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被发现了?说的肯定不是自己,惊诧中自欺欺人屏息以待。
“怎么着关大少,还要我亲自去请不成?”安浅夕掂了店手里的玫瑰,红唇轻吐,“玫瑰有刺啊!”
关溯这才缓缓踱了出来,掸了掸被花丛勾住的衣衫,正要发问,又听得:“就你那点技术还玩偷听?扎不死你!”
安浅夕看到了什么,尾随而来的关溯自然也看到了,本来还想上前安慰几句,哪知半途杀出个程咬金,只好按兵不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怎么到了他人嘴里就成了笑料?
“你怎么发现的?”百思不得其解。
安浅夕轻笑,她要是连个大活人藏在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就愧对那威风凛凛的名号了。也不答话,反问:“现在还愿为我鞍前马后吗?”
都是大家族养出来的人,豪门的黑暗面见怪不怪,听了那对话还能没点想法?就连她自己都不由对本体做了新的评估。
安浅夜看着不像是会平白无故颠倒黑白的人,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妹妹,那种发自心底的厌恶和失望可不是装出来的。本以为本体只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对于私生女的到来心生不快也在情理之中,可安浅夜的弦外之音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想来坏事本体没少干。可自己接收到的记忆却没那些龌龊事,呵呵,有趣啊有趣。安浅夕,原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关溯闻言一愣,又定定看了安浅夕几眼,随即一笑:“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就算你真做了什么……”
回头看了远处相谈甚欢二人一眼,垂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安浅夕眸光一闪,这也是个狠的。
“话说,他真是你未婚夫?”
“你不都听到了吗?口头上说说而已,不作数的。”未婚夫?充其量也就是个男人而已。玫瑰往耳边一别,“只是看着有些碍眼。”
那就是不喜欢了?关溯眼睛一亮,挑眉:“确实挺碍眼!”
“安安、安安……”咋呼的呼喊声起,不是程诗诗又是谁?看到花丛间的二人,提裙奔来,“安大小姐,我找你半天了,原来……诶诶,你那位来了,不去打个招呼?”
“哦,人家很忙,怕是没空理我。”倒是你这一声喊,暴露了所有人。
可不正是?交谈的二人回眸就看见了不速之客,除去一开始的惊讶,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窘态。
安子卉淡淡点了点头,沐彦彬则挂着温和的笑向几人走来。
“你那个姐姐还真是让人不可小觑呢!”程诗诗嘲讽一笑。
如此面不改色不是问心无愧就是心理素质超然,可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真是糟蹋了一处清净地,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虚情假意的嘴脸看着就让人恶心,安浅夕抬脚就走,“关溯,刚不是说去兜风么?诗诗,跟上。”
“来了!”程诗诗欢快一笑,小跑着上前勾住安浅夕的手臂,回头就是一阵挤眉弄眼,“关少,有劳了!”
“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
看着掉头就走的三人,沐彦彬脚步一顿,本是微笑的脸霎时僵住,这比当众打他的脸还让人觉得难堪。
“安安肯定是误会了,她就那性子,明天就好了……”
“误会什么?你又没做错,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只是什么也不争而已,以为置身事外就万事大吉?”沐彦彬摇头,牵起安子卉的手,深情款款,“可是我就喜欢你的淡然,怎么办呢?看来婚约的事要改一改了……”
“可是……”
“没有可是,万事有我,你不用担心。沐家的儿媳,非你莫属!”
——
花园里的画面安浅夕并没放在心上,与其理会这些糟心事还不如把那衣柜整理干净了。
对于衣帽间的精致洋装和满眼不同款式的高跟鞋,安浅夕无力吐槽。这不是她的风格啊,难怪本体之前那么弱,敢情惯于当公主而忽略了运动。
这回安浅夕去的还是名牌店,只是买的东西大多以休闲为主,既舒适又高档,不会失了身份。正满意自己的品位,挎着的小包有了异动。
“这么点技术还敢出来显摆?不嫌丢人?”安浅夕歪头,和正在行窃的年轻男人打了个照面。
“我擦!”男人愣神过后就是一句粗口,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啊。心一横,改窃为抢,抓起皮包一扯转身就跑。
“行啊,胆挺肥。”安浅夕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扔,冲着远去的背影高喊,“就这么点速度?没吃饭?”
