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头仙之破煞 第98章 破阵

作者 : 艾苃薇

来到山下后,我立刻打车回了家。

路上我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我自己是解决不了这事的,我需要找别人帮忙。

回到家后,我给包工头老刘打了个电话。幸运的是,即使过去了一年多,他的电话号码却没有换。电话接通后,我问他知不知道沈家兄弟的联系方式。他说当时这事是马师傅帮他办的,所以他不知道。我便直接管他要了马师傅的电话号码。给马师傅打通了电话后,我管他要了沈家兄弟的联系方式及住址。

既然蟒二爷都能被困,那么想救他就只能找全东北最厉害的仙家胡三太爷了。要找这位仙家,就必须先找沈家兄弟。

当沈暄接了我的电话后,我激动得一时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缓了缓神儿,然后告诉他我遇到麻烦了,需要找胡三太爷帮忙,他让我过去再说,我告诉他我会尽快打车过去。

跟沈家兄弟联系好后,我将家里的现金和自己存钱的银行卡都带在了身上,然后留下一张字条说了自己的去向,若是五哥他们能够自己破阵提前回来,也能知道我的去向。

我匆匆出了门,来到小区门口直接上了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一听我要去梅河,登时愣住了,然后回头对我说:“去、去哪儿?”

“梅河!”我见他磨叽,有些不耐烦。

“艾玛,那老远了!我这不是跑线车,钱得按包车算啊!”

“钱不会少你的!赶紧开车!”

“好嘞!”见能大赚一笔,他不得地答应下来,一脚油门就将车子开了出去。

因为坐的是后座,加上最近身体很疲累休息也不好,我有些晕车。不过还好,因为最近一年总是坐五哥的车到处跑,总算适应了一些,所以晕车不算太严重。

到了梅河后,我和司机通过向路人打听,终于来到了沈家的慈恩堂。

沈暄和沈晖见我来了,连忙将我让到了院子里。但是进房门之前,胡长河和郎天月出声阻止了我。他们进不去,因为里面除了有最厉害的仙家坐镇外,还有好几个道行高的仙家。胡长河它们是外来的,不能随便进入别人的领地,不然容易被里面的仙家视为来掀堂口的。

沈暄见我止步门外,问我是不是因为仙家进不去了,我点点头。他想了想说:“要不,你让它们在门外等等?”

胡长河听后却不同意,它担心我一个人进去出了意外。我告诉它尽管放心,这么大的堂口必定规矩很严,不然那么多仙家如何管理。

最后,它拗不过我,还是留下来守在门外,但却告诉我如果出现意外立即喊它进去。

我感激地看了它一眼,便跟着沈家兄弟进了屋。一进屋子,我就感受到了一道冷冷的视线,随之看过去,是一只黄皮子,正是去年那只想偷袭我却被胡长河拍走的报马。沈暄冲它说了句“来者是客”,它便一闪身不见了。进到香堂那间屋子,我瞬间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扑来,额角瞬间便沁出了细密的汗。

毫无疑问,堂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真实存在的。即使它们没有现身,但我依然能感受到它们强大的能量。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沈家兄弟见我着急也没多说废话,直接开始请神上身。

沈暄坐在供桌前的凳子上,沈晖坐在他旁边一边敲着驴皮鼓一边哼唱着神调帮他请仙。

我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因为我要找的是胡三太爷,所以他们请仙需要费点时间。期间有别的仙家上了沈暄的身,沈晖一见不是正主,便立刻送神,然后再请。

折腾了好久,终于一股强烈的冷意袭来,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而沈暄的身上也被笼罩了一层淡红色的光晕。他猛地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头来,大而圆的眼睛此时因为半眯着,显得细长锐利。

“是你找我?”沈暄直接开口问我,嗓音已经与先前不同。

沈晖赶紧冲他喊了声“太爷好”。一般家里的小辈见了老仙家都是这么称呼的,我也赶紧叫了一声“太爷”。

他问我找他何事,我便将五哥和蟒二爷的事情跟他说了。

他微皱眉头,想了想说:“之前就听说天青丢了东西四处寻找,如今又出了这事……看来最近要有大事生了……”

我也知道要生大事了,我目前最关心的是怎么把他们救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门外说:“让你的两位仙家进来吧。”

我一听大喜,忙将胡长河它们叫进来。一狐一狼进来后,都恭敬地给胡三太爷低头行了礼。

胡三太爷微微点下头,然后便让他们说说有关那阵法的情形。听完后,他沉吟了半晌才说:“这破阵之法,既简单又麻烦。”

我心说,您老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简单是因为凑够两个仙家一里一外同时使用破阵符就能破阵。”顿了一下后,他接着说:“难的是仙家进不去,所以很难凑够两人。”

“那怎样能联系阵中之人?”如果让蟒二爷在里面配合我们,应该就没问题了。

“联系不上。”他的回答一下便断了我的念头。

“不过,”他话锋一转,“有一个办法以让仙家进入阵法。”

“是什么?”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破阵的办法。

“让仙家附在人身上,一起进入。”他说着看了我一眼,“因为那阵法只有活人能进入,而被仙家附身的人依旧是活人,所以也以进入。”

那就好办了!我以让胡长河附在我身上,然后我们在里,郎天月在外,这样不就能破阵了?我瞬间转忧为喜,忙问他如何能让仙家上身。

“小恺!”胡长河在一旁立刻低声喊了我一句。当我回头看它时,它目光严厉地看着我,说:“不许胡闹!”

