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钰嘻嘻一笑,伸手出去。模了一把他的脸面,柔声说道:“那你也不能,只为着引我出来见你,就青天白日的追着这些花姑娘,满大街的乱跑啊?”
花间醉被她小手一模,正感到浑身熨帖舒坦至极,却突然感到脸上一痛,急忙跳开身去,伸手去模,却豁然取下十几根金针来,立时吓得尖叫连连,转身就跑,一边还不忘回头高声喊道:“神仙妹妹,我去休养几日再来找你!你千万不要急着嫁人啊!一定要等我来啊!”
维钰咯咯咯笑着,跳下房来,看那马上的少女,早就吓得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去了,就将她放下来,笑着说道:“你不要怕!如果日后你再碰见此人,不要害怕,只要照准他的脸面。去扇上一下,就肯定会将他吓跑了!”
这少女听着,虽是半信半疑,却也对着维钰连连道谢不止。
维钰摆手让她离去,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放下心来。
维钰却不敢再去耽搁,急忙再次翻身上马,准备离去,却突然感到马背上一沉,身后竟然不知何时,已是坐了一人上来。
维钰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立刻吓得尖叫一声,差一点儿,就从马上翻了下去。
维钰就见自己身后,此刻,正端坐着一个小孩子,梳着两个抓髻,小小圆脸之上,一双大眼扑闪扑闪,很是灵动。
这小孩子,大冬天的,身上衣物甚是单薄,红衣绿裤,却只套着一身短小褂子。此时此刻,身上冻得冰冷一片,小鼻头上正挂着两溜儿清鼻涕,一长一短,正自吸溜进鼻孔之中。
维钰感到不思议,仔细去看。
她见这小孩,看着也就五岁左右。脸蛋子冻得红扑扑的,一张樱桃小口,正对着自己张着,露出一口白玉般的牙齿来,女乃声女乃气的问道:“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不知你家住在哪里啊?能不能告诉我,让我以后去找你玩啊?”
维钰见他,说话如此稚气,又长得着实爱,却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就不觉抬头,四处看看,高声喊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从房上掉下来了?”
话刚喊完,她却猛然觉醒过来,急忙扭头再去细看这个小孩,却见他笑嘻嘻的看着自已,双眼眨也不眨。
“喂,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上得姐姐这高头大马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上爬上来的?”
维钰怎么看,怎么觉得着实费解:“这孩子身形矮小,不及马肚子高,如果要想爬上马背,着实不能。如果从天上掉下来,却又是万万不能之事了,除非……除非是他自己上得这高头大马的。而他,其实根本就不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维钰凛然心里一惊,却还未等自己出声去问,却早被这个孩子伸出手去,点了睡穴,趴倒在马头之上。
这孩子嘻嘻一笑,抓起马缰绳。伸足用力一夹马肚子。马儿负痛,嘶鸣一声,扬起四蹄,狂奔起来。
只听得马蹄阵阵,几道扬尘飞起,很快就消失在小巷深处。
这时,房顶之上,又是两道人影闪过,却是那黄大同和宁好。
两人一看,惊愕对视一望。
黄大同急忙低声对宁好说道:“事不宜迟,你现在赶去曹府,告知柳将军此事!我先跟去陈府,以防他们伤及维钰性命!”
他说完此话,就急忙飞起身形,紧随其后而去。
宁好不敢耽搁,也脚下如飞,奔着曹府方向而去。
曹府此刻,却正乱成一团。
紫凝只是放声大哭,被众人问及为何,却只是摇头不说,奔进自己房中,紧关上房门,扑倒在床上,伤心不已。
曹文清气得连连跺脚,回声问钰杰和玲珑道:“你们两人,总该知道一些缘由吧?”
钰杰摇头,玲珑低头。
柳梨花沉思片刻,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来,急忙伸手将曹文清拉到一旁,低声对他说道:“我说大人,该不会是这紫凝,已是情窦初开,爱恋上了谁吧?”
曹文清一听,脸上一红,连连摇手道:“胡说,她只不过二三岁的孩子,又从没有见过什么男子。又怎么……啊?夫人,难道说……”
这曹文清立刻顿悟,急忙回头去看正低头不语的玲珑,沉声问柳梨花道:“难道说,紫凝这个丫头,竟然喜欢上了玲珑不成?”
