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珊的脸色变得惨白,我看到她颤抖的双肩,眼里有泪水滚落,她直直的看着齐芊芸,好久说了一句:“你,真的要这样吗?”
“青珊,这么多年,真的够了。”她直视着她。
我向来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也许,事情并不需要用这么复杂又残忍的方式解决。当然,这样的一时心软,无关青珊,只是,看着齐芊芸微微咬紧的下颌,我知道,这种方式,是她如今愿意为我做的,但是,对她自己而言,真的并不容易。
于是便缩了缩被她握着的手。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坚定,她手上同时用力,抓住了我想要挣月兑的手,刚才的轻握变成紧紧拉住。
我心里一股暖流,没有再逃避,用力的回握她。
“够了?够了?”青珊突然笑起来,“齐芊芸,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两个字,够了,以为就以两清了?”
她的笑变得有些癫狂。
齐芊芸看着她,轻声却严厉:“青珊,我一直以为,我用心的陪伴你,以治愈你内心所有的黑洞,但是我错了,能治愈你的,只有你自己。”
青珊狠狠的看她:“齐芊芸,如果我爱你,也是一种病,没人能治好,包括我自己。”
她眼神里充满决裂的恨意,却又带着凄凉和决绝。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齐芊芸,“我诅咒你们,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她凌厉的笑着转身离去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何,心里一种强烈的不安。
在齐芊芸温柔又坚定的手掌里,那不安稍纵即逝。
“芊芸,她不是有臆想症,这样刺激她,会不会”我走过去关门房门,还是有些担忧。
“七七,虽然名义上,我是一个没有失败案例的心理医师,但这么多年,对于青珊的病,我现在觉得,也许是我太夹杂私人感情,一直对她用错了方式,现在的做法也许才是正确的,给她绝望,她才能有希望。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齐芊芸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失落。
我抱了抱她:“嗯,听你的,你是最棒的,别怀疑自己。”
她看着我,捧起我的脸,深深的注视我,她的脸慢慢靠近的时候,几响活泼的脚步声伴随着推门而入的声音:“七七姐!我来了!”
我吓得立即弹开后退,齐芊芸也淡然的望向了门口。是冯欢悦来了。
我尴尬的拢了拢头,因为担心着刚才那一幕被冯欢悦看到,而有点手足无措,“呃,欢悦,你怎么又来了。”
齐芊芸笑着看了我一眼,又看冯欢悦,笑说:“欢悦,这么关心你七七姐。”
冯欢悦看了看我们两人,笑眯眯的走过来,嘟起嘴巴撒娇不满道:“两位姐姐,看来真是一点也不欢迎我,这么嫌弃我呢,难道是说,我打扰到什么了?”
我更加确定她看到刚才我和齐芊芸的姿势了,更是害羞,慌忙撇清:“怎么会嫌弃你,喜欢你还来不及。”
她一听,又是得眼睛笑成月牙弯弯。
齐芊芸则看我一眼,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七七,明天早上八点钟我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
冯欢悦笑着轻轻脆脆的抱怨:“齐姐姐,我刚来,你怎么就要走呢。”
齐芊芸看着她,笑说:“我治疗室那边约了病人,还有些事情,你好好陪着你七七姐,再见。”
说着她跟我挥了挥手,“好好的,明天见。”
我笑:“知道了,去忙吧。”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好久,直到我快要受不住,她这才走了。
冯欢悦看她背影消失,才掉头眨巴着眼睛对我说:“七七姐,你们,和好啦。”
我笑着没说话,她皱了皱鼻子,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哼哼,还买关子呢,告诉我嘛,我想听。”
经不住她的缠闹,我点了点头,“嗯,和好了。”
“噢。”她明显吃惊了一下,马上欢腾的拉起我的手:“太好了,我哥哥知道吗,他知道一定很开心。”
我笑:“你齐姐姐今天有事去找过他,你不知道?”
冯欢悦摇摇头:“我和哥哥又不住在一起呢。我以**自主的好姑娘。”
我笑着逗她:“需要我给你点赞不。”
“不需要点赞,等你出院,请我吃饭就好啦!”
我们两人笑闹着,一会儿,estelle也从眼睛那边过来,说眼睛今天就要转院到私立贵族医院去了,她神色有些落寞。
我安慰她:“眼下余夏还没找到的情况下,眼睛让他父母保护起来,其实挺好的,我们自顾不暇,对不对?”
estelle点点头,一副释然的表情:“大概是我操心太多,眼睛有他父母的呵护。”
我点点头,又叹口气。
欢悦见我们有点沉闷,又嘻嘻哈哈笑着给我们讲她和她哥哥的糗事。
我了:“欢悦妹妹,你大概已经忘了,我们是在为你哥哥打工,按理说他是我们的金主boss,你确定你这么破坏他的形象真的好?”
