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已经有一些日子,沈若也略微了解了同院几位师兄弟的情况。79阅
司马狂算是大师兄,看来年岁比较大,其实只是长的有些着急,真实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而已,进入凌云阁已经六年有余,修为则两年多前已经是超月兑后期了。
据说他家中有位长辈乃是太玄宫资深弟子、金丹境大高手,因此他所修炼的道法乃至坐骑、灵器均是长辈所赐,单单座下这头摩云虎,就是天生异兽,抵得上一个超月兑境圆满的战力,在这个世界算得上是标准的“仙二代”、“富二代”了。虽说略显有些宠溺,与宗门一贯有付出才有所得的风格不相符,但其实司马狂此人向道之心甚坚,反倒是成全了他一门心思修炼道法与法术,尽管修炼速度不算快,但是战斗力却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而且他性格其实粗中有细,又是不拘小节,尽管言必自称师兄,但作风爽快不至让人反感,与众人相处倒也愉快。
排在第二位的当是丁宁了,此人同沈若一般皆是寻常百姓出身,因此一年大半时间倒是在外做师门任务或者采药寻宝,大约四年前进入凌云阁,年龄比司马狂略小,几个月前刚刚晋升超月兑后期,成长到今天基本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为人处世如何还不太清楚,不过从司马狂等人侧面反映来看应该还不错。
修为第三的则是李海,超月兑境中期,进入凌云阁已经近三年了,修炼速度比较一般,不过好像手底下还有两把刷子。他和颜亮一样出身富裕,所以刚进入太玄宗的初期还是有些便利的,不过毕竟仙凡有别,这点优势随着修为的提升已经无甚影响了。此人沈若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第一面就让他感觉不太舒服,估计和其性格阴沉有关,不过只要不惹到自己,也就井水不犯河水。
其实说起来自己这院子别看只是凌云阁一小角,没一个是普通角色。想想也对,太玄宗在这个世界算的上是仙宗巨派,至少在所在的神州大陆称得上是最顶尖的宗门了,放在前世估计就相当于清华北大这种级别的,能进来的不管出身如何,都是个顶个的学霸级。
就说颜亮这小子别看现在屁颠屁颠跟在沈若后面张口闭口沈师兄,他十二岁入太玄宗,反而比沈若先入凌云阁,算起来比沈若晋升超月兑境的时间可要短的多了,修炼天赋称作天才也不为过。
这边沈若心里思忖不停,那边众人已经是到了地头。凌云阁内为弟子交流心得、切磋法术专门划出了场地,并且俱都布置了防护阵法和法术。原因无他,超月兑境的外门弟子已经月兑出了凡俗界的范畴,随便一个法术都足以开山劈石、拆房毁屋,至于更高阶的内门乃至精英弟子就更不要说了,要是任由这些弟子随意施展,估计用不了几天这太玄宗就要沦为废墟了。
所以才有了这演武场的由来,之所以取这有点军阵杀场之意的名字,也是希望诸位弟子不要因为宗门的庇护就耽于安逸,渐渐失去了进取之心。
这演武场是一个单独的敞开式的区域,远看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接近的时候,沈若突然感觉到仿佛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甚至感到身体沉滞无比,几乎要被这片空间排斥出去。
幸好这一瞬间,全身法力不由自主激发起来,顿感周身一轻仿佛破开了一层薄膜般穿了过去。这奇异的情形不禁让他有些好奇,默默运转法力于双目之上,凝神之下才发现身后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透明光幕,略一沉吟向司马狂询问道:“师兄可知这道光幕是什么,莫非就是宗门长辈布下的法阵。”
司马狂轻拍座下虎首,落到地面上,嘿嘿一笑:“这整片演武场都被布下了阵法,唤作两仪戍土阵,只要在阵法之内。无论破坏如何厉害,都会自行恢复,当然恢复速度就要依具体情况而定了。刚才穿过的就是阵法激发形成的障壁,没有法力傍身也是进不来的。”
这演武场内部划分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区域,没有时间限制全天开放,因此倒是有不少人在里面。司马狂直接就落在了一个没人的场地之上,丁宁李海也随即降了下来。
司马狂两人面对面相隔十数丈之外站定,沈若等几人也就退到了场地边缘。
