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懿目光阴狠:你不和我抢,我便和你斗不起来了吗?任凭你修了这么多年的道术,你的肉身都是从你娘胎里出来的,这事儿作不了假。
我在这儿等着你呢,林彤月。
……
彤月真不知道裴思懿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她看在太子哥哥和小侄子和哥儿的面上,已决定放过对方一马,留对方一命便是,对方仍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实在令人厌烦。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此时彤月对裴思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她仍然生生忍住了。不为什么,只为了她肚月复中未出世的小侄子!这个裴思懿,倒真会挑时候!两次怀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到了做了坏事,彤月要做决断的时候才来,就像是精心算计过……
彤月冷笑:哼,还真是精心算计的呢!
望着满天的星辰,彤月长长的吐了口气。
往事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前世的彤月和裴思懿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在同一座城市里找了工作。裴思懿生得漂亮,家境又不错,很多男生追求。而彤月因为五官只是清秀而已,家境又不甚出挑,工作了几年才寻到一位男友。
但男人这回事,并不是多就是好的。
彤月寻的这位男友是她在业务上认识的,年轻有为,性子还十分温柔,几乎将彤月宠上了天。
直到遇见裴思懿。
按说以他的阅历,什么样漂亮的姑娘没有见过?但有的时候偏偏就是这么巧,裴思懿和他居然七拐八绕的搭上了关系,之后渣男面目慢慢显露,终于某天被彤月捉奸在床。
这男人的渣似乎只是针对彤月而已,很快就和裴思懿举行了婚礼。
裴思懿本是个爱玩爱闹的,婚后在婆媳关系上也处不好,渣男便忽然想起彤月的乖巧懂事起来。
“彤月,你跟我好吧。思懿太能闹腾了,不如你安静爱。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除了不能和你结婚。别的我都依你。行么?”
听着眼前的负心人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彤月气得浑身抖。她也懒得和他说话,直接转身要走。谁想裴思懿这个精明的埋伏在后,见此情形直接跳出来指着彤月破口大骂:“林彤月!你这勾引别人老公的贱人!”
而那渣男此时却做出一副情圣的样子,出面挡架:“彤月!你快走!”
裴思懿第二天开始便不时跑到彤月的公司大闹,诋毁她是不要脸的小三,给她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迫于舆论压力,彤月只能放弃了工作八年的岗位。换了座城市蛰伏起来。
这才算摆月兑了裴思懿和渣男的骚扰。
彤月独自一人背井离乡,每天忙忙碌碌于那一份来之不易的薪水,自己有辆小车有套小房。总算从回忆中走出来了。
单身的日子是很自由。就是每天累的半死回家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点寂寞。
不是她不想找对象,也得找着合适的啊!受过一次情伤的她并不想为了结婚随便将就。好在母上大人对她的行为还算理解,除了逢年过节感慨下女儿孤身在外无人扶持,日子辛苦。平时闭紧了嘴。不在这件事上多说半句话。
彤月就这么蹉跎了时间,一来二去就成了大龄剩女。
来到这个世间,她其实也很是不适应。
这个身体长到七岁时,正是男女分席的年纪。不仅父皇与她疏远,哥哥们也突然开始很少亲近于她。每天最近身的近似男性的生物就是宦官,在林彤月这个现代人看来,别提多别扭了。好在她很是受宠。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皇帝大笔一挥,将近身伺候的人全调换成宫女。没多长时间,彤月就感到束手束脚了。
宦官之所以大行其道,就在于他们比宫女力大,又少顾忌。很多事宦官做得,宫女做不了。再加上宫女年纪都轻,总有些女孩难以启齿的情况需要休息,更不要说女人多,是非就多。彤月看着身边全是女性成员。虽然最长都不过花信之年,但那暗藏其间的刀光剑影却是实打实的,不免打个冷颤:这是多阴啊。于是一个月后,彤月又乖乖的用回公主标配。
经此一事,她更加觉得自己应当谨言慎行。
现在年纪尚小,做出什么都还能当作一时心血来潮,父皇说句:调皮。就揭过不提。自己这身份尊贵无匹,要是再大些再行异事,肯定会被重点关注。抽丝剥茧,自己从小到大的异状不知会被人联想出什么奇怪的甚至恐怖的故事。为了自己的平安幸福,彤月决定从今往后,要更沉下心融入这个社会。
其实忽视掉这敏感的身份,彤月拿出职场丽人的看家本事来,倒也勉强左右逢源。只是她此时才年方七岁,想要站稳脚跟,就要动用如此脑筋,要是再大些,遇到的人和事再多再复杂些,岂不是要殚精竭虑?