欢悦呵呵的笑,一撇嘴吧:“他呀,就喜欢在外面装,其实就是个小女圭女圭。他不仅小时候,都长大了,还有更多糗事呢,有一次,他都到千岛出任董事长了,你知道为了什么和我赌气赌了一个月嘛,就为了我爸爸从国外回来,给我买了礼物,没给他,你说我老爹千岛都给他了,他还计较个小礼物,居然还赌气说宁愿不要千岛之类的啧啧啧”
她摇着头,不停的爆料他老哥。
我和estelle不怀好意的对看,要求冯欢悦再多爆些,并且达成共识,要把这些当作向冯圣董事长要求更多酬劳的砝码。
冯欢悦大大方方毁亲哥不倦,我和estelle颠颠听笑话不断。
三个人聊东聊西,最后一天在医院的时光也就消磨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芊芸如约来接我们,并且早早的把各种出院手续都已经办好。
她开着车,神色有些疲倦。
副驾上我对她说:“是不是太累了,我来开车吧。”
她看看我,长睫毛下的眸子从未有过的光亮,“没关系,是有点累,但是从来没这么安心过。”
我轻声“嗯”了一声。
“因为你。”她说。
“咳咳!”坐在后排的estelle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不好意思,两位美女,要不要我先跳车回避一下。”
我尴尬的回头骂她:“去去去,又没怎么样。”
estelle抓住我的话柄借题挥:“这么肉麻还没怎么样,难道更怎样的都有了?”
她这么一说,想起医院前前夜,我和齐芊芸的第一次深吻,我心虚得无言以对,真正比年少时候谈青涩恋爱被人撞破了还觉得无地自容。
关键是,齐芊芸还看了我一眼,似乎心领神会的笑了一笑。
estelle更是得意忘形:“这么说,我很有能在齐医师家里,经常看到现场表演?我见其成,我妈妈估计有点受不住”
我恨的牙痒痒,大声骂她:“你胡扯些什么!交友不慎!”
她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等我转回身,又传来声音:“女人和女人这方面,我还挺好奇,什么时候,你们给我普及普及讲讲啊,真是好奇。”
我气得想解开安全带,转身挥手去揍她,齐芊芸却淡定地笑着,一脸的满足。
把我们送到,齐芊芸又去把estelle的妈妈接了过来。
没一会儿她就要去心理诊所那边,我有些心疼她的跑来跑去:“不是很少接待病人了么,怎么最近这么忙碌?”
她笑:“后面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处理,我把最近几个月的病人都集中了时间治疗。”她顿了顿,说:“青家的事情,晚上回来给你详说。”
我点了点头,“那你自己注意身体,等你回来。”
她模了模我的脸,“好好休息,和estelle,还有她妈妈,当自己的家,你们以转转参观下,家里有很多的画还不错。有什么给我打电话,如果没接,应该是我在给病人治疗时间,给我短信留言,休息时间我会看到。还有冰箱里有”
她一一的仔细贴心交待着,想着初见她的冷艳强势,我有点恍若隔世,觉得不真实。
她见我愣住了,问:“怎么了,在这里,不习惯?”
我才回神笑:“好啦,你不要这么担心,你这里舒适得跟皇宫似的,有什么不习惯,你这么仔细交待得跟我们要分开好久似的,不就一个白天,几个小时嘛。快去忙。”
我笑着推她,她这才出门离开。
这天,我们安顿好精神不错的estelle的妈妈,两个人就在齐芊芸三层楼的湖畔别墅里转悠,不停转悠,不停惊叹,真正的艺术品一样的家。
各种名画,各类经典珍玩,绝版书籍,名贵钢琴,还有楼上一间间豪华到总统套房般的卧室
estelle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也目瞪口呆的问:“你也是第一次来?”
我点点头,又立马摇头。想起她病了我来照顾她那一次,那次仓促又心事满怀,忐忐忑忑,根本没上楼,也就没注意到居然是这么奢华的居所。
“喂,点头又摇头是怎么个意思,傻啦?”estelle费解的看我。
“没有,我来过一次,在楼下,只在楼下她那小卧室和餐厅待了待”现在想来,楼下那卧室应该是保姆房,齐芊芸病了,我又不知道,把她随便给搀扶进去的。
estelle关心的点不在这里,她又开始色迷迷的开脑洞:“哇,你第一次来,就是在卧室和餐厅,食色性也,真是说得不错,至理名言。”
我敲她:“estelle,我看你是爱上弟弟型,自己也变*了,多稳重的一个人现在变得这么幼稚轻浮。”
她一撇嘴:“我没爱上弟弟型。”
我白眼她:“死鸭子嘴硬。”
中午,我打开齐芊芸的冰箱,跟上次空荡荡不一样,这次满满的食物,心里一阵感动。必定是她特意去为我们准备的。
和estelle简单弄了些吃,三人解决了午餐,商量着晚上弄一顿大餐去,几个人好好吃一顿,庆祝死里逃生大难不死。我私心里却想着想要给齐芊芸一个惊喜,酬劳一下她连日来的奔波。
这晚,六点钟左右,就迫不及待的给齐芊芸打了个电话,想问她什么时候到家,我们好准备晚餐。
她却没接,想着应该是还在治疗时间,于是给她了短信: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七点钟,她还是没回。
estelle和她妈妈在客厅看电视,我却来来回回坐立不安。estelle还嘲笑我,这么小别就心神不定的,真是没出息。
外面门铃响起,以为是她,飞快地跑去开门,却见是冯圣,后面居然还跟着鹿力。
我讶异:“你们怎么来了?”
冯圣笑:“芊芸邀请得啊。”
鹿力叫:“女人,我没被邀请,我是自己贴上来,来探望你的。”
冯圣嘴角一扯,眼神斜了鹿力一眼,往里面一望:“芊芸还没回来?”
我点了点头,“给她电话短信都没回。”
冯圣边往里走边皱了皱眉:“她昨天跟我说,今天六点前就能收工呢。说要一起商量重要的事情。”
冯圣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关于青家青宋的事情。还有余夏”
不知道为什么,听冯圣这么一说,他那一眼又看得我心里毛,一阵说不出来的不好感觉蓦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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