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 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 第25章 李代桃僵

作者 : 指间风月

医师开好了方子,先行退了出去。王宗印过来请示道:“陛下,这膳食还要继续断下去么?”

晋王端坐在灯火下,抬眸瞟去,宋绯靠在床头掩着衣袖剧烈地咳嗽。

他敲了敲案头,语声平和:“禁了两天食,世子可有悔过之意?”

“冒犯了公主,本就是我不对,此番让陛下过来就是想赔个不是。”宋绯抚了抚发烫的额头,要认错得有诚意才行,勉力起身,赤着脚下了床,身后床帷悄悄落下来。

韩云起走过来要扶她,被她甩开。诚意得做足了么。

灯火噼啪,室内寂然无声。宋绯忍着晕眩,缓缓走到晋王面前,弯下腰深深一礼,她是卫国世子,没有朝敌国君主下跪的道理,这一礼算是极限了。

“在下醉酒糊涂,酒醒后也是悔恨不已,陛下罚得好,我不敢有丝毫怨言。”又是一咳,“公主现在没事了吧?”说完,又是一阵掏心掏肺地咳,双唇白得毫无血色,脸颊渐渐升起奇异的嫣红,那一双眼黑得湛亮。

这副衣不胜带的模样,看来真是病得不轻,加上认错态度好,晋王脸色有所缓和,奇怪的是,他竟然动了恻隐之心,是因为曾经的自己与他同病相怜?惩罚到这地步也够了,还不至于要他的命。他静了一会儿,点头笑道:“知错就好,这回寡人就既往不咎,世子回榻上歇着吧。”

“谢陛下。”宋绯彻底松了口气,脸颊越来越滚烫,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烧死了,直起腰来时狠狠一晃,晋王刚好也站起来准备走人,见状顺手扶了她一把,肌肤相触,才发现他身体果真烫得吓人。

晋王淡淡道:“去膳房看看,汤药熬好没有。”转向韩云起,“扶你家主子去榻上休息。”

韩云起忙将宋绯接过来扶到床上,她倒在床上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脑袋里一片混沌,稍顷,仆人盛上来熬好的汤药。宋绯皱着眉喝下苦涩的药汁,复又躺下来。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些,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

晋王低沉的嗓音隔着床帷飘过来,不知吩咐了什么,王宗印连连应诺,再然后,其他人陆陆续续退了出去,满室归于寂静。

宋绯迷迷糊糊睡下,到后半夜的时候醒来的时候,呆呆地坐起来,一时有些茫然。

田业听到动静,隔着床帷低声道:“世子,醒了?”

“嗯。”她撩开床帷,烛光照进来,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田业就站在床边,见状捧了杯水上前,笑呵呵道:“世子,就知道你醒来会渴,快喝水。”

宋绯是久旱逢甘霖,一连喝了好几杯,猛然想起来自己床上方才还躺了个男人。她顿了顿,沙哑地开口,“缪吉呢?还有怎么不见云起?”

田业道:“这不趁着夜色,巡夜的侍卫换班,韩云起把他送回去了。”

宋绯闭了闭眼:“那就好。”

她想出这一招也是临时起意,即使她调戏了公主,晋王也未见得会彻底打消疑心,发烧更是令她措手不及,她不懂医理,但也知道男女脉象是有些微区别的,宫廷的医师都是医术精湛的,要是从脉象上看出端倪可就不妙了。

可是如今烧得这么严重,不让医师诊脉很容易惹人怀疑,于是她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虽然偷偷把人渡进来很可能被人发现,凶险万分,但若事成了,可以彻底打消晋王的疑心。

可是找人代替她并不容易。

骊山别馆属于皇家禁苑,守卫森严,要想把外人带进来几乎是不太可能,所以只能朝骊山别馆里的人下手。

别馆里这么多人,总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宋绯在这里居住了五六个月,对骊山别馆上上下下一干人等模得还算透彻,思来想去,终于挑中了一个叫缪吉的侍卫。

缪吉虽说是侍卫,但是没什么能耐,只因舅舅是王宗印手底下的一位管事,走裙带关系进了骊山别馆当值。脸倒是长得不错,就是瘦弱了些,孤家寡人一个,胸无大志,爱财贪酒。晚上不当值的时候常常呼朋引伴地去就酒肆里喝酒,入了夜回来倒头就睡。

这个缪吉也就比女人稍微壮实那么一点点,他代替宋绯比较容易令人信服,而且他没什么本事,好制服,还有一点,他是个没什么骨气的人,弱点也很明显,很容易收买。

宋绯主意既定,便令韩云起趁夜将缪吉绑过来。缪吉一如既往地烂醉如泥,轻轻松松搞定。

韩云起对别馆的地理位置熟得不能再熟,轻而易举地避开巡夜的侍卫。

可是宋绯寝室门口也有侍卫把守,这个好办,宋绯装出快死的样子,田业拔高嗓尖一喊,将侍卫们引进来。韩云起再趁乱潜入房里躲在屏风后面。

一切搞定,宋绯担心缪吉中途醒来,便令韩云起将他打晕了扔在床上。他不需要做什么,只负要代替她露一下胳膊就可以了。

总的来说,这一夜过得真是跌宕起伏精彩万分。

宋绯靠在床头上,吸了口气道:“那个缪吉中途有没有醒过来?”

“没有,他什么德行小的早就见过,十天里有三四天是醒着的就不错了。”

宋绯点点头:“那就好,免得后患无穷。”

田业嘴里应着,关切道:“世子,您还发烧么?饿不饿?我让人弄点吃得过来。”

肚子应景地附和着,宋绯点点头:“去吧。”

因为有晋王的命令,大半夜的厨子即使不甘愿,也得从被窝里爬起来,很快弄了三菜一汤过来。

宋绯两天未进食,吃什么都津津有味,隔了会儿,韩云起去而复返,脸上如释重负的泰然:“世子,总算过去了。这下晋王该不会怀疑你了。”

宋绯点点头:“暂时应该不会了,对了,那个缪吉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

宋绯这才彻底放了心。

打那天以后,缪吉逢人就念叨说:“我头天晚上喝醉了,次日起来头上起了个包,你们说怪不怪?”

大伙都笑他:“准是你喝多了,夜里滚下床摔着头了。迷迷瞪瞪又爬上床又睡了,什么都不记得,脑袋上只留了个包。以后还是少喝些吧,这次是摔到床下,下次没准摔到望月湖里了。”望月湖是骊山别馆的一处风景,因湖中心有亭,亭中可观月而得名。

缪吉摇头道:“胡说!我三天两头醉,从没摔下床过,没可能的事。”

田业得到消息带了一壶小酒去探他口风。人喝醉了嘴容易漏风,田业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问题,并没发现什么异状,回来后对宋绯笑道:“缪吉什么都不知道。世子安心,云起当时将他打晕了,他即使心里起疑,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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