彤月在上辈子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无辜路人,像她这样的职场青年比比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既然命运大婶让她穿了,还是这么个尊贵身份,她就收起了以前得过且过的心思,认真经营起自己的人生。
毕竟一天天过日子比一次性中五百万大奖难多了。
身在皇宫,除了不太自由,别的待遇都是顶级上品。彤月来自后世,自然比现在的人更知道一些知识。而皇宫大内的配件,也非现代老百姓比。在皇室特权和自身努力的结合下,彤月小小年纪便将身体养得非常好。虽然年纪尚小,但气血充盈,身材舒展,又经过多年皇宫生活,从身体到气度上,都很难让人忽视这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
如今这个小女孩的身体终于长大,也到了她为这巨身体的父母尽孝的时候了。
想通了这些,彤月的心底仍然闪过一丝不忍。但想想那未出世的孩子能并不是她的侄子,彤月的心又硬了起来。
太子哥哥……彤月没想到,与太子哥哥阔别这么多年,重逢便是为敌。
不过她相信,在这个世上,公理和正义还是存在的,就算太子哥哥一时转不过弯来,以他的聪明才智,也会很快参透的。
至于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怪就只能怪ta没投个好胎,偏托生在了裴思懿那妖妇肚子里吧!
彤月想到此处就斗志昂扬的出了。
她的时间……能不多了,她必须尽快解决了这件事,而后去冥界寻找失落的母后灵魂,并把她送到该去的地方。
人间帝后自有龙气护体,虽然杀伐过重,但也不至于被扔到犄角旮旯里去杳无音信。母后的灵魂八成是被什么人给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彤月就心急如焚。
皇后的死因是被人生生剥离魂魄,这已经是天怒人怨的残酷方式了,现在那魂魄离体多日,却没去该去的去处,谁知道又生受了多少折磨!
站在东宫门外,彤月正想闯进去,却见现太子妃周文惠身边的女官立在那儿,像是侯了自己半天了。
“七公主殿下,奴婢是昆露殿的明兰,太子妃着奴婢在此侯您半天了。”
“有劳明兰姑姑,只是我身有要事,事毕定当拜访太子妃。”
“殿下,殿下何不见了太子妃再行决断?或者……有什么情况是您想知道而暂时又不知道的。”
看着明兰大方得体的看着自己,彤月心中一动。
周文惠此人,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个老实本份的。但眼看裴思懿这样人物都被废去,而她接了太子妃的位置,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这现太子妃和废太子妃日夜处着,也许真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报?彤月看着明兰,点了点头。
彤月进昆露殿时,周文惠正好理完事。她看着上座的端庄妇人,越觉得她不简单。
“嫂嫂!”彤月亲亲热热的唤了一声,“嫂嫂晋位时,我不在宫中,少不得回头补份大礼来。”
周文惠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多礼。”说着示意明兰将人遣了出去,把着门,这才起身拉了彤月坐下对她说,“废太子妃上回中了邪,现下看来怕是当时国师没除干净!”
彤月眼皮一跳:“此话怎讲?”
周文惠便把当时魏森然驱除莲斗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方道:“殿下是有大本事的,也不能轻易以身犯险!”
彤月不解:“既然如此危险,那为何还将她拘在东宫里?”
周文惠笑容淡了下来,往外间呶呶嘴:“那一位心尖尖上记挂着呢,即便是刚开始禁足的时候,也没见短了吃用。”
语气落索,神态萧然,完全不像一个得了势的贵妇。
彤月叹道:“我便是为此事为难。按说废太子妃……”她顿了顿,“她虽是太子哥哥心尖上的人。我却要动上一动!”
周文惠道:“嫂子也不瞒你,我自幼习得一门推衍之术,恐怕这一劫还真得应到你身上。我知此事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就怕你们兄妹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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