司马狂一脸兴奋加迫不及待:“丁师弟你突破到超月兑后期之后我们还没有试过手,看来今天可以痛快打一场了。”
丁宁对他脾气早已熟知,因此也不惊讶,只是翻了个白眼道,“狂师兄你可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了。”
“放马过来吧。”司马狂周身法力涌动,气势汹汹,连远在场地边缘的沈若等人都感觉到了巨大压力,不得不运转法力相抗衡,更别提直面本尊的丁宁了。
丁宁也面色凝重起来,衣袂飘飞,无风自动,显然已经将法力激发到了相当程度。“既是如此,那司马狂师兄小心了。”
话音刚落,几乎没见其怎么动作,一团脸盆大火球凭空出现,瞬息已经飞至司马狂面前。
司马狂脚下发劲,青砖顿时破碎,人却往前一跃,已是恰好与火球错开来,迅速贴近丁宁身前。
丁宁却不慌不忙,法诀一掐,本已经落在司马狂身后的火球陡然扭头飞了回来,不止如此,又是一个新的火球出现,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自己本人则是飘然后退,动作潇洒之极,丝毫不显慌乱,却又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经拉开了数十丈的距离,端的应对迅速。
司马狂再想躲闪已是来之不及,居然原地不动,摆出防御架势。
“蓬”“蓬”两团火球已经正中司马狂身上,本该出现的火光迸发情形没有发生,只见青光一闪,便如火入水中般没了踪影。再看司马狂竟是毫发无损,不过他见对手已经拉开距离,却也不再紧逼。
倒是右手向前一探,做出猛虎探爪之势,一道青色爪影划向丁宁,丁宁看来是不敢如他般托大,又发出一枚火球射向爪影,两者相击爆出漫天光华,不过最终还是相互抵消了。
司马狂显然觉得还不够过瘾,两掌一翻,两只青色金属爪套套在了双手之上。这对爪套不知用什么奇特金属打造,居然发出森森寒光。
“丁师弟,快拿出真本事来吧,小小火球术连我护身法力都无法攻破。”司马狂咧嘴笑道,配合那健硕块头和狰狞爪套,显得颇有点猛虎咆哮的感觉。
丁宁闻言微微颔首,右手轻招,一枚火红色玉如意悬浮在其身前,玉如意首部刻着一只尾生三条火红长羽,遍身秀丽红翎,鸡头蛇颈的奇异鸟类形象,居然依稀像是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这枚火凤如意是我刚刚到手的法器,就请狂师兄指教一下了。”有了法器在手之后,丁宁更显得意气风发,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手指一点,一枚火球又是凭空出现。
司马狂手上青爪一抓一握,竟然将火球捏散在了手中,不由得面色疑惑:“怎么还是火球术,你这火凤如意就这点威力?”
“别着急,这便来了。”丁宁手指连点,一次出现了七八枚火球连成一串射向前方。
这下子司马狂双爪连出才堪堪将火球全部接下,没待缓过神来。只见丁宁深吸一口长气,无数火球一刻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引而不发缓缓旋转,转眼之间便暴增到了五六十颗,甚至还在不断增长中。
火法:火连环!
却见司马狂法力澎湃、须发皆张,狂放一笑:“来的好!”一只青色巨虎之像蓦地显现于其头顶,做了个仰天咆哮状态,虽没有虎啸之声发出,却惟妙惟肖,活物一般,威风无匹,更有阵阵肃杀之气四溢,令人胆寒。
这时丁宁周身的火球已经超过百枚,流转不息,满布空中,显得极为壮观。
但是司马狂却不再等待,已经是抢先出手。只见他头顶青色虎影虎目圆睁,巨口张开,一道青色光柱向丁宁射了过去。
虎魄真形:咆哮!
丁宁一咬牙,不顾光柱及身,将火球全部一气发了出去,漫天火球全部飞向一点,声势浩大,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
青色虎影也不遑多让,已经是化作数丈大小,眼见便要轰中丁宁,却见一只红色小幡横空飞出,迎风便涨,瞬间将那虎影完全托住。虎影虽然凶猛无比,发出砰然巨响,劲风四溢,连青石地面都块块破开,沟壑无数。但最终仍是没有冲破红幡,消散在了空中。只是那红幡却也像元气大伤般缩回原来大小,光彩暗淡不少,飞回了丁宁怀中。
这边司马狂却是雄躯一震,青色虎影俯子,做出一个笼身环抱姿势,竟将牢牢罩在身下。那百多枚火球一下全部命中,爆炸连连,将虎影连带司马狂轰击的连连后退,直在地上留下了一丈多长的深坑,地面都削去了三尺,虎影也摇摇欲散,但还是全数被挡住了。
虎魄真形:蟠踞!
