧,他跟自己一道,怎么看都有些不妥,虽说空间里还有一家老小。但在外人看来,不就是孤男寡女。
“这……”郁春晓有些为难,陈宇凡道:“我知道你必是要去寻楚兄的,但这路途遥远,而且你一个单身女子还怀有身孕。身边总得有个人照应,我是大夫,多少能帮得上些忙。”
“是……你师父怎么办。”郁春晓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只得抬出他的师父,薜神医年岁大了,身边肯定也得需要人陪伴。
“师父,他已经去了。”陈宇凡话语中带着许许萧条:“皇上病重。曾宣师父入宫为其诊治,这事本就是极其私密之事,皇上的病情岂是我们这些平民以知晓的,就算是为其诊治也是一样。
师父从宫中回来,才告诉我这些,之后就被现尸体在城中的某条巷子里出现。是一招毙命,行凶者内力深厚,并不似普通人,所以我断定,师父之死。与皇上月兑不了干系。”
想不到还生了这样一件事,薜神医,是个性情中人,郁春晓对他虽不甚了解,但因着陈宇凡的关系,也觉得心中悲伤,“你节哀顺变,薜神医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一定会得福报的。”
福报,死在那样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被一群人围观加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生平最受尊重,最好面子,死后却真的是一点尊严也没有了,如果不是师父去宫中之前就似乎有预感,让他早早搬离此处,如果不是他心生警惕,隐藏得好,只怕他也早就身首异处了。
是现在没办要再躲了,总归皇上已经升天了,是师父的仇,他如何得报,从来没有恨过自己为什么只是习医而没有从政,离那些权力中心太远,报仇无门。
本来师父一死,他就要离开京城的,是却迟迟没有动身,就是放不下郁春晓,总归要看着她平安归来,他才能安心离开。
好在,他的运气还不错,能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她心里从来未有过他,但他只想护她一世安好,别的倒不敢奢望。
“好了,现在我无牵无挂,本来也是打算离开京城的,而且也是要往西北那边去,现在你也是一个人,正好互相有个伴,到时护你寻到楚兄,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陈宇凡见她一脸忧伤的看着自己,故作欢喜的说道。
好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真的显得矫情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人,我家人都在里面。”指指手腕,郁春晓说道,相信陈宇凡能听懂,他虽从未进过碧玉空间,但是知道的却不少。
陈宇凡一下就明白她在说什么,是看到她露出的手腕,那个原本戴在手中的碧玉镯子却不见了,只见光洁的手腕,犹豫了一下,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最后,也没有在屋子内查到任何跟白悠然有关的线索,陈宇凡更是不知情,不得不失望的离开京城,这里不能久呆,迟早三皇子是会再次找上门来的。
来不及休息,她便又开始上路,这一次,和家人商量好了,直接去西北,一路往北行就是,三皇子就算是当了皇上,他的势力再大,手也不能伸到那里,过了边境,便是云霓的境地了,他们一家人先到云霓安定下来,再找寻楚辰潇的下落。
打定了主意,想着楚辰潇就在前方一个未知的地方,很快他们又会相见,她浑身就又充满了希望,希望这一次,两人再也不分离,而是长长久久。
上路之后才知道有个大夫在身边的好处,只是陈宇凡也未免太夸张了些,不但每日给她诊脉,还给她开了不少安胎药,听说空间里还有做饭等用具,直让郁春晓拿到空间里让家人给她煎了服用,说是路上辛苦,为了胎儿健康,安胎是必不少的。
是,郁春晓犯了难,这怀孕一事,她还尚未同娘还有大哥大嫂说,要是娘知道了,唉……真是不敢想象,光是想到大嫂那张一惊一诈的嘴脸,郁春晓嘴角就一抽,好似,她真的是做了为这里人所不容的事了。
“什么,你怀孕了,谁的。”陈氏猛的听到这个消息,不是一惊,问了蠢问题,问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楚少爷的,晓晓,你呀你……你怎么能,身为女子,一旦失了贞德,知日后……
哎呀,娘管教不力,生出的女儿竟做出这种事,你说你要是好好的进了楚家门也就罢了,是楚少爷现在下落不明,别说我们就算是到了边境,也未必就能找到她,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怀着一个,身边没个男人,天哪,娘都不敢想这是什么日子,晓晓,你要气死娘是不是。”
陈氏从来不曾在郁春晓跟前这样大声的说过话,此次是真的气极了,她一向认为知礼懂事的女儿居然会做出婚前与人私通之事,虽然那人是自己未来女婿,女儿自己的夫君,到底还是未过门。
现在如何是好,陈氏是又急又气,既恨自家女儿不争气,又恨楚家那小子下手倒是快得很,郁春晓被陈氏训得满脸通红,她哪里晓得,就一次,就……有了,被那人知道,还不得意死了。
到底是自家女儿,肚子里怀得是她的正经外孙,也不能怠慢,气归气,还是叮嘱她要将身子养好,本来她对找楚辰潇一事不甚热心,这下倒是真的上了心了,这孩子还是需要亲爹在身边。
许淑芳知道郁春晓怀孕了,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上次我便说了,小妹这症状和我当初是一模一样,偏偏娘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郁春晓那个尴尬,心里又将三皇子姜翰咒了个要死,只能傻呵呵的陪着笑,反正现在是不说为好,多说多错,好在大嫂没有说些尖酸刻溥的话出来,想必是娘提了醒的,她现在只能装糊涂。
真正高兴的还数思思,思思好奇的看着郁春晓的肚子,一边看还一边模:“娘,外婆说这里会有小弟弟,是真的吗?小弟弟什么时候出来,思思喜欢小弟弟,有小弟弟,思思就有人玩了。”
郁春晓一头黑线,这还没影的事呢,谁知道是男是女,关键是,现在才两个月,要真等孩子出生,也要等上七八个月,哪里那么快就出来了。
陈氏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忙将思思扯到自己怀里:“哎呀,我的小祖宗,等小弟弟出生还早呢,你得记住,以后不许像以前那样往你娘怀里撞了,这要是撞出个好歹怎么办。”
思思似懂非懂,“那我还能抱我娘吗?”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在娘香香软软的怀里,思思便有些不意了,脸也拉了下来。
郁春晓见思思小嘴撅得老高,一脸的不高兴,笑着将她往怀里拉了拉:“思思乖,只要不碰到娘的肚子都没事,等过几个月后,思思就要当大姐姐了,不兴这么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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