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去了上书房之后,阿娇又进入了每天无所事事,随便打发时间的日子。这段时间阿娇在研究如何给胤祺换一个嫡福晋的事情,只是她研究下来,发现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就是,胤祺那个五品官女儿的嫡福晋应该不是皇帝随意指的,而是刻意为之。无论是防备着胤祺势力做大,还是给太子铺路,总之胤祺的老丈人他他拉张保算是众皇子里,官位最惨淡的一个。张保的父亲倒是做过封疆大吏,但是陕西巡抚就做了一年,就在不久前被皇上给革了,现在孑然白身一个……
好消息就是,如果康熙真要指个大官的女儿,那阿娇是插不上话的。但如果就是个五品官的女儿,阿娇应该可以运作一番。当然了,要给胤祺找一个大官的女儿估计是不可能的了,人选还是得从那些四五品的官员里面甄选。
只是阿娇没想到自己还没给胤祺想好婚事的出路,倒是先帮胤禩蝴蝶了一把婚事。倒不是阿娇对于历史上的八福晋有什么意见,其实她连八福晋家里有谁都没怎么仔细看……
事情是这样的,康熙相看了许多年,终于把太子妃的人选给选定了。这几天康熙娘家的佟国维,以及未来太子妃娘家的那位华善正在上折,请归满洲,也就是让康熙把他们从汉军旗提到满军旗里去。
给太子选好媳妇了之后,康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想给八阿哥胤禩订一门女圭女圭亲。说女圭女圭亲也不够准确,胤禩目前十岁,远没有到大婚的年纪,康熙却要越过他的那么多哥哥给他定亲?
皇子定亲,包括宗亲指婚的事情,多半是要找皇太后来下旨的。以前阿娇对这些事情都是根本不过问的,也就是走个流程,康熙对于嫡母的这一点十分满意。不过这次他遇上了好奇心起的阿娇,结果可就说不定了。
康熙笑着说道:“那个格格也是进过宫来的,听安郡王说,皇额娘也是夸赞过的。儿子看老八年岁相当,给他们先指婚,也是一件好的姻缘。”
阿娇侧头问福嬷嬷:“是安郡王家的哪个格格?安郡王家是皇室宗亲,这同姓之间婚配不太好吧。”
福嬷嬷还没说话,康熙先答道:“不是他们家的格格,是先前老安亲王的外孙女,现在养在安郡王府的。”
阿娇皱皱眉:“哀家倒是对这格格没有什么印象。安郡王府的老太妃有好几个女儿,她的母亲是哪一个?”
康熙说道:“这女孩儿的生母是老安亲王的侧福晋所出,当时下嫁的额驸是明尚,郭络罗氏。”
阿娇问道:“可是宜妃他们本家的孩子?那应该是个好的。不过就算外祖是老安亲王,也不该把女孩儿养到外祖家,这有点不太合规矩了。”
福嬷嬷小声提醒道:“太后娘娘,那格格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才寄养在外祖家的。和宜妃娘娘本家没有关系,是正蓝旗出身的。”
阿娇问道:“那他家也该有近支的叔伯吧,怎么能让女孩儿住到外家去?还有她父亲怎么没的,怎么也不给族人好好交代一下?”
康熙没想到今天阿娇会问这么多问题。不过又一想,老八就是太后养着的,虽然太后对老五更加亲近些,但老八的婚事自然要问得详细一点。
但是康熙突然想起了明尚的死因,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直说了:“这格格的父亲不是个好的,□□年前因为赌博,被判了斩首。当时正赶上老八出身,要积点福,就把斩立决改了个斩监侯。”
阿娇真心无语了,这挑一个无父无母,父亲还犯过罪的女孩儿给八阿哥,康熙是和八阿哥有仇吧?康熙莫不是觉得因为老八出生的时间巧,给人家父亲把斩立决给改了斩监侯,所以觉得两个人就有缘分吧?
