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第二十八回

作者 : 王老吉

却说潘金莲主仆几个定下那一条毒计,就要将玉楼攀扯在内,无奈这几日皆没有一个由头,暂且发作不得,偏生一日合该是那孟玉楼命中劫数,正逢着二房里李娇儿的生日,只因她原不是什么要紧的姬妾,西门庆一时之间也记不清爽此事。

倒是玉楼记得清楚,这一日早起服侍西门庆梳洗之时趁机在旁笑道:“今儿是二姐姐生日,如今府里银钱都在我手上掌管的,你且说说怎么个过法儿?我好掂对着布置几桌酒席,再请一班小戏进来伺候吧。”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西门庆,因笑道:“我的儿,谁养的你这样晶莹剔透的,什么日子都记得。”玉楼闻言啐了一声道:“都是你这不长进的,先前我原不用这样儿,如今你过日子糊里糊涂,我自然要精细些,将咱们家打点的外言不入,内言不出,你面上也有些光彩,不然你出去不得脸,我们妇道也跟着受褒贬呢。”

一席话说的那西门庆心中欢喜无限,趁着梳洗已毕,伸手就搂了妇人粉颈亲了个嘴儿,还要上炕时,早给孟玉楼将金莲一蹬,狠命挣开了道:“劝你安分些吧,今儿晚上记得早些回来,若是没有旁的安排,我就照着往日里给姐妹们做生日的规格办了,晚上你回来吃了酒席,可千万往二姐姐房里睡去,不许耍赖再来我这里捞食儿吃了!”

说的西门庆洋洋得意,心中暗道娶了这样的妻房夫复何求,因教玉楼服侍着用了饭,又强她将口中香唾含了乳酪喂给自己吃些,那孟玉楼见内外无人,只得红着脸绣口含春喂给他吃些,夫妻两个情谊缱绻,难舍难分了半晌,方才打发西门庆往前头去了。

一日无话,至晚间开席,前头请了勾栏院中两个唱的,也都是西门庆素日相好儿,一个吴银姐、一个李桂姐,并她两个的兄弟,一对儿粉头一对儿小优儿,端的歌如裂帛舞似天魔,演不尽世间男欢女爱、风月之情,倒把在座的几个妇道眼内的金玉珠玑哄了出来,那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也似的滚落下来,琼瑶匝地好不凄艳。

李娇儿因一面拭泪一面笑道:“都是三丫头闹的,不过是我的小生日,又不是整年,非要做的这样热闹,倒叫咱们看了戏,跟着伤感了一回。”

那孟玉楼闻言笑道:“二姐姐的生日怎么好轻慢呢,因为大姐姐身子弱,家中一应事务都是二姐姐看顾费心,如今正逢芳辰,咱们姐妹自然应该在你跟前儿尽尽心才是,怎么反说此番太过奢华了,如今二姐姐只管受用一日,很不必去操烦那些琐事。”

李娇儿闻言心里受用,因多谢玉楼费心准备,倒是那潘金莲冷笑一声道:“二姐姐自然不必费心银钱人事,如今都在三丫头手上,咱们只要有酒吃有戏听,旁的一概不用管了。”

一席话说的玉楼脸上讪讪的,又不好和她吵,只得低了头不言语,倒是吴月娘有些看不过去,因嗔了两句道:“五姐吃了两杯黄汤,又没大没小这样闹,仔细老爷回来打你!”说的潘金莲方不做声。

一时间前头小戏已毕,那几个粉头小优儿因上来磕头上寿,李娇儿因知道那两个粉头原是西门庆的相知,不肯十分受礼的,因连忙命人搀扶起来,赏了银子打发两个小优儿先到廊下“吃杯酒去去雪气”,又留下吴银姐、李桂姐两个入席吃酒。

那两个窑姐儿原是常在西门府上伺候的,如今自然知道那孟玉楼宠冠房下,又听说每回西门庆外出应酬,或有堂客之邀,竟多半不带月娘,倒是常带着孟玉楼出去会客行走,与那当朝一品大员杨戬杨节度过从甚密,心下忖量着那吴月娘想来身子不大好的,没准儿何时有个山高水低,只怕这孟玉楼就一步登天扶正做了大娘子,来日自己两个衣食都从这位夫人身上来的。

那李桂姐因比吴银姐更伶俐一层,趁着银儿正与旁人说话儿,因轻提裙摆款动金莲来在孟玉楼身边,盈盈下拜道:“今儿奴家来替二女乃女乃拜寿,又久不见三女乃女乃了,特来请安。”

唬得孟玉楼连忙将她搀扶起来笑道:“这可担待不起,你原是爷身边的人,不必如此见外的。”

