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连吴提乃是我冰宫长老敕连合胡亲孙,任你有万般道理,我还是要将你擒回去交予处置。就算你侥幸月兑出我手,还有宫中金丹师兄率队追剿。所以无谓多做抵抗,乖乖随我回去听受落才是正途。”
澹台千霜这话表面听来是劝沈若投降,内中却隐有深意,细细碎碎将追剿一事来龙去脉、有何人马点了出来,倒更像是通风报信。
这边语音刚落,已经有数道剑光四面而来,隐隐将沈若围在了当中,显然都是随她而来的冰宫弟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沈若不欲再浪费时间,他在此地耽搁得越久,冰宫来人恐怕会越来越多,毕竟他们在这冰原上横行多年。
当即长啸一声,向着天霜城方向剑遁而去。那几名冰宫弟子纷纷驾驭剑光阻挡,却被他一一巧妙卸去,丝毫没能拦住。
澹台千霜剑光倒是凶厉无比,紧追其后给他来了几下狠的,但毕竟两人本领相近,在沈若一心离去的情况下,作用也有限得紧。不出片刻,少年狂剑光全速飞遁展开,便将这些人都甩得无影无踪。
此时沈若心中已经了然了几分,澹台千霜若是全力出手,虽然未必拦得住自己,却也不会这般轻松。想来不知道为何,这位仙子般的人物对于擒拿自己一事并没有多少积极性,甚至有心让自己离开。
后方远处,几道剑光聚拢一起,现出几位清丽女子身形,向澹台千霜拱手见礼。“澹台师姐,让那沈若逃月兑了如何是好?”
澹台千霜仍是那副清冷神色,比先前还隐隐多了几分威势。“那沈若本就是太玄宗真传弟子,连我都败在他剑下,拦不住也不稀奇。速速将他逃往天霜城的讯息传出,让段师兄出手擒拿。”
这些女弟子显然都对她敬畏有加,当即点头应是,纷纷遁去。只剩下澹台千霜留在原地,自语一声:“反正我对敕连老鬼也殊无好感,放你一马也无妨。不过能不能躲过段无伤的追杀,就看你的本事了。”
言罢也是剑光一起,月兑空而去。
沈若虽然暂时摆月兑了澹台千霜几人的追击,但并不认为就此高枕无忧了。反倒是内心阴云密布,只觉一股浓重压力袭来。
他现在行迹彻底暴露,离魄冰宫作为冰原之上的顶尖势力,绝不会放任自己离开。先前澹台千霜不过寥寥数人就寻到了自己踪迹,他口中的那位金丹大士恐怕更是已经在去路之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原本百凝冰到手,他准备回天霜城带上阿瑰娜离开冰原,以现在的情形,再从原路返回恐怕属于自投罗网了。
无奈之下一咬牙,只能调头回转,向着离魄冰宫方向飞遁。在路途之中,他又抓紧时间书信一封,向明修道明自己身份和隐情,托他将阿瑰娜送回太玄宗,自己是万万不能回去了。
由于相距太远,传讯玉佩已经无法联系的上,只能以灵符寄托传书。此法最为妥当,乃是以法纹绘制成的灵符传递书信,只有特定的人能够收到,弊端就是速度极慢,不知道多久能够送到明修手中。然而在当下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不能原路返回,沈若便打算索性越过离魄冰宫,再一路向东穿越冰原进入北海,由此返回大陆。这样虽然绕了一个大圈,但能够避过冰宫搜寻的主力队伍,显然更为妥当。
这一路沈若以说是日夜兼程,每日只休息个把时辰。为了尽量不引起注意,青魇锦鸟都不敢拿来赶路,只能用剑光飞遁。如此长时间的行程,显然颇耗精力。
十余日后,终于是一路驰骋,接近自己的目的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通体银白、冰霜凝结的连天巨峰,高耸万丈,直插云霄。
此峰在冰原语中名为干嘎尔布准赫峰,意为永不逾越的沉lun之地,也就是冰原人口中的沉lun冰峰,跨过这座冰雪奇峰,就抵达了万丈冰原的核心月复地:沉lun冰渊。
冰渊之中环境极其严酷凶险,据传乃是数以万载演化而来,形成原因不得而知,只知道至少道基境界修为才能够稍稍探入其中,但是也断然不能深入。
是以离魄冰宫这般势力庞大的冰原霸主,也只能在其边缘建造宫阙。只要越过这座冰峰,就表明已经开始远离冰宫的范围,不必过于担忧搜捕了。
按照玉简图示一路行来,沈若都极为小心,尽量选择人烟稀少处飞遁。毕竟修为太弱,易形术的效果极易被人看破。好在银白色剑光在这冰雪极地之中不算耀眼,特别是冰宫中的弟子十有四五倒是类似剑光,这才不至于寸步难行。
越向前行,越感觉到面前这冰峰突兀雄奇,光目测高度就不逊色于太玄山,更由于没有那般方圆辽阔,才显得孤峰突起、冰冷孤寂。
剑光一路飞遁,划过山峰腰间,沈若轻轻吁了一口气,心中石头放下大半。毕竟过了此处,算就进入了安全地带,当不至于那般危险容易被冰宫众人现。
然而偏偏这个时候,迎面一道剑光飞射而来,刚好与他路线相对,沈若按捺住心中的紧张,平静如常与剑光擦肩而过,清清楚楚听到“咦”的一声。
那剑光本已经与他错过,瞬息间又兜转回来缀着他,更有一人传音而来:“前面那个修士,速速停住!”
沈若早在方才那修士靠近之时,已经感应到此人是道基中期的修为,若是凝神细看,自己的易形术恐怕难以挥效用。现在那本已经错过的修士又追了上来,结果已经不问知。
他轻叹一声,将剑光停住背对后方来人。
那修士剑光赶了上来,神色有些傲然,张口就是喝问:“你不是我冰宫弟子,转过身来,若不是我要寻之人,不会留难于你。”
看来那敕连合胡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震怒,且在离魄冰宫之中权威鼎盛,旬日之间就已经将他的画像传遍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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