司马狂不待起身,虎影已是连连探爪,道道爪影飙飞而出。
似乎是施展了什么法术在身,丁宁虽然不再硬接爪影,却是腾挪纵跃,敏捷无比,不断闪开攻击,实在闪躲不开,那火如意便跃起挡住一击。青影火光相激,爆出道道异彩。
毕竟修为更加深厚,司马狂缓过了一口气后,虎影又渐渐凝实起来,爪影上下翻飞,越发刁钻凶猛,逼得丁宁更加狼狈。
“丁师弟,你的烈焰幡虽然防御不错,但是只要一次重击,便需要数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现在可没法抵挡了吧。”司马狂哈哈一笑。
又是一道火光激发,挡住爪影,丁宁虽是有些疲惫,面色仍然镇定,“没到最后一刻,狂师兄还言之过早。”
“那便让你心服口服了。”司马狂连连催动法力,漫天爪影翻飞,丁宁仍是守得滴水不漏,不由得渐渐有些不耐。一下收了动作,法力运转不停,虎影更加庞大,猛地扑向丁宁。
虎魄真形:暴戾!
却见丁宁目光一凝,法力源源不断注入火凤如意,使之红光大盛,刹那间已经化成一朵数丈大小的火云,将虎影连同司马狂一起罩了进去。
火法:举火烧天!
但虎影冲击之势已成,居然连同火云一齐轰中丁宁,发出一声震天巨响,半边演武台瞬间沦为废墟,碎石、灰尘激起十多丈高,半天不见散去。
一旁观看的沈若等人早已经退了又退,到了演武台下面,却没想到战况如此激烈,不由瞠目结舌。
幸好没过片刻,便听到司马狂的声音,虽是咳嗽连连,但似乎中气仍足:“咳咳……这下可把我老狂搞惨了……丁师弟你居然隐藏了这么大一个杀招……”
一个高大身形搀扶着另外一个稍矮的身影穿过烟雾和灰尘出现在众人面前,高大的身影不是司马狂是谁,只是这形象大变的众人有点认不出来了,头发胡子都烧焦了不少,浑身上下漆黑处处,大半衣服也不见了踪影,露出健硕肌肉。
他搀扶着的丁宁倒是比较正常,就是浑身上下多了不少灰尘,而且脸色惨白异常,脚步虚浮,估计要不是司马狂扶着就得跌倒在地了。
“还不是拿你狂师兄没办法,虎魄真形果然不愧是奇门道法,我凭着这火凤如意配合举火焚天的法术还是功亏一篑。现在我法力涓滴不剩,只能任你宰割了。”丁宁苦笑一声。
“得了吧,你看我老狂这幅德行好意思说是胜了吗,下回再比过,没想到你小子突破到超月兑后期又出去转了一圈居然这么难缠,这次是阴沟里翻船了。”
司马狂嘴上虽然嚷个不休,但是手上却将丁宁搀的更紧了。
一旁沈若等人连忙上去帮忙。
此时附近也有不少弟子在场,不管切磋比试还是看热闹的,全都被这边的巨大动静吸引了过来,看着已经彻底破碎还有高温烧融现象,基本消失不见才刚开始慢慢恢复的半边演武台,不由得个个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法术威力也太大了……”
“这几人不会是内门弟子过来炫耀的吧…”
也有识货的踢了几人几脚,“一群没见识的,看见那个浑身黑漆漆的大汉没,那是狂老虎,一手虎魄真形道法在凌云阁可罕有对手。”
“啧啧,是啊,可难得见这狂人这般模样,也不知道是谁能与他放对,还将他打成这样。”
……
司马狂虽然形象惨点,但其实只是一点皮肉之伤,并无大碍。这些人一开始还只是小声议论,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得他心中一阵不爽,不由得向围观之人瞪去:“吵什么吵,没见过人斗法吗,是不是也想练练。”
大概这厮颇有点凶名,形象又有点恐怖,周围的人吃他一瞪,顿时心里发虚纷纷散开了。
司马狂左右扫视,见没什么人敢在旁议论了,顿时有点自得意满起来,不过旋即又想起自己现在形象有点狼狈,连连施展了几个小法术清洁自身,半晌才收拾的差不多了,又毫不避忌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新的衣物换上。
这时丁宁的法力也恢复了不少,司马狂刚刚大战了一场也有些疲惫,众人便一同乘上坐骑返回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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