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这些话录下来也许并没什么用处,但如果半个月后数学老师的事情真如梦中那样生了,那这段录音也许在以后就能挥点作用。
抬腕看看手表,时间尚早,不过既然逃出来了她就不准备回去了。
想起梦中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林箫简直恨不得把一中大门给踹个稀巴烂,什么狗屁学校,满园子男盗女娼,没一人好东西,还敢号称中龙县最好的高中。
我呸!中龙县一共就俩高中,有全是小混混小太妹的二中做比较,谁都敢说我是中龙县最好的高中。
不过一想起二中的小混混,林箫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那是她梦中最不堪的画面,也是她恨死数学老师的最主要原因。
数学老师姓张,叫张彩晨,是七班的班主任,听说她还是校长张德光的女儿。
李娟那心理变态的女人在班级里讽刺她为了点小钱写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够,在办公室又说了一通。
结果仁者见仁,智者见智,yin者见yin,张彩晨直接把乱七八糟的东西脑补成了电视台不让播的东西。
当然她的内在思想如何恶心都跟林箫都没有一毛钱关系,她万万不该把她的恶心加于林萧身上。
应该就是在半个月以后,张彩晨在七班开班会时,当着七班全体同学的面说她林箫为了点小钱去写黄色小说。
林箫在一中绝不是无名之辈,她母亲长的美、父亲长的帅,她又遗传了父母的全部优点,任谁一眼望去都得承认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
偏林箫还不只是一眼美人,她还属于耐看型,一眼看去本来就够美了,她竟然还越看越美。
因此,甫进入一中大门一个月,林箫直接就盖过了各位学姐的风头,被男生们一致评为一中排名第一的校花。
而接下来的入学晚会上,林箫更是以一支她在省里获得一等奖的独舞惊艳全场,从此林箫在一中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但这样的知名度却不能为林箫在老师面前加上一点好感,在高中,老师们往往更看中的还是学习成绩。
是林箫的学习成绩实在是太稳定了,全班六十多人,她每次的排名都在四十到五十之间,从未例外。
在刻板的老师眼里,只要学习不好,那长的漂亮和多才多艺都是罪恶,都是不正经。
她不得老师的喜欢,林箫从来都知道,她也没什么不平衡的,谁让她学习不好呢!
再说她有老爹老妈喜欢着,谁在乎老师喜不喜欢啊,她又不是人民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滴。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喜欢以让一个老师变的那样恶毒,流言猛于虎,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都知道,她不信张彩晨三十好几的人了,她会不清楚!
她仍然不负责任地说出了这种话。
小道消息一向传播的很快,特别是主角还是大名顶顶的校花林箫,偏偏又跟‘黄色’这样的敏感词联系在了一起。
不出一个月,这条流言就传遍了整个一中,而流言早在传播中变了形——他们都说,二班的校花林箫,给点钱就以睡一次。
想而知,这样的流言对一个从未经历过挫折的十五岁女生是一个什么样的打击。
没有进入社会的高中生大多还没有形成对事件的完整判断力,听到这样的流言,以前围在林箫周围的女生现在见到她简直恨不得离她三米远,就像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就连最好的朋友张盛月也跟这些女生的表现如出一辙。
张盛月明明知道流言的源头是张彩晨说她说写黄色小说,她明明看过自己写的小说知道她是冤枉的,她仍然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了自己,也从来没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理智上她接受张盛月的选择,但感情上她却无论如何也接收不了。
不过相对于女生的排挤,林箫真正的灾难还是来自于男生。
老实的男生仅仅是用眼神表达他们对她的鄙夷和轻蔑、心里龌龊的老实男生就凑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不怀好意的笑,口头上说一些恶心至极的话占占便宜,再有更过分的就是直接上来动手动脚,拍二十块钱就要带她去旅馆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样不堪的流言在传遍了一中后开始渐渐往二中扩散。
二中是小混混的聚集地,而小混混这种人从来不知天高地厚。
在一天晚自习后,六个来自二中的小混混围住了林箫,为首的黄毛往林箫的衣襟里塞了一百块钱,六个人就开始对林箫动手动脚,满嘴的污言秽语说什么买五赠一。
他们的胆子比一中的男生要大的多,林箫对一中那个拍二十块钱的猥琐男疾言厉色以吓的走他,对二中这些无法无天的小混混来说,林箫的呵斥就算再凶狠一百倍,对他们来说也是不疼不痒。
林箫的挣扎与尖叫对他们造成不了一点威胁,反而是让他们更加兴奋。
‘嘶啦’一声,半截短袖被撕开,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无数双手模了上来,还有人去解她的裤子。
林箫恨的两眼充血拼命挣扎,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在力气上如何敌的过六个男人,就在她绝望地准备咬舌自尽的时候,黄毛那张臭气哄哄的大嘴亲了上来,林箫恨极,一口就死死咬住了黄毛的耳朵。
巨痛传来,黄毛一声尖叫,放开了轻薄的水,开始使劲地踹着林箫,“*,贱人,快给老子松开。”
其它五人见此情景也纷纷停下了猥亵的手,在林箫身上踢打起来,嘴里的污言秽语也变成了,“贱人,快松嘴。”
林箫已心存死志,任由挙打脚踢加身也全然不故,只更加用力地咬着黄毛的耳朵。
黄毛的惨叫一声大过一声,林箫的嘴上已经染满鲜血,身上也被打的血迹斑斑,是她仍然死死地不松口,对着她拳打脚踢的五人已经被她的凶相吓的不敢再往她身上招呼,黄毛嘴里的谩骂也已经变成了求饶。
嘴里的血腥味使林箫眼中的凶光更盛,嘴上更是加了几分力气。
黄毛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尖叫,终于挣月兑了林箫死咬住的牙齿,退后两步,摔坐在地。
不过挣月兑的只有他自己而已,他的耳朵留在了林箫的嘴中。
此时林箫双眼血红,满嘴满身的鲜血,嘴中‘嘎吱嘎吱’地嚼着一个耳朵,彷若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她用血红的双眼一一扫过眼前一坐五站的六个人,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五个站着的人双腿打颤地向后退去,坐在地下的黄毛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一手支撑着地不停地往后蹭。
林箫嚼着耳朵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像是一把巨捶一下一下地敲在六人的心上,不知是谁先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这一声尖叫彷佛是让人走出地狱的号角,其它四人也如梦初醒,拼了命地向四面八方跑去,黄毛捂着耳朵不停地住后蹭,一个翻身,连滚带爬地往前跑,中途摔了好几个跟头都不敢回头。
只片刻功夫,林箫的周围就没有了一个人。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许久,眼中的血红终于渐渐退去,身上的疼痛也一点点地传回了大脑,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刷刷地往下掉。
她吐出嘴里的耳朵死死攥在手里,挣扎地往家的方向走,她要见她的老爹老妈。
不知蹒跚着走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闺女……是……你吗?”
林箫抬头,入目的是自己老爹那张惊怒交加的脸,她知道这是老爹看她到时间没回家,不放心出来找她了。
“爸!”林箫哭着嘶吼一声,终于放心的晕倒了。
梦镜到此告一段落,林箫却窝在假山底下哭成了泪人。
自她真的相信这个梦镜是她的未来起,她的回忆就融进了她的悲喜,她似乎真的成了梦里的林箫,经历着那一场撕心裂肺的惨剧。
她恨班主任老师、恨数学老师、恨黄毛和那五个畜生、恨所有路过而见死不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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