阿娇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皇帝对老八的确是慈父之心。只是这婚事还是不太妥当。虽说女孩子主要要看德行如何,但是皇子挑福晋也是要仔细看一看的。哀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在草原上的时候,找媳妇应该是家世清白是基本的。那格格人现在看着再好,她的父亲是犯过事的,万一有些怨恨之心,岂不是把老八给害了?又或者她对皇上心怀不满,暗中挑唆着老八和皇上的父子之情怎么办?而且这格格的父家人对她不管不问,可见也是个家风不太正的。若她真是个好的,那再仔细相看个几年,岂不更好?老八的几个兄长,老三老四他们都还没指婚,老八越过他们的顺序也是不好。”
康熙头一次听到阿娇这么长篇大论有些吃惊,不过阿娇说得其实很在点子上。第一长幼有序,越过几个哥哥先给胤禩指婚是不太适合;第二虽说那格格长在安郡王府里,但是毕竟有个犯了事的父亲,而且她的父亲是因为赌博的原因被斩首,如果是一般的免官罢官也就算了,这都是下狱了,的确不妥。康熙说道:“那就依皇额娘所言,再看个几年?”
阿娇看康熙还在犹豫,又下了一剂猛药说道:“哀家听佟国维家太太说,民间的确也有订女圭女圭亲,指月复为婚的,但是那一般都是嘴上的协定,也要等孩子到了岁数,再正式下聘,交换文书,纳彩。不然若是女方出了些意外,对老八的名声也是不太好听。”
康熙肃然道:“也是这么回事。的确是儿子想左了。”康熙自己一直就觉得自己克妻,当然不愿意儿子重蹈覆辙了。而且选这么个儿媳妇看似很合适,实际上说出去,无父无母,家世不正,的确很不好听。
阿娇又说道:“安郡王府的老福晋进宫的时候,似乎带过好些个外孙女,她是个有福气的,好像生了七个女儿。皇上若是喜欢他们家的外孙女,下次进宫的时候,哀家帮你仔细问问?”
阿娇自己也是不明白,先前老安亲王有那么多出嫁了的女儿,干嘛提供这么个不尴不尬的人选给皇上。阿娇当然清楚这明面上是娶郭络罗氏回来,实际上是和安郡王府结亲家,然而这安郡王府结亲家的态度也太糟糕了吧?还是康熙自己别有用心,故意选一个和安郡王府关系不太紧密的,也防着老八未来做大?但是那女孩子现在父家完全没有势力,以后是完全依附于安郡王府的,这么想想也很奇怪。
康熙其实没想那么多,现在对于大阿哥和太子他都很是宽容,哪里能想到防备胤禩的事情。康熙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给老安亲王岳乐去世后的安郡王府一个恩典,也是稳住他们。安郡王府的老福晋实在太能生了,清初和后来乾隆划定八大铁帽子王的时候还不一样,除非你得罪了皇帝,亲王爵位一般是不降袭的。降袭那是后来雍正看着国库实在吃不消了,才给制定出来的规矩。清初亲王一子袭亲王爵,其余嫡子袭郡王爵,安亲王家嫡子太多,之前玛尔珲是安亲王世子,经希、蕴端成年的时候都已经封了郡王。乌尔占只封了个贝勒,当时的岳乐还很不满意,闹着要按规矩再封一个郡王出来,让康熙很是厌恶。这已经不是清初的时候了,岳乐一家又没什么战功,就凭着旧例就要爵位乱封?这是哪来的道理?以为自己家和代善家一样吗?
前不久岳乐去世了,康熙终于找了个机会,先是否认了安亲王爵位的不降袭资格,让玛尔珲降袭安郡王。然后又把几个老安亲王的儿子的爵位都给降了一下。亲王降成郡王,贝勒降成贝子,还有几个庶子的爵位也都跟随着待遇下降了。
后来康熙自己觉得做得有点过分了,想给点补偿。而且安郡王一家的爵位虽然都降了,但是之前因为封爵而分给的佐领太多,合起来在正蓝旗里简直是一呼百应了,现在八旗佐领不够分的,以后康熙自己的儿子怎么办?
这下可好了,和皇家结亲的补偿给阿娇扇没了。康熙想着安郡王家正好在三十年出嫁了两个嫡女,原本他只封了个县主,现在给个恩典,让她们都恩封郡主好了。恩封出嫁女其实是最没有的补偿,这种恩封又不能继承下去,也不是给额驸加官进爵,就是每年多点俸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