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莫瑶收拾好衣物同方博易拜别了莫奇文和各位姨娘,到门口准备搭马车回府,突然有将军府的下人来报:“怜姨娘流产了。”方博易顾不得莫瑶,只身一人骑了马赶回将军府,留莫瑶一人在原地尴尬。
“少夫人,将军他……”小云怯怯地开口。
莫瑶反倒回过头安慰她们:“我没事,怜儿姑娘是将军最宠爱的女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将军紧张也是应该的。”说着,朝驾马车的管家道:“老徐,咱们尽快回府,看看这怜儿姑娘怎么样了。”她挥头甩去脑中的想法,昨晚也只是关心罢了,他最在意的终究不会是自己……
恋怜阁中女人的哭声震破喉咙,在场之人无不哀伤。
怜儿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大声哭泣:“将军,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孩子……孩子……没有了……将军……”
方博易拍着怀中女子的肩膀,安慰着:“没事,怜儿……孩子没了,我们今后还会有的。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子。”怜儿被这样一劝,哭声小了很多。
方博易把她哄睡着了之后,来到大厅,对怜儿的贴身丫鬟厉声斥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出去了这么一个晚上,怜姨娘就流产了,是不是你们不尽心伺候!”
“将军,海棠没有!”
“将军,念兰没有!”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说道。
“还说没有,没有的话,怜姨娘怎会流产!”方博易起身就要去拿家法来伺候,脸色可怕得吓人。
莫瑶见这情况不好,帮着她们求饶:“将军还是先听海棠和念兰二人解释完,若真是她们伺候不周,再动用家法也不迟!”见方博易的手似有停顿,莫瑶朝地上的丫鬟使了个眼神,小声说着:“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昨晚我们服侍完怜姨娘就退下了,结果早上我们照常要进屋去服侍怜姨娘的时候,发现怜姨娘倒在桌子旁边,还……还……还开始流血……”其中一人哆哆嗦嗦着身子解释,另一人哭得不像样子。
莫瑶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少夫人,念兰说的句句属实。”
方博易强忍着怒气,手中的木棒砸向一旁,瞪了地上的两人,重新走向恋怜阁。“最好说的是真的!怜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给她陪葬!”甩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所以他没有看到,他扔下的木棒砸到了莫瑶的小腿。
害得莫瑶重心不稳,疼痛难耐,摔在地上。
“瑶儿,你还好吧?”闻声赶来的方夫人见到这样的情景,扶起莫瑶,担心地询问。
“我没事,娘!”莫瑶在霜儿和小云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一不稳,又差点摔在地上。见到方夫人为她担心的样子,她又说了一次:“我没事的,娘!”
在搀扶下,莫瑶勉强回到了房间,掀起裙子一看,原来已经红肿淤青了。方夫人请来的大夫看了之后,说是伤到了骨头,要安心修养段时间,按时换药消肿,一两个月也就好了。
气得方夫人直骂:“怜儿流产这事本来就不怪你,博易怎么能把木棒砸到你腿上?连大夫都说了,他自幼习武,这力道比常人大,竟也没个轻重。这也就是砸到了腿,要是砸到了身子,有个好歹可怎么是好?而现在你还要休养一两个月,这实在……”
方夫人滔滔不绝地念叨着,语速快得不是一点点,也还不带一点喘气。莫瑶知道她的丧夫之痛,又知她是担心自己的身子,恐她为了这么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说,还为此和方博易闹得不和,这就是她的罪过了,好说歹说才把人劝回房间里。
霜儿按照大夫吩咐抓的药捣匀了,药舀里的草药倒在白布上,换下原先的旧白布,再重新在莫瑶的右小腿那一圈圈包着。
“霜儿,小云,辛苦你们了!”莫瑶向正在给她包扎的霜儿和坐在梳妆台地面上捣药的小云说道,“若不是我这腿受伤了,你们两个也不用这样辛苦。”她抚了抚腿上的白布,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好。
小云抬起头看着莫瑶,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少夫人别说这些,我们原本就是少夫人的丫鬟,做这些是应该的,哪里还能说什么辛苦不辛苦?”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捣药,看到草药捣的也差不多了,倒出来在另一块白布上,又把旁边木盘里的草药拿出又放进药舀里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霜儿替莫瑶抱着不平,嘴里说着:“将军怎么能这样?就算偏爱怜姨娘,也不该这样对待少夫人的。”莫瑶的手指微微一凉,抬头看见原来是霜儿落泪了,这丫头!
莫瑶一阵好笑,揉揉她的脑袋。
“少夫人,你还笑。”霜儿抽抽鼻子,眼泪流的越厉害,“这万一少夫人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我就……”话还没说完,就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哭得好像受伤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一样。
劝了一阵,这才停下。
窗外的男子暗暗观察着,默不作声。能看到她的还有这样的笑容,无论如何也是高兴的。嘴角止不住地弯起来。身旁一道人影闪过,带走了这名在观察的男子。
小云走到窗前,左右张望,回头对莫瑶说:“小姐,没有人啊。”
莫瑶摇摇头,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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