柳梨花听得,曹大人终于说出了自己难以说出的心中猜想,就呼出一口气来,点头小声说道:“我看着玲珑和紫凝两人,那日在演练场上的举动,似乎紫凝已对玲珑心有所钟,但是,玲珑似乎还并未完全会意!但是此种猜想,直至现在,才终于完全证实了!紫凝这孩子,此刻死活不愿嫁给太子,只怕是,她对这玲珑已是情根深种了啊!”
“啊?真的如此吗?”
曹文清立时心里乱成一团,慌乱不已,急忙抓住柳梨花的手,颤声问道:“夫人,那你说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这后日,我们无论如何,就得嫁出去一个女儿啊!”
柳梨花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我且问你!今日圣上,是否有明白说出,要我们将哪个女儿嫁给太子?”
曹文清想了一番,摇头说道:“圣上并未点明,究竟要我们将哪个女儿嫁给太子。但是,我们似乎约定俗成,都想的是紫凝啊!”
柳梨花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双手一拍,高声说道:“这就好了!既然圣上并未指名道姓,要求我们将哪一个女儿嫁给太子,那么,我们不妨就将错就错,就说紫凝已经许给了玲珑,就将钰儿嫁给太子吧!”
曹文清一听,立时张口结舌,愣在原地了。
“不行,绝对不行!”
钰杰一听,心中大急,再也不顾一切,立刻就跳了过来。一把拉住曹文清的胳膊,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仰头悲声求道:“爹爹,万万不啊!你们千万不将维钰嫁给太子啊!否则,否则……孩儿即刻就去出家为僧!”
曹文清一听,低头看他一脸的坚决神情,吓得脸色青,更是张口结舌,无法说出话来了。
柳梨花一听,也是狠狠的被吓了一听,急忙拉去钰杰,低声问道:“杰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还不快些讲给我们听!”
钰杰眼里落泪,哽咽着说道:“爹爹,后娘,孩儿早已对维钰情根深种,今生今世,除了维钰,孩儿再也看不上任何人了!只求爹爹、后娘,看在孩儿苦恋维钰的情谊上,千万不要乱点鸳鸯谱,将维钰嫁给太子啊!”
柳梨花听到这里,已是感到头痛欲裂,实在是这一天之内,忧喜交加之事,太过频繁所致。
玲珑此时走了过来,迟疑了许久,这才鼓足勇气的,对三人说道:“曹伯伯,柳伯母,玲珑还有一事要说,只恐怕说出来之后,你们会更是头痛万分呢!”
曹文清已是如机械人一般,早就被刺激的麻木一片了。
他咬紧牙关,沮丧的垂下头去,有气无力的问道:“你说吧,我就算是再无力去承担。只恐怕也已经由不得我了啊!”
玲珑又是迟疑片刻,这才低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太子喜欢的正是维钰啊!”
“啊?你说什么?”
钰杰一下子跳起老高,惊愕的高声喊道。
“啊,你,你说什么?”
柳梨花惊讶的看着玲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方才所谓的将错就错,竟然就是太子真正之意。
“哎呀,我不行了!头疼的厉害!我,我必须进房好好躺上一会儿!哎哎呀,夫人,我双腿软了,你快些来扶我进去!”
曹文清已经快要被这接二连三的刺激加刺激,逼得要死去了,神经线早已经脆弱异常,只感到自己浑身瘫软无力,就被柳梨花扶着,进房去休息去了。
玲珑看看身旁泪流不止的钰杰,心里难过异常,暗自想到:“我还没有向大家挑明,我的女儿之身呢!如果方才,我一咬牙,索性也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的话,只怕曹伯伯此刻,已经了疯了!”
她怏怏的转过身去,就要离去。
砰地一声,却听得头上房顶有人踩断了一块瓦片,立刻警觉起来,飞身上房,豁然看见宁好正奔至自己面前。
“宁叔叔,真的是你吗?”
玲珑大喜过望,急忙高声问道。
宁好一看,却来不及对玲珑问好,急忙问道:“柳梨花是否在这里?你速去告知于她,维钰被陈广征府里所派来的高手掳走了,叫她今夜子时,速去陈府救人!玲珑,我此刻去召集堂口里的几位高手,我们夜里陈府见面!”
说完,他脚下不停,却又快速越过房梁,几个纵跳,就消失不见了。
玲珑大吃一惊,急忙跳下房来,对面色惨白的钰杰说道:“我们速去叫花婆婆和柳伯母出来,商量个对策,今夜去陈广征府里,救出维钰!”
钰杰深知事关重大,抛下方才的儿女情长,和玲珑一起,直奔前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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