我一愣,问它为何这样说。不等它开口,胡三太爷做出了解释:“因为你体质太弱,被仙家附体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我的死劫在这里应验了吗?陈起说五哥会克死我,难道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是一想到五哥在阵法里很能遭遇不测,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那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我不怕,也必须这么做!还望太爷指点!”我冲他磕了一个头,以示诚意和恭敬。

“小恺!”胡长河在一边继续反对,“我不会答应的!”

我回头看着它,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狐仙,我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出来。我欠他的太多了,既然我的命数本来就不多了,我愿意用仅剩的不多的时间,换他平安无事。”

它眉心微皱,目光不再严厉而是变得无奈和不舍。它见我执意如此,轻叹一声,转回头去不再看我。

胡三太爷见我们算是达成了共识,便告诉了我具体的破阵之法。他临走之前,画了两道符给我,而剩下的事情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沈暄清醒后,神色憔悴,沈晖要照顾他便不再留我,我扔下五千块钱,便匆匆离开沈家,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入住。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和胡长河的磨合了。

我看了眼胡三太爷送的那两道符,符头是简笔画成的狐狸头的形象,与五哥画的那种类似三个对勾代表了三清的符头截然不同。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纸符后,问胡长河第一步要怎么做。

它瞪了我一眼,说:“先吃饭。”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从早饭后到现在我几乎是水米未进。我现在既没胃口也没心思吃饭,于是我问它不以立刻开始。

它继续瞪我,大有我不吃饭就不答应的架势。

无奈之下,我只好叫宾馆的后厨给做了些吃的送过来。匆匆吃了两口后,我再次看向它。

它无奈地叹了口气,问我:“真的要这样?”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躺着吧,最起码能舒服点。”它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我躺到了床上,示意它随时都以开始。

它嘱咐郎天月守好我们,便朝我走了过来。它趴在我的头顶处,我不敢乱动,便看不见它在做什么了。

我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儿,便觉得手脚轻微抖动了一下,接着便有股电流在四肢里流窜,手脚顿时麻。那电流流过我的双肩后,我的双肩开始酸胀;流至脸庞时,面皮紧麻;流至大脑时,脑仁开始疼胀……

所谓的“窜窍”开始了……

若想和仙家“合作愉快”,就必须先打通人体内的各个关窍。而这个过程总是痛苦又难熬的,所以领马的人都受过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的耳鼓开始向外胀,耳朵里嗡嗡直响。眉心和鼻子紧,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腰部板,四肢偶尔抽搐,身体里的筋脉这跳一下那跳一下。最糟糕的是,我的心跳渐渐变快,咚咚咚咚声音很响,震得我脑袋更疼了。因为心跳过快,我除了心慌,还变得气短。

总之,从头到脚,不是疼就是麻,我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而这样的状况,我最少也要持续两天。

胡三太爷说,我因为体质属阴,天生就适合灵体上身,所以窜窍应该是最快的,若换了普通人,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

但是,别人通常都是一个窍一个窍地被打开,而我是一下子全部打通。所以我要承受的痛苦是最重的。

由心口开始,我觉得越来越热,渐渐地全身都跟架在火炉上炙烤似的,热得我喘不过气。

我的眼泪不停地留着,眼睛酸胀得看不清任何东西。因为疼痛,我愈加想流泪了,我不敢哭出来。我怕自己因为脆弱,而求胡长河住手。

五哥……魏擎锋……我不停地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我要救他出来,我一定要救他出来……

不知不觉我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天亮了。我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湿得潮唧唧的,见自己已经不再全身热了,我试着动了一下,结果却听见自己的骨头“咔哒”直响。

“白天休息一下吧,晚上继续。”头顶传来胡长河的声音。

晚上继续……也就是说,晚上还要遭受昨晚的痛苦吗?我的心突然因为害怕,突突了两下。

我现在不能害怕,已经过去一天了,五哥还在那个山头上被阵法困着呢。

我艰难地爬起来洗簌了一番,镜子里的自己就跟吸过毒的瘾君子一样,苍白没有血色,眼睛红肿神情憔悴。

我让服务员过来给我换了床单,然后便再次躺倒在床上。

我哪也不想去,因为我太难受了,全身酸痛疲惫,就跟病入膏肓的人一样提不起气力。

白天时,沈家兄弟找了过来,给我送了些吃的,看着我这个样子,他们俩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我没有一点胃口,但是一想到要保持体力,便强迫自己吃了点,结果刚吃完就全吐了。

