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主!”南雪钰吃了一惊,扑过去看了看,心下了然:他是受伤太重,方才能够有力气说这些话,也不过是得益于他深厚的内力,现在到底还是支撑不住了。“北门主?”
北绝冥紧闭着眼睛,呼吸也时有时无,如果其他人受此重伤,恐怕有十条命,也不够给的吧。
“他伤的很重,”慕容夜眉心紧拧,“要不要出去为他找个大夫?”他心中颇为不满,不想南雪钰跟北绝冥太过亲近。
“我可以,”南雪钰摇了摇头,“殿下还是到外面去坐坐吧,我自己来就好。”
说话间一个小和尚端进来一盆热水,胳膊上还搭着些干净的纱布,放到桌上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过来,“施主,这是住持吩咐小僧送来的伤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有劳小师傅。”南雪钰赶紧接过,打开瓶塞闻了闻,也就是一些平常的伤药,暂时可以先用着,回去之后,她还是得自己配制伤药,用起来顺手。
小和尚客气了一句,就退了出去。
“殿下——”
“你忙你的,”慕容夜坐到椅子上,一派施施然,“我等你。”待她忙完了,自己还要送她回去,否则他怎么放心。说起来方才往这边走的时候,两人同撑一把伞,感觉……还不错,回去的时候,也还有机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南雪钰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坚持,也不多说,着手替北绝冥治伤。他这内伤除了要用药物治疗之外,还得靠他自己运功调息,至于这外伤,则要把溃烂的地方都清理掉,然后再上药包扎,待慢慢长出新肉,就好了。她知道这会很疼,可手边没有麻药什么的,只能先稍做处理,在他伤口上敷上伤药,待她回府后,准备好所需一切药材,再过来替他好生医治。
至于他脸上的伤,因为太重,就算好了,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这相貌算是毁了。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应该不会在意自己的相貌吧。
“好了,”很快处理完,她起身过去洗了洗手,“殿下,我要回丞相府,你……”
“我送你回去,”慕容夜站起来,也有些意外于她动作如此之快,还以为会很麻烦呢,“他……”
“我会再来,”南雪钰淡然一笑,“我自己可以,殿下出来也一天一夜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还来?慕容夜皱眉,心下先自不悦,“这么急着赶我做什么?我碍了你们的事?”
“……”南雪钰忽然有些头疼,越王竟然怀疑她跟北绝冥之间……不觉得太没道理吗?“殿下,还是先回去吧,封妃大典在即,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别耽误了正事……第一时间更新”说罢她先走了出去,客气地请一位小和尚再帮她找把雨伞来,而后站在屋檐下等待,脸容有些冷。
生气了?慕容夜看着她绝美而有些苍白的侧脸,想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家子气,可他就是不希望她跟别的男人太亲近,他会不高兴!“你很想知道你娘的事?”
南雪钰抿了抿唇,有心不回答,以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什么人,不受他管制,可他对自己毫无恶意,她又从来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还是点了点头,“是,娘亲死的冤,我要查明一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她重活一世对自己许下的誓言,怎么可能错过一切报仇的机会。
“好,”慕容夜点头,“我会帮你。”
“……多谢殿下,”放弃无谓的劝说,南雪钰略一点头,“若有需要,我会找殿下帮忙,不过在这之前,还请殿下先把心思放在封妃大典上,我有分寸,不会枉自送命。”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仇自己报,可慕容夜对她有种近乎霸道的执念,她知道,不要他帮忙的话,说也白说。
慕容夜沉默了一会,点头,“我明白。”
少顷,小和尚拿来一把雨伞,南雪钰道谢后接过,与慕容夜一人撑一把伞,步入雨中。
——
丞相府。
南雪蓉把那身华服扔在地上,黑着一张脸生气,如果不是丫环阻止,她还会上去踩两脚,都不解恨!如果是嫁给耀哥哥,那她一定欢欢喜喜穿起来,可是要穿上这么漂亮的宫装去嫁给一个傻子,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谢以莲推门进来,见此情景,也有些无奈,把华服拾起,拍了几下灰尘,劝道,“雪蓉,你不是已经跟翼王商量好了吗,还气些什么?”这衣服是越王亲自送过来,若出个什么差错,谁担当得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就是不甘心么,”南雪蓉嘟着嘴,虽然跟耀哥哥计划好了,可只要一想到她将要每天面对一个傻瓜皇帝,她这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说不出的烦躁,“娘,南雪钰……”过几天她就要进宫了,再不把南雪钰给“收拾”了,就没机会了。第一时间更新
谢以莲眼里露出狠毒的笑意来,“今天正是好机会!我方才听丫环们说了,南雪钰昨天没回府,她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于礼不合。”要知道,未出阁的女儿是不能在外面过夜的,否则会被说成是伤风败俗,会被人笑掉大牙。
“是吗?”南雪蓉也很意外,“她去哪了?”
