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怜阁内的方博易突然听到一声声响,原来是闫承泽倒立在窗台朝他扮着鬼脸,看到床上的女子安静地睡着,他把被子往上盖了盖,转身走出房门。
方博易整理着手上宽大的的衣袖,毫不在意地说:“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怜儿还需要我照顾呢,万一她醒来看不到我,该伤心了。”眼睛没有多看闫承泽一眼,转而又换另一只手整理另一个袖子。
闫承泽看着他的这个动作翻来覆去好几次,“我说,你明明对你的那位夫人有感情。你可不知道,你早上……”
“如果你只是来说关于她的事情,你可以走了吗。”方博易打断了他的话,毫不留情地赶人。
闫承泽看见他要进屋,急忙说道:“你就算要走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方博易的脚步一顿。
“你早上的那根木棒砸到了你的结发妻子,你当真不心疼?”闫承泽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怜儿姑娘这事,你再怎么样也怨不到你的夫人身上吧?这样砸下去,她可是一两个月不能出门了。”
方博易的眉头一皱,神色没有变化,整理袖子的两只手放下,垂在两腿边,紧握成拳。
闫承泽淡淡地开口,“你不心疼,可有人心疼得很呢!方将军做事怎么也没有个分寸?”看似轻描淡写,但足以在方博易的心中掀起一层波澜。
“她有人关心不就行了吗?哪里还需要闫涯主来到此处与我说这些?”说完,径直走进屋内,将门关上,再顺便把门栓插上。
虽然知道这样的举动对闫承泽这个轻功了得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就是不想让他此刻有机会进到这屋里来。走到窗边,把两扇雕花窗户关上,再把帘子拉下,不让外人有机会看见屋内的情景。
闫承泽听见门内的声音,再看看窗边。
这算是掩耳盗铃吗?还是自欺欺人?
真不知道女人这种生物有什么好的,让两个大男人一个在雨天淋雨,一个守在别的女人身边当缩头乌龟,看了看天空。虽然雨刚停下,但整片天空还是覆盖着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袖子,轻功一跃,就飞走了。
谁不知道方博易从小到大只要一害怕、紧张、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整理整理自己的袖子,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几天将军府沉浸在一片悲伤中,将军去世,怜姨娘流产,夫人砸伤了脚,连下人们说话都静悄悄的……
将军整天在恋怜阁中守着怜姨娘,方老夫人在房中诵读佛经,正房夫人又在房里养伤,所有的饭菜都要下人们送进各自的主屋里。没了正主,方博易的几个小妾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提不起兴趣,近几个月来都呆在房里用餐。
按照下人们的说法,整个将军府气氛显得异常地诡异。
几个月下来,莫瑶的腿伤也养得差不多,怜儿有方博易陪着,身子也差不多好全了。
这天,宫里的公公前来宣旨。
将军府众人齐下跪,恭听。
奉天承运,吾皇诏曰:
值此国泰民安,昌盛繁荣,我凌云国惠庄太后寿诞之时,是以举国同庆,母仪天下。念镇宇将军护国有功,镇宇夫人温良贤淑,故特邀将军府中镇宇将军同其夫人进宫普天同庆。
钦此。
方博易接下圣旨,朝管家使了个眼色,老徐给公公递上一锭重量不小的银锭子就低眉笑脸地被人送出将军府,往下一家宣读圣旨去了。
“你准备下,后天随我一块进宫给太后贺寿。”方博易对莫瑶说,绕过她,挽起边上一直看着的怜儿的手,捊了捊怜儿的发丝,柔声道:“跪这么久,累了吧?”还用手揉了揉怜儿的膝盖。
怜儿脸色羞红,轻轻摇头。
“怎么可能不疼?你的身子才刚好,怎么可能不疼?”方博易说完,横抱起怜儿,不顾众人的眼光,走回恋怜阁。
“我没事的。”莫瑶看见霜儿红了眼眶,方老夫人那生气的样子,宽慰她们,用另一只手搭着小云,挪动着脚步回房。
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方老夫人冲正在看着这副情景的下人们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在这里看什么?”朝身旁的心雯抱怨道:“博易怎么能这样!”
又想起刚才莫瑶举止得体的举动,口气惋惜:“可惜瑶儿这样好的姑娘了!偏偏嫁给博易这样的……哎……”
“既然不爱她,为何又要娶?要换了别的姑娘,早就气疯了!得亏是瑶儿这样好脾性的,否则哪还有那个怜儿如今的这般宠爱?”
方老夫人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也就回房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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