我只好又爬回床上,选择了闭上眼睛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好多梦。要么在天上飞,要么在地上跑。要么是小时候在自家院子里玩耍,要么是被五哥背着一直往前走……

我正经历着五花八门的梦境,身体突然往下一沉,接着便如同掉进冰水一样,冷彻骨头。

我的牙齿开始磕碰着打颤,冷汗也一层又一层地冒了出来。心跳又开始加速,突突突突跳得人胸口慌。骨头里开始疼起来,好像有数不清的虫子正从里面一边噬咬一边往外钻。脑袋越来越胀,我的神智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我就这样半梦半醒着,忍受着无尽的痛楚,再次熬到了天亮。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张俊美的脸庞正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认出他是化成人形后的胡长河,便问了他一句:“还没好么?”

一开口我才现,自己的嗓子早已沙哑得不像话。而且,话一出口,我的眼泪也随之滚落。

他轻轻擦干了我脸上的泪,轻声说:“好了,不会再痛了。”

“小子,好样的!”郎天月也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冲我微微笑了一下。

终于完成窜窍了么?终于以让胡长河上身了么?

我有些激动,想要坐起来,却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我着急地说:“那咱们立刻上路吧,这都耽误两天了!”

胡长河一把将我牢牢按住,严厉地说:“不行!你最少也要休息一天才能走!”

还要耽误一天啊,那怎么行!我哀求着他:“我在车上一样以休息,咱们现在就走吧!”

“让你休息就休息!”郎天月在一旁冲我低吼一声,“又不是赶去救你媳妇,急什么?”

我:“……”

合着只有媳妇最重要么?好兄弟也一样重要啊!

最后,在他们俩的制止下,我又休息了一天。下午时,我再次睡了过去,连沈家兄弟来看我都不知道。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手机上的闹钟响起才醒过来。我与他们约好了一大早就走,所以提前定好了闹钟。

我匆匆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然后退了房。

天才刚刚放亮,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我正琢磨去哪打车时,胡长河化成人型对我说:“就知道你着急……闭上眼睛!”

我完全信任他,所以立刻依他所言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的胳膊被它和郎天月分别架起,然后我的双脚瞬间离了地。很快,我的耳边传来了呼呼的风声,而身体也被风吹得有些冷。

我知道,我一定是被两位仙家带着疾行。虽然好奇,但是我依然紧闭双眼,听从胡长河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睁眼吧。”

我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一片松树林。看着眼前这片令人熟悉的林子,我感激地连连冲他们道谢。

既然回到这里,那我们也就不再耽搁,立刻着手破阵。

我掏出胡三太爷给的两张纸符,一张给了郎天月,一张留给自己。

我冲胡长河点点头,然后默念了几声它告诉我的咒语,接着意识一阵恍惚,再清醒时,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脑海中传来胡长河的声音:“受得了么?受不了别逞强。”

其实我现在的意识很疲惫,偶尔会出现注意力很难集中的情况,但是我不敢跟它说。为了不让它担心,我轻松地说了一句:“放心吧,我没那么虚弱。”

“那好,我们进去吧。”它说完这话,我的手脚便自主动了起来,往林子里走去。

虽然仙家是附在我身上的,但是过那阵法时,我还是感觉到了电击一样的疼痛,我估计胡长河也感受到了,因为我们现在共用一个身体。

还好,我们顺利地走了进去。

此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白,再过不久太阳就要出来了。

进入阵法后,我们回身望去,就见郎天月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而我们刚才走过的阵法边缘已经变成了一层浓雾。难怪站在阵里向外看不见任何东西,原来是被雾遮住了。

还好,阵外的郎天月能看到我们。

我的手将衣兜里的纸符拿出来后,另一手朝郎天月的方向做着从三开始倒数的姿势。三个数倒数完毕,我和胡长河齐声念起了咒语。

周围的雾慢慢流动起来,然后越来越快,再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成了!”我们顿时听见郎天月大喊一声,循声望去,就见他正冲我们跑过来。

我的身体再次抖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同时腿脚也忽然失去了知觉,我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胡长河没想到他离开后,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连忙扶住了我,不停地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冲他笑了笑,却现自己现在连笑一下都有些吃力。身体如同被掏空了一般,没有丝毫力气,心脏也跳得越来越缓慢,就连呼吸也慢了下来。

我想说我没事,我连嘴都张不开了……

“小恺,小恺?”胡长河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现他的脸越来越模糊了……

我好累,很想立刻睡一觉。

“小恺,你坚持住!”胡长河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遥远,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

让我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瞬间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节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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