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大限已到,在劫难逃!
不,她必须战胜敌人!
夜雪顽强抵抗,准备来个兵不厌诈。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打消了投奔醉洛的主意,改道回龙门镇。
龙门镇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虽然没有鸟语花香,闻闻人味儿也不错。
呼吸着家乡的空气,连街边王二狗子卖的臭豆腐都比外头的臭上几倍。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蔼亲,除了……
“二狗子,我家杨梅酱馆外头怎么这么多人?”
二狗子停止吆喝,瞧见乔装打扮的夜雪得意地笑:“没见过排队买杨梅酱的吧?嘿嘿,不怕告诉你知道,前面这家杨梅酱馆,那是拓跋将军她们家开的!”
见她怔怔看着排着长龙的大门,二狗子一脸嫌弃:“拓拔将军你都不知道?”这家伙八成是个傻子!
夜雪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梅酱馆,“再见!”
挤了两条街,终于顺利绕到后门,推门进去的时候夜雪惊呆了。
一院子满满的大缸一直堆到她房间门口,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这生意得是有多好。
拓跋加酱这奸商!
虚掩的前门被推开,三三两两工人先后走进来搬缸子。后头一波工人撩袖子准备搬开沉沉的箱子,“老大!”领头的小伙子一眼就瞧见了她。
这时候夜雪脸上的胡子已经摘下来,好认。
“老大!你怎么回来了!?”转头就喊:“师父!老大她回来了,快去回禀皇子殿下!!”
当萧风吟满脸正经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夜雪心中悔恨那个交加!
吃她喝她这么些年的心月复,就这几天功夫就被萧风吟收买了么?
“将军跑得很快,想来,轻功是更上一层楼了。”带着慵意的声音,除了夜雪,其他人一定听不明白话里呛人的味道。
一屋子的人都已经跪下来给他请安,即便不是心甘情愿,她也不敢忤逆当今皇子。
“殿下过奖了!小女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殿下您的神速!”拓跋加酱含笑回到,眼神从直勾勾盯着殿下的女儿身上扫过,提醒她差不多就行了,休得继续以目光染指殿下。
只有夜雪自己心里清楚,殿下早已经被她染指得不成样了。
“得知拓跋将军也出宫了,我正好路经此地,这便前来看看。”
他说他来看看……
看看……
您确定您看得见?
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看他,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已经说明一切,他在向她战帖。
虽然是刻意来示威,但那张无挑剔的脸上毫无不妥当的情绪。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她太了解他了,这厮此刻内心活动必然是:“拓跋夜雪,你跟本殿下斗,简直是活腻了!”
但他表现出来的是完美高尚的情操素养,大方得体得她都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咬得太过分了。
“堂堂准皇妃,老这么跪着作甚?”他含笑问道。
“是啊是啊,你给殿下行礼就罢了,这么跟着大家伙跪有失大雅!”老爹接话,他似乎很喜欢替萧风吟说话。
要是嫁到他宫里,他大爷一不高兴吼一嗓子,她不照样得跪,有什么雅不雅观的!
不过,殿下的脖子确实不雅。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由于她牙齿太锋利,他肤色太美,至今还有些许浅印未愈。
他似乎感受到她火辣辣的注视,拢了拢衣襟,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唯独不见尴尬情绪。
“殿下!殿下!这家杨梅酱味道果然很好,我也想买……”
听见这由远而近的声音,夜雪嗤之以鼻:这不要脸的小贱人,居然敢追到她的地盘上来!
还想吃她们家的杨梅酱?呸!!不给她下点耗子药就不错了!
“殿下?”吵吵嚷嚷的女子现跪在地上的拓跋夜雪,脸色微变,无视她的存在,维持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冲萧风吟笑得开怀:“殿下,咱们走吧,我父王还在宫里等着咱们呢。”
“恭送殿下!”随着齐刷刷的高呼声,夜雪抬头,看到高雅回头看她时得意的目光,明显是在向她展示她有个当王的爹,时刻秒杀她这种平民阶下臣。
不就是皇子殿下么?你要拿去好了谁要跟你抢似的!
心中这么想的时候,夜雪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短时间内改变主意。
两个时辰后……
“——爹你说什么!?”
“我说,秘籍在皇子殿下寝宫的暗格里!”老爹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要你爹我说几遍你才听得明白!这孩子,皇宫住了一阵回来人都变糊涂了!”
哪里是糊涂,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您确定?”
“皇子殿下十五岁时将秘籍送给皇后娘娘,后被皇后娘娘藏在他的寝宫里。你说你,不紧张齐国那位公主,反倒紧张你的秘籍,就不怕殿下被人抢走了吗?”老爹扔掉手里的抹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耐心异常的好。
“抢走了更好……”夜雪嘀咕。
“你说什么?”拓跋加酱回头看着打扮得怪里怪气回来的夜雪,随口问道:“你怎么没跟殿下一块儿回来?”
因为她是从皇宫逃出来的,差点被萧风吟啃掉一层皮。
“还有那位公主,那姑娘怎么成天围在殿边?”
“爱慕殿下呗。”她回答得轻松。
拓跋加酱放下手里的活,观察着女儿的表情:“夜雪,你老实告诉爹,是不是跟殿下吵架了?”
夜雪打着哈哈,“我两又不熟,哪儿来的架吵,爹你想太多了啦。”
“但愿是爹多想了。”一拍她脑袋勺:“都要嫁给殿下了,还说不熟!”
拓跋加酱了解自家闺女,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出去的时候故意补了句:“在陛下还没选好日子,也就是你大婚之前,殿下的寝宫你是进不去的,秘籍什么的你也别想了。别傻愣着,过来帮爹装杨梅酱!”
“爹!”夜雪追上去,拉住老爹的衣袖,有些事早晚都会被他知道,不如早说早挨打,也好过每天战战兢兢的隐瞒情况。
“怎么,不想帮爹干活?”
“您不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么?我有个事儿……”
“打住!”拓跋加酱抬手:“你爹还想多活几年,你的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我!免得把我气吐血咯!”
老爹这是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老爹哼了一声,“臭丫头,八成是想悔婚!这是随随便便的婚事,能毁么?”
是啊,这是皇帝赐婚,不能毁。
望着老爹的背影,她眼眶一红,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以她只能嫁给萧风吟,和成千上万的女人斗得你死我活,每日讨好奉承以求得他的欢喜么?
她不认命!
第二天一大早,夜雪收拾好包袱,告别老爹,拿着几两碎银准备进宫。
走的时候老爹十分高兴,交给她个挺漂亮的盒子,随便交代了几句就回去了。
将老爹给她的盒子塞进包裹,跳上马背。她打定主意,以其他身份混进萧风吟的寝宫,再利用她对吟宵殿地形的了解偷走秘籍。
如果是以拓跋夜雪的身份入宫,她将会畅通无阻,但要隐藏身份不让萧风吟知道,这就难了。
这不,过宫门的时候她就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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