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医师,目前,我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请你不要再玩儿我。”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心乱如麻。
眼前人,眼眸如漆,幽潭深水。
斯人似毒。
鹿七七,你不要再停留,不要再问所以然,还是远远的离开就好,你的人生已经够混乱了。
我疯狂滴内心os着。
她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回到映衬着斑斓夜色的落地窗,背对着我,久久不发一言。
如斯剪影,此刻显得孤绝寥落。
我看得呆住了,心脏里充盈着一股酸酸涩涩的东西,让人失魂落魄。
已经不想再追究什么原爱,什么齐千芸居然是同一个人。太他妈的违和了。
真的该走了。
她的声音冷冷却响起:“玩笑到此结束,你的心理咨询还要继续吗。”
我更坚信,微博上那个笑容晴朗的笑脸,并不是她吧。
“不必了,谢谢您能百忙中接待我,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决心不想再来第二次。
“你确实打扰到我了,再见。”她环抱双手,望着窗外,口气盛气凌人。
在她正式驱逐我之前,我快速地落荒而逃。
一路上,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抖个不停,像是一个大劫不死的逃犯。
我为自己对齐千芸的感受感到绝望。
开着车,几乎要失神了过去。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是杜海。
“什么时候回来?”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已经在路上了。”
他沉默着,一如既往的压抑。
“你先睡吧。”我轻声说。
他不置一词,喉咙里嘀咕了一声什么,挂了电话。
回到家,我轻手轻脚洗漱了上床,黑暗中瞪大眼睛,仿佛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没什么情节,却足以山崩地裂。
那轻巧的一吻,从未尝过的触感,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旋,直让脑子里嗡嗡嗡,要爆炸了般,身子也变的火热。
我害怕极了。
几个难耐的翻身惊醒了杜海,他转身把我抱住,骑身就上来。
本能的,我一把把他推下去。
“你干什么?”他压低声音,却难掩暴躁,似乎又被我激怒。
“明早还有一个重要的提案会,早点睡吧。”我耐着性子说到。
“早点睡?你还知道说早点这两个字?”他啪按开了灯,光线刺得我眼睛发痛。
我紧闭着眼睛,不想看到他怒气冲冲的脸。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恼怒地说了句:“你还知不知道当一个老婆的责任和义务。”
要以前,我会跟他据理力争,会跟他辩驳互相尊重是怎么一回事。
但现在,我只想让自己快些入睡。
早上在头痛欲裂中醒来,杜海已经不在家里,看了看角落里他出差的那只箱子不见了,才想起,他应该是又出差了。
怪不得昨晚他会守到那么晚,因为生理需要还没被解决。
最后还是被我一把推开,大概已经对我彻底绝望。
这样,挺好。
我竟然笑了。
出门的时候,estelle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我上车取下墨镜,她明显诧异了一下:“怎么黑眼圈这么严重?”
“有吗?我已经遮瑕膏打得很厚了,还是没遮住?”我自嘲的模出镜子照来照去。
“iris”
她开着车子,边又瞄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笑:“estelle,你别介,我不习惯,有话就说。”
estelle和我,我们性格默契十足,五年的工作搭档,算是亲密无间,但在私生活上,彼此又保持着特别礼貌的距离,我想这就是她一直难以启齿的原因吧,因为我也一直没对她说过什么。
看来这次她是看不下去啦。
“这段时间,你状态太差了,这可不是工作强度大的问题,以前更恐怖的强度你也不是这样。我甚至能感觉到你强撑着,都快要撑爆自己了。这让我在你身边特别担心。”她说。
“哈,怕爆炸了误伤到你?”我还是故作轻快地玩笑。
她没搭理我的玩笑,眼神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我只得收敛起装出来的笑:“estelle,我从来没想过我会不跟随自己的内心去做一些事,我曾为此骄傲,可后来,我觉得我太任性,觉得这样挺自私,于是,为了身边人怀着侥幸做了不是自己内心所想的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把自己推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estelle沉默了一会,转头问我:“你婚姻的问题是不是很大?”
跟聪明人,或者说跟一个和你默契十足的人说话就是好,你不用把自己扯得撕心裂肺一片片儿的,只需要蜻蜓点水,她就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带上墨镜,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但是,妈的,哪里只是婚姻问题大,我还没跟她说大到看心理医生了,更没跟她说,看心理医生结果看得更他妈抑郁了。
原谅我内心国骂不断,因为我大概有直觉,大概潜意识里就知道,我的人生还可以更糟。
estelle还没来得及对我的事情做出表态,我们已经来到千岛国际的门口,我和estelle进入提案会议室的时候,就敏锐地感到,形势有些不对。
按照道理,和千岛的第二次合作,我们有必胜的把握,这次他们家新盘鹭岛的推广创意提案,因为其他几家对手的虚弱,我们一直觉得提案会议也只是走一个形式,但是,事实上,好像我们被形式了。
冯圣一向喜爱我们的创意,这次他却没到场,只有千岛的营销副总以及两个小员工听完我们的提案,然后告知我们一句:“请等我们的答复。”
就迅速的逃离撤离了。
这个状况太诡异。
与之前千岛的老总冯圣亲自打电话给我们的**oss,指名道姓要我们a组为他们设计推广创意,并且在亲自看了初稿赞不绝口的情形,简直天上地下。
要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个提案,几乎认定选中了我们,我们怎么会集中全部力量花了一个月时间来做深化细化?
“iris,我们好像被耍了?”一拨人离开会议室,剩下我和estelle在收拾东西。
我想了一会,觉得必须见见冯圣。
“estelle,你车里等我,我去见见冯总。”
她扬眉看我:“刚那个死鱼眼睛的副总不是说他不在?”
心血之作被玩弄,estelle看来被气得不轻,毕竟我和她的组合业内知名,到现在这样的位置,即便方案不被采用,也很少被人用这样敷衍的方式对待过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亲爱的,淡定。他在,我在停车场看见他的车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看我:“哦?”
我想了一下,觉得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前天,我拒绝了冯圣约我去一个度假村的邀约。当时,是我太轻率,没把这当回事。”
estelle就是这么一个淡定的人,你给她讲任何耸动不可思议的事情,她都不会大惊小怪。
某种程度上,她有一种铜墙铁壁似的成熟,让人很安心。
只见她嘴角无奈一扯:“怪不得,那交给你了,不管怎么着,你要是为了团队卖身,我也是支持的。”
我哈哈笑着白她一眼,转身出去,想办法见冯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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