谢以莲不屑地冷笑,“还能去哪儿?指不定去见哪个野男人了,跟她那不要脸的娘一样!”她眼珠转了转,显然早已想好计谋,“待会儿她回来,我就狠狠羞辱她一顿,她受不得气,还不得跟她娘亲一样,一死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事儿闹的,南雪钰在山上待了一夜,倒给了她机会了,她还真是会打算!
南雪蓉眼里顿时射出兴奋的光芒来,“这主意好!娘,你真有办法!”
母女俩正说着话,丫环进来禀报,说是三小姐回来了,正到前厅。
谢以莲冷笑两声,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急急往前厅过去。
南雪钰正跟管家说话,她要准备伤药替北绝冥治伤,还要替娘亲和大姐修坟,需要银两,当然前一个原因她不会说,只要说出是父亲的意思,要她为娘亲尽孝道,管家自是不能不拿钱给她。
“三小姐的意思,要多少?”管家在丞相府做了很多年,惯会察言观色,丞相对三小姐态度上的转变,他看在眼里,当然不能怠慢了她。
南雪钰淡然道,“富贵人家修坟的规矩,管家想必是知道的,我娘在世时,还是丞相府的大夫人,是正室,不过她一惯节俭,我也不想让她在天之灵不安,五百两足矣。”
管家嘴角抽了抽,心道你好大的口气,富贵人家修个坟,至多两三百两,你张口就是五百两,还是节俭来的,真有气魄!“五百两?”
“休想!”谢以莲撑着伞进来,甩手把伞扔下,气道,“南雪钰,你听着,丞相府的家产,不是让你拿来挥霍的,你凭什么从南家拿钱?”居然张口就要五百两,各房一个月的花销不过才几十两,亏她敢张这个口!
南雪钰冷冷看她一眼,“凭我是南家的女儿,凭父亲开了口同意,怎么,谢姨娘有意见?”
“你——”谢以莲气的脸色发青,冷笑道,“老爷同意什么了?替沈雨筠那个……短命的修坟?南雪钰,你别得寸进尺,老爷虽然答应,但没说你可以随便动用南家的钱,有我在,你别想拿走一文!”亏得她还记得上一次的教训,没敢当着南雪钰的面骂沈雨筠,否则又该挨耳光了。
“是吗?”南雪钰眼神冰冷而嘲讽,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我当然不会从南家拿走一文钱,我要拿的,是五百两——管家,拿钱去。”
“你敢!”谢以莲瞪了管家一眼,气势汹汹地道,“我是当家主母,南家我说了算,我不点头,你敢拿给她一个子儿试试!”
“管家,”南雪钰神情酷寒,“还不去?”
这……
管家冷汗涔涔,可算是为了难,一边是当家主母,一边是正得老爷欢心的三小姐,而且听说三小姐还是太后的坐上宾,这哪个都得罪不得啊,把他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南雪钰,你别太嚣张!”谢以莲冷笑道,“我问你,昨天你一夜未归,去哪里了?”被这贱人一闹,她差点忘了正事!
就知道你会借此说事!南雪钰眼神轻蔑,都懒得看她,“昨天是我娘亲祭日,我去祭拜她,碍着谢姨娘什么事了?”
“祭拜?”谢以莲明显不相信,就算事实如此,她也会借着这个由头生事,闻言哈哈怪笑两声,“祭拜了一天一夜?”
“是,”南雪钰面不改色,早已想好措辞,“后来雨下的太大,山路湿滑难行,我就在山上过了一夜。”
“在山上过了一夜?”谢以莲不屑地上下看她一眼,“这种鬼话,谁会相信!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去会相好的,嗯?”
南雪钰脸色发青,谢以莲这话,让她想起娘亲被冤枉时,也是遭受了这般怀疑和羞辱,娘亲不堪忍受,才选择了自尽以保清白!没想到事隔两年多之后,这种事会轮到自己身上,这谢以莲到底是有多恨她们母女,要这样毁人?“谢以莲,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否则——”
“否则怎样?”谢以莲自恃已经安排好一切,怎可能怕她,得意地挑高了眉,“是你做了有辱门风之事,我身为当家主母,还问不得了——来人,把三小姐带到祠堂前,我要好好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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