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和陈宇凡两人,她还以回空间去泡个温泉啥的,是在这一大帮子的眼皮子底下,除了两个做饭的婆子,其余的都是大男人,就只有忍着身上的异味,而且一旦现她平白消失,少不得又是一番解释加猜疑。
陈宇凡比她更难适应,身为大夫本身就比一般人爱洁净,好在,听胡头领的意思,再经过两个镇子就差不多就了云霓镇,按他们目前的路程来看,差不多二十天左右。
从头到尾,那辆马车就没有人出来过,只每日吃饭的时候有人进去,半个时辰后又出来,郁春晓的好奇心已经到了顶点,难道那人都不用出恭的吗?
“陈大哥,你猜那马车里是不是有人,说不定是他们的东家在里面。”郁春晓悄悄和陈宇凡咬耳朵,实在是忍不住相问。
陈宇凡显然也注意到这辆马车,悄声道:“咱们就别多管闲事了,我也觉得这辆马车有古怪,是几次试图靠近,都被人不动声色的阻开了,这些人武功不弱,看起来像是一般的商家,只怕是另有身份,我们只管到云霓,别的事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的声音咬得极低,但是郁春晓还是明显感到陈宇凡说话时那位胡头领的眼睛看似不经意的扫过来,心里一突,难不成,他听得到他们二人的说话声……
陈宇凡也感觉到了,立即噤声,胡头领看着二人呵呵笑道:“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鲜少有兄妹的感情似你们这般好的,如果不是看到你们长得如此相似,还当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侣呢。”
郁春晓不自然的模模脸上的易容,他不会连脸上的易容都看出来了吧,到底是心虚,嘿嘿笑了两声,陈宇凡道:“我们兄妹二人自小就无亲无故。自然是比旁人更亲近些,妹妹面女敕,倒叫胡大哥见笑了。”
胡头领不以为意:“我就说你这个妹子啊,哪哪都好。就是这性子,比不上咱们云霓国的女子这么洒月兑,这是在龙晟国被那些个三从四德给教坏了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两人敷衍着回了胡头领的话,郁春晓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重,这位胡头领着起来爽朗好客,并不似心机如此深重之人,或许是他们想多了也未知。
不管怎样,经此一事,郁春晓再也不敢打听那辆神秘的马车了,陈宇凡也是闭口不谈。就仿佛从未看到过那辆马车一般。
然而在经过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到底出了岔子,这个镇子在龙晟国的边境,大约是天高皇帝远,这个镇子的民风也比较飙悍。而且镇上的居民既有龙晟国的也有云霓国的,两地通婚的不少。
几人到镇上准备买些吃食带在路上,过了这一个镇子,路上大约还有十几日就再见不到人家,得多备些水粮。
趁着那两个婆子去买东西的当口,几人停在市集口稍作休息,是还没等到那两个婆子归来。就有一大队官兵从镇上走过来,这些官兵的衣着与龙晟国的有些不同,郁春晓有些分不清这些官兵究竟是哪个国家的。
看到他们,立即停下脚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看起来不是本地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胡头领上前陪着笑脸答话:“回各位官爷。我们只是过路的商人,经过此镇买些干粮路上充饥,那不是我们随行的两个娘们还没回来,我们在此正是等她们。”
郁春晓感觉这些官兵的眼睛在他们一群人中一一扫过,那眼神阴寒狠厉。郁春晓吓一跳,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悄悄的抬头看,不知何时,从后面走过来一人,看样子似是官兵头子,只是,郁春晓惊奇的现,她……竟是个女人,龙晟国国制森严,且女子是万不能走上仕途的,所以,这些官兵定是云霓国的官兵。
那女人也是一身蓝色制服,但面貌到底比男子要柔润,声音也尖利些:“怎么回事,这些人有什么不妥吗?”
