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切达成心中所想的林理应该很高兴才对,但是现在的他愁的快将头发揪光了。
这还要从下午说起,魏征宇他们走后。林理回房将柜子里面的纸墨笔砚拿出来,虽然有原主的记忆,认字是不成问题。但是写的时候才发现,明明有清楚的记忆,愣是能写出歪歪扭扭的痕迹,实在是太丑了。
家里面的宣纸并不多,可经不起这么浪费。想来想去,他决定效仿以前见过的用木炭写字。
从炉灶里面模出几块碳,这个也不是很好把握的,一不小心,就要晕染一大片。不过总算是顺手了很多,终于将那几道关于鱼的菜谱写完了。
舒过一口气,他开始仔细回忆榨油机的细节,有一口大铁锅,是用来翻炒菜籽的,之后会倒入圆饼形上下压缩的机器里面。没有细看,具体的细节还真不知道。
但是对于橄榄果来说,这个并不适用。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将橄榄果搅碎的问题,必须有大型机器能快速搅碎,要不然光靠人工,那效率实在是太低。
他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精致的榨油机不仅制造不了,而且还没有电。他记得路过工地时见的搅拌机,以及后来榨豆浆用的豆浆机,实际上原理都一样。高速旋转的刀片,很快就能将东西切碎。
虽然没有电,更没有发动机,但是他想过了。制造链条,在制作几组动滑轮,外面手柄转一圈,里面可是要转好几圈,而且里面的刀片完全可以布置的密集一些,应该不难将橄榄搅碎。毕竟搅拌机可是连石头都能搅碎。
至于压榨机就不难了,完全可以用看见过的压榨菜籽油的那种,虽然没有仔细看清楚,有大致模型,多研究几次根本不难。
想好之后,将大致轮廓勾勒到图纸上面。开始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画的那团怎么看怎么像鬼画符。
明明记忆中原主的那些山水画简直能称作大师作品,但是到他手上怎么就这样?
写字的时候就该想到的,他就不该奢望。图纸都画不出来,还榨什么油?
将木炭仍到桌面上,揉了揉接过不久的肘关节,肯定是胳膊受伤了,影响了他的发挥。
李弦本来是坐在桌边看林理写菜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理一边叹气,一边揪着头发,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可是将他吓坏了。
“相公,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阿弦,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到这,实在是林理心中的又一痛。长成这样就不说了,关键是这身高还能不能窜一窜啊。李弦点着头睡着的时候,他有想过将人抱床上的,虽然对一个硬汉来说不适合,但是想想就很满足啊。可是他右手受伤使不上劲不说,就算是使上劲他觉得也不是他能办到的。所以他只能到床上拿了一个枕头放在椅子后面让李弦能靠的舒服一点,盖了一个小薄被。
“我很好,就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睡着了。”
“相公,是没有墨了吗,怎么用木炭写字?”林理用毛笔在那写的时候他就睡着了。现在看到桌子上面的几块木炭,有些好奇。
这一问,还真将林理问住了,其他的可以都用记忆混过去,一个人再怎么变,连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也太奇怪了吧。
说实话,本来穿到原主的身体,得到记忆。他就准备一辈子以原主的身份生活下去。但是变数他偏偏就出现了,爱上李弦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刚开始看上李弦的时候,他还窃喜过,这人是原主的媳妇儿,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时间久了,李弦的包容,关怀、温暖一步步走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人,喜欢到眼睛中都容不下一颗沙子。
虽然在原主记忆里面,跟李弦的夫夫关系淡淡,但是李弦一直都是对原主关心备至。至于喜不喜欢还真难说,但是这个以汉子为天的世界,也算是李弦的本分。他有想过,温水煮青蛙,慢慢进驻李弦的心中。这一段效果还是有的。但是人哪,总是贪心的。
因为他发现,不管李弦的心理有如何变化,都一直以为他是原主。至于他的变化,他相信,李弦肯定怀疑过,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不了了之。甚至最后,就像他三叔一样,归结为他长大了。
所以他现在很矛盾,李弦对他好的时候,他总觉的是在对原主,那每一次情动的出现更是让他嫉妒原主嫉妒的不行。
他知道他这种心理很不对,但是他就是总忍不住这样想,虽然他不说,可能李弦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但是这样以别人的身份,活在别人的世界中,甚至你爱的人都以为你是别人。想想他都要发疯。
叹了一口气,将心理的情绪压到一边,“右手不太舒服,握毛笔不怎么握的住。”
“相公右手还没有好,这些东西我不懂,也帮不上忙。还是身体要紧,能缓的先缓缓。”李弦将林理的手拉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红肿已经消了下去,破皮的地方也结了茄。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林理的手实在是太白女敕,映衬之下就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阿弦,没事,我在忧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接着林理细细的和李弦讲了一遍他和魏征宇商议的事情。
“阿弦,你知道的,那些都是我从一些杂书上面看的,根本都没有什么古方,我就是忧愁这个事情。本来我想了,古方可以不给出去,但是靠人工实在是太费事,我结合以前看过的书琢磨出了一种更有效的炸油机。”
“但是提笔的时候我才发现,记忆中的那些画,我完全画不出来了。”说出这话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试探,说实话,他虽然信任李弦,但是他这种情况,他完全不知道李弦能不能接受的了。有多在乎,就有多害怕失去。最好的办法是李弦能够自己发现。
李弦有些慌张,“相公,是不是手没有治好,我们去大夫那在看看?”李弦早都注意到一边乱七八糟被涂满的纸张,他没有往林理想的那方面想,只以为是受伤了影响了。
“阿弦,我手没有事。你看,我用木炭写的字都好好的,但是那些记忆里面的画,仿佛是别人画的一样。我的手根本画不出来。”这话一说出,林理就有些后悔,但是李弦实在是太信任他了,根本都没有一丝的怀疑。他也不知道他能忍多久。
李弦愣愣的看着林理,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惊吓。实在是林理的话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什么叫是别人的记忆,他有些理解不了。但是以前的林理在家作画的时候,他见过几次,既然都有记忆为什么画不了。
不久前的怀疑种子,浮出了水面,一下就充斥了整个脑子。好像就是那一次生病,病好后,相公就变了。那时候,他还怀疑过,相公是不是变了一个人。
但是除了性格之外,又确确实实是他家相公。但听到林理说,仿佛是别人的记忆的时候,一切的不合理有了解释。哪怕一个人性格会变,但是习惯完全变了肯定是说不通。但是林理变的太好了,好的他都舍不得去怀疑了,这样如梦般美好的时光他实在不愿意醒来。
可是该来的终究要来,这段偷来的时光,要结束了吧。
“你不是我相公,你到底是谁?”
生冷的语气,严肃的表情,他家阿弦太帅了有木有,好威武,好有男子汉气概。他果然是个抖m吧,不知道怎么回事,相比较小媳妇,他更喜欢阿弦威武硬汉的样子。
不过这会儿,他可没有心思想那些旖旎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他家阿弦如此厉害,一下就知道他换了人。如果他说真话的话,会不会被当作妖怪?
“大哥,哥么。吃饭了。”
第一次觉得林琳那大嗓门,声音实在是太动听了。
“阿弦,我们先去吃饭吧。”林理上前去拉了下,居然没有拉动,“先吃饭吧,饭后我全都告诉你。”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决定了,全部告诉李弦。至于之后的事情,他有点不敢想。不过只要李弦不拿下他,他决定了就算死皮赖脸也要缠着李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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