那李桂姐趁机笑道:“女乃女乃说的哪里话,端的将天比地,如今爷虽然往院里走动,却不常见的,可见是女乃女乃治家有方,爷在勾栏中吃酒时,常常盛赞女乃女乃是古今第一个贤德的妇人,叫我们好生跟女乃女乃学着,奴就常想,若是每逢初一十五能够进来请安,多在三女乃女乃跟前儿走动走动,您一调理,我们就出息了也未可知。”

孟玉楼听闻此言,心中倒怕她盛赞太过,倒叫吴月娘面上不好看,因连忙找补道:“这有什么难的,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就回禀了大娘子接你们进来服侍也罢了,你们只将那些不曾外传的新鲜曲儿唱些给我们娘们儿解闷儿。”

李桂姐闻言笑道:“三女乃女乃虽然恩准,只是若没个由头,你们正经妇人总是请勾栏院里的姐儿进来,只怕有碍几位女乃女乃的清誉,不如索性认了干亲,往后走动起来也就方便了许多。女乃女乃若是不嫌弃,我今儿就认女乃女乃做娘。”

因说着,也不顾玉楼拦阻,跪在她膝下纳头便拜,唬得玉楼一连声儿道:“使不得!”又嗔那吴银姐快些将她搀扶起来,谁知吴银姐听闻此言,对着那李桂姐啐了一声道:“坏透了的小蹄子,在家时怎么商量来,明明是你我两个想出来的主意,如今趁我没理会,倒叫你抢先了。”

因也扑通一声跪在玉楼膝下笑道:“三女乃女乃若是只收这小蹄子,就是不疼银儿了。”因说着,也跟着撒娇撒痴起来。缠得孟玉楼无法,只得缓兵之计道:“两位姐姐儿先起来再说,倒没得折煞了奴家。”

正闹着,但听得那潘金莲冷笑道:“三丫头,你拦她们怎的?如今别说这两个粉头,就是我们姐妹几个,若不是脸上过不去,倒也想认你做娘呢!”因说着,叽叽咯咯笑了起来,说的那孟玉楼满面绯红,啐了一声道:“五丫头越发学坏了,倒这般会落井下石的,还不助我将她两个搀扶起来,都是爷身边的人,何必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呢。”

一群妇人花枝招展的正闹着,忽听得棉帘之外有人笑道:“大冷天儿,你们倒会乐!”唬得几个妇人连忙回头看时,早见丫头打起帘子,原是那西门庆下了衙门回来,一面抖了抖身上乱琼碎玉笑道:“我来迟了,快拿酒来,先敬娇儿一杯!”

那李娇儿此番得脸,喜得满面桃意,因亲自给西门庆斟了酒送到他唇边笑道:“你若真心孝敬我,就吃了这一杯。”那西门庆闻言笑道:“小浪蹄子,怎的这般无礼?”因说着,到底就着李娇儿的手上将那寿酒吃尽了,一面俯身在她耳边低眉耳语调笑道:“晚间赏你吃更好吃的。”

羞得李娇儿要不得,捂着脸说了句皇天菩萨,转身跑了。当下一众妇人不知他两个说些什么,那六房里李瓶儿最老实,因问道:“你们夫妻两个方才说什么呢?二姐姐怎的羞成那样?”

旁人未及答言,早听得潘金莲笑道:“左不过就是些背人的痴话罢了,六丫头怎的不乖觉,莫非爷不曾对你说过这话?”说的李瓶儿站起身子离了席间,跑过来就要撕金莲的嘴,那潘金莲却往西门庆身后躲藏着,一面娇笑道:“爷救我,瓶姐牙根儿痒痒,要吃我的肉呢。”

那西门庆见自家妻妾和睦,心中如何不乐?因一手一个将她姐妹二人的玉体抱住,仗着内间无人,左右开弓搂了两个妇人的粉颈分别亲了个嘴儿笑道:“这也罢了,爷替你们姐妹说合说合,晚间都往娇儿房里睡去,明儿自然丢开手没事了。”

一席话说的众位妇人红了脸掩面而笑,倒是月娘看不过,因笑骂道:“贼囚根子,外头喝了多少黄汤?就回来作践你这些浑家。”

因说着,众女让西门庆做了首席,月娘和娇儿相伴,底下依次排开,那西门庆却只拿眼睛觑着玉楼,想挨着她坐,玉楼因怕月娘寒心,只装作瞧不见,底下找潘金莲说话儿。

一家人正在言笑晏晏之际,忽听得门外争吵之声,那西门庆正与这几个姐妹吃得柔情蜜意的,因不耐烦问道:“谁在外头?”

一个打帘子的小丫头子因回禀道:“是三娘的陪嫁琴童儿,在外头吵着要见爷呢。”那西门庆原不欲见他,又怕当着众人的面,倒叫玉楼没脸,因点头道:“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值得吵几句,既然是你三娘跟前儿的人,想是有什么要紧事,教他进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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