那群官兵看样子很信服这女人,为首的一人弯腰拱手道:“回淳于大人,他们说是过往的商人,属下还没开始查,暂时还看不出来。”
女人,也就是淳于大人点点头,细看了他们一群人,立即扬声道:“将车门全部打开,还有那辆马车,本大人奉命追查朝延要犯,各位,得罪了。”
话虽说得客气,底下的人全都毫不客气,得令后气势汹汹的上前,胡头领急得大声喊:“淳于大人明察,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这车内都是瓷器,碰不得的,要是打碎了,回去怎么向我们东家交待,这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啊,淳于大人,我们东家是云霓胡家呀。”
淳于大人喃喃一声:“云霓胡家……”皱了皱眉,并没有令他们停下,只补充了一句:“给我继续搜,小心些,打碎了便从你们的晌银中扣。”
刹时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差几乎同一时间抽搐着脸,差点绷坏了表情,但到底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些,仔细检查了十辆货车,确实如胡头领所说,全都是瓷器,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辆马车,打开。”淳于大人一声令下,死死护在马车周围的家丁全部都被官兵赶开,其中一家丁在一旁叫道:“各位大人,车内是咱们的少东家,少东家身体有恙,经不起折腾。”
惜这话无人能听得进,马车门很快被打开,郁春晓趁乱瞄了一下,只见马车塌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心里更是一紧,真被这些个人给害死了,他们说马车内是他们的少东家,又不是见不得人,这么遮遮掩掩的,难道马车内真是朝延要犯,这下好,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她暗暗朝陈宇凡的方向紧移了两步,手也紧紧捏住他的衣袖,随时准备一个不好就和陈宇凡遁入空间逃命。
陈宇凡察觉她的意图,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郁春晓十分不自然,但眼下的情势十分危急,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想必陈宇凡也不是有心的,定是无意识的行为。她赶紧凝神转移视线,注意那边的一举一动。
两名官兵上了马车,从马车内抬出一人,从郁春晓这边看过去,只依稀看得到是个男人,至于相貌,根本看不清楚。
官兵将那人放在地上,那人大约是觉得不适,这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一脸肃杀的淳于大人。
淳于大人看着躲在地上的男子,大约十五六岁年纪,具体看不出,身子大约是有什么毛病,站不起身来,脸上有着正常人没有的苍白病弱,一双眼睛,对,就是这双眼睛格外出彩,太过纯净,一眼望过去看不到任何杂质,相貌自然是难得的好相貌,只是这身子,惜了……
胡头领见少东家被这样抬出来,再也顾不得许多,忙挤上前来,将少东家护在怀里:“少东家,你没事吧。”声音柔和,与往日的爽朗大不相同。
少东家摇摇头:“胡叔,我累了。”胡头领抬头对着淳于大人道:“淳于大人,我们少东家身子骨弱,你也看过了,我们车队里并没有什么朝延要犯,能不能先让我们少东家回马车内休息。”
淳于大人点点头:“回去跟你们东家说,此次是事出有因,到时会亲自给他一个交代。”胡头领胡乱的点头,命两名家丁帮手将少东家抬到塌上,为他盖好被褥,拉上车帘才退了出来。
出来时那群官兵已经走了,而之前去买干粮的两个婆子不知何时也回到了队伍中,胡头领冷冷的瞪了两个婆子一眼,两个婆子委屈的找郁春晓说话:“胡头领这是怎么了,我们就是去买个干粮,干嘛这么恶狠狠的看着我们。”
郁春晓干笑,就是你们这买个干粮的功夫,就惹上了大麻烦,还连马车内护得跟命根子般的少东家都给请出来了,他这是迁怒啊。
但好心的没说:“没什么,大概是心情不好吧,别放在心上。”郁春晓只得这么宽慰,好在那两个婆子也没真计较,将买的东西都归置好,于是,商队又重新开始上路。
“什么,那两个婆子有古怪,你是如何得知的。”晚上众人都睡得正鼾,郁春晓被陈宇凡推醒,声音极小的在她耳边说着白天的事。
“嘘,小声点,我怀疑这些人中有高手,白天我仔细看过,那些官兵要搜马车时,家丁虽被官兵推开,是也只是假意被推开,显然只是不想显露实力,他们的步伐和动作虽极力隐藏,但还是看出有武功根底,而且不弱。”
郁春晓听得心里更是疑惑:“是,这与那两个婆子有什么干系。”
“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有古怪,你想事情怎会如此之巧,她们前脚去买干粮,后脚就有官兵查什么朝延要犯,而官兵一走,她们就回来了,时间掐得真准。”
“或许是巧合呢。”实在看不出那两个一脸老实相的婆子有如此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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