不喊还好,这一喊反倒把跑的人吓了一跳,转头就回了一句:“神经病!”
安浅夕笑颜如花,扭了扭脖子动了动手腕,月兑下高跟鞋就拎在了手里,也不顾大街上诧异的目光,抬脚就奔了出去。
“前面的,步子再迈大点,胳膊摆协调些,你那叫跑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怎么在这行混下去?”
挑刺的声音喊得很响,以至于惊扰了歇在街边一辆跑车内正吞云吐雾等人的男人。
许是真等得无聊,又或许这训斥很特别,外加一道飞快的身影从车身闪过,这速度……
男人难得就抬眸扫了一眼,还光着脚丫?那一身装扮可不是寻常人家买得起的,买得起也舍不得花。
眼看着近了,前方的小偷不住回头,气喘吁吁直叫唤:“别追了,求求你别追了,我还给你还不行吗?”
“到手的东西又还回去,你还有没有一点做小偷的自觉?”安浅夕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包,站定,手里的高跟鞋就飞了出去,“给我倒——”
鞋跟正中小偷后脑,“轰”地一声,小毛贼应声而倒。
安浅夕晃悠着手里另一只恨天高就走上前去,一脚踩上男人的胸口使力往下一压,不出意外闷哼声传入耳膜:“这么点能耐就出来混,找死?”
“高抬贵脚、高抬贵脚!”男人连连讨饶,“包都还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出入名牌店的就一定是有钱人?有钱人谁特么兜里装大把现金了?就算真装了,我买那么多东西也差不多光了,你抢个空包有屁用!拿去销赃还费功夫,再说没准我用的就是水货呢?我充有钱人不行?”
“没钱你开法拉利?”男人白眼一翻,低声嘀咕了一句。
“哟,倒是做了功课踩足了点啊!”安浅夕笑着又是一脚,踩得男人哇哇叫,“看着我是个女人觉得好欺负是吧?就这份欺软怕硬的心思注定你只能是个没出息的毛贼,还真是浪费我的口舌。滚远点,别再让我看见。”
“美女,不带这样侮辱人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出息?”一心想逃的男人这时倒来了些脾气,从地上爬起揉了揉泛疼的胸口理论。
“你浑身上下哪点像是有出息的样子?滚!快滚!有本事混出点名堂再来说这话!哦,等等……”安浅夕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手揪起男人的衣领,一手在男人身上上下左右一模,翻出几个皮夹,抽出里面的钱在手里掸了掸,“我还真没现金了,正赶上吃饭的时候,换换口味吃点路边摊,这些就当是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你……你好歹给我留点坐车的钱……”尼玛吃路边摊要这么多?还有,打劫不成反被洗劫一空,这叫什么事?
“没送你去警局你就该谢天了,还坐车?好好锻炼腿脚先!”安浅夕不耐摆了摆手,脚也不擦就换上了鞋。
“你……你等着!”
妖孽般的男人看到这里嘴角一抽,万事不惊的脸上破天荒目瞪口呆,墨镜一滑,手里的烟头也掉了:“奇葩!”
安浅夕敏锐察觉一道注视的目光,回眸——
伯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也能碰上?还让人看了出好戏,果然晦气!
万分妩媚撩了撩头发,冲着车内的男人优雅竖起了中指,转身离去前红唇微启:“傻b!”
修罗魅拎着一袋水果赶来,就看到了自家主子正望着一方出神,疑惑看去一眼:“那不是安浅夕吗?”
安浅夕?她就是安浅夕?
阎非墨收回目光,之前掉落的烟头还悬浮在空,指尖轻弹准确落入车外的垃圾桶内。
湛蓝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许笑意,似笑非笑:“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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