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疲倦,虽然一直警告自己不要睡过去,还是抵不过脑海的睡意,歪过头便是轻轻的均匀呼吸声响起。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看薛安平还是如一开始睡得很死,开车的男人率先开口:“现在怎么办?把她随便拉在某个地方扔掉,或者?”
坐在后座的男人的面容始终隐没在黑暗里:“她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信,安全起见,把她带回我们要去的地方。”
“什么?是这样做更加冒险,谁知道这臭丫头是不是那边派来的卧底。”开车男子显得特别不思议。
“不用多说话,照做就是。”
开车男子身体一瑟,张开的嘴巴重新合上,看样子他特别忌惮后面的那个人。
夜风凉寂,一辆不起眼的小车行驶在夜色浓重的大道上,晨光渐渐浮出,薛安平也随着这第一道的晨光而缓缓睁开眼来。
坐直身子,两眼尚待迷茫的看了看,才现此时自己正坐在车子里,车子依旧快速行驶着,颇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看着她身边的疤痕男。
她只看到他的侧脸,狰狞的疤痕从间穿过鼻梁,再到下巴,迷茫的意识突然清醒。她昨天拦了一辆车,没想到这人这么凶恶的啊?小心翼翼的往后一撇,却现昨天看不到面容的那个人正襟危坐躺在靠背上,两手交叉于胸前,面具下的眼睛却是实实在在闭着的。
薛安平蹙起眉头,这两个人都这么奇怪,一个脸上有那么大的一块刀疤,一个竟然还用面具遮着脸。
“嗨小姑娘,看什么呢?”那面具男是睡着了,开车的还精神抖擞的嘴角挂着邪笑。
“呵呵……没什么”薛安平干笑着,老老实实回过头,鼻子一皱:“咦?这是哪里?我要去的是子午镇……额,如果你们不方面的话,告诉我子午镇在哪里,我在这下车就行了。”
刀疤男似笑非笑地盯着薛安平看了一会儿:“子午镇?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走的路恰好与子午镇是相反的方向吗?”
“你说什么?”突的直起身子,薛安平两眼大瞪,没一会儿又换了懊恼的神色,抬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啊呀现在怎么办?竟然坐了一晚上的车,还错了。”
刀疤男一边仔细观察这薛安平的神色,一边开口:“小丫头,看你挺白净的,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怎么要去平山村那么偏僻的地方呢?”虽然看她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但是看脖子处的皮肤很白,还有她睁开眼睛时灵动清澈的眸子,确实不像山区里出来的。
薛安平表面上不动声色,真当她是十二岁的小屁孩儿就什么都不懂啊?薛安平睁着湿漉漉的大眸子抬头看了刀疤男一眼,似乎是被他恐怖的样子给吓到了,长卷的睫毛不安的上下颤了颤,恰巧遮住眸间一派清明:“我们家不是那里的,但是我不敢回家,怕他们在半路上等着,平山村里面有高人,只要我求他带我回去,就不怕那些绑架我的人了。叔叔,你告诉我子午镇怎么走好吗?如果以后我顺利回到家,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这刀疤男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相信薛安平的话?因此眼里虽然还藏着深深的疑惑,脸上却已经浮上了恐怖的笑容,虽然他尽能想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点。
“哦,是叔叔有急事,要不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等叔叔的事情忙完了,就亲自开车送你回家好不好?”
果然不是好人,薛安平虽然心里这样想着,眼里却带上了感激和小心翼翼的样子:“叔叔真的会亲自送我回去吗?”
声音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甜软,配上她怜兮兮的眼神,怎么看都是害怕被人丢弃的模样。
突然薛安平感觉背后一道如芒针刺背的视线直直射来,强大的感知告诉她这并不是错觉,就像当初被蟒蛇盯上的那种危险感,不过和蟒蛇比起来,后背这道视线虽然有些滚烫,却不至于让她惊慌。
哼,竟然敢打她的注意,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们怎么对得起自己辛苦好多天学来的本事呢?薛安平压下的嘴角微微牵起。
“当然……”
“下个路口送她下车。”背后再次传来那个冷漠的声音打断刀疤男的话,令他惊诧当场。
“为什么?”刀疤男想不明白,昨天晚上不还是不会放过这个丫头吗?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后面的面具男却不屑于解释,双手依旧交叉于胸前摆出一副倨傲冷漠的样子:“这里的车辆还是很多的,下了车以后自己去拦回家的车子。”这句话却是对薛安平说的。
薛安平愕然抬起头,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不能啊,薛安平迷糊的想。
刀疤男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面具男已经重新闭上双眼闭目养神,因此张了张嘴,虽然眉宇间还仍有些不赞同,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车停下,薛安平还处于怔愣当中,额,她还想着遇到坏人好好捉弄一番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抬头看了看刀疤男又扭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面具男,薛安平弯弯月牙眸很是开心的皱着小鼻子笑的卖力:“那谢谢两位叔叔,拜拜啦。”冲着他们挥挥手,薛安平很是配合的下车关上车门。
后备箱打开,小水牛展开瘦弱的小腿从里面跳出来。亲昵的咬了咬薛安平的衣服,望向那辆车的目光却是愤怒的。是的,他们昨天晚上乘着薛安平睡着的谈话,全都一字不漏的被它听了进去。
只是……它的灵兽气息也只是对山林的野兽有着威慑作用,因为才出生几天,根本就来不及学习任何攻击法术爷爷就遭到妖兽蟒蛇的攻击。
而这些普通人类又怎么能感受得到灵兽身上所散出来的气息呢?不能用身上的气息震慑他们,自己却因为只是一头空有灵气的小牛,根本就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威胁……
小水牛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没用,回去的话一定要缠着那个灵鸟叫自己一些简单的法术了。小水牛心里这样想到。
小水牛仇视的目光并没有让车子停留在原地。
在一人一牛的注视下安然地开着走远。
车里刀疤男疑惑的开口:“老大,你不是怀疑她是那边派来的人吗?她跟着我们还好一点,有任何异动直接就把她解决了,是这样放下她若她真的是那边的人,我们才更要危险了。”这样说着,刀疤男明显有些怪面具男有些思虑不周。毕竟这次出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行踪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不怨刀疤男有些不意。
“就算她是那边的人派来的,也不会那么简单。”面具男冷漠的开口,却不再做任何解释。苍白的有些异常的修长手指轻轻抚向脸上的那个面具,指尖一拂,面具轻松的月兑落下来,露出一张同样苍白却俊美非常的脸,只是星辰般黝黑的瞳孔带着漠视的光泽衬得那张苍白的脸越没有了血色。
刀疤男听他这样说还准备好好听听,等着却见他没了下文,因此追问道:“老大为什么这样说,我看就算这丫头是那边派来的人,估计也就是派她来监视我们的行踪,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个什么浪花儿来?”
“她虽然语气很是惧怕,但我感觉的出来这些都是她故意做出来的,若她真的这么简单,那边的人怎么会没有想到我们会为了省麻烦直接杀了她也不一定?真派了她来,说明还是有一定把握的。”见刀疤男张嘴还想问,面具男面色一冷:“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去质疑了?不要问了,等到了下一个驿站,悄无声息的换上一辆车继续启程。”
虽还是不觉得那个小姑娘到底有什么厉害,但听他这样说,也不再反驳,微微叹了一口气,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飞奔了出去。
薛安平哪里想到自己已经被两个人说的神乎其神,虽然奇怪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放下她,不过,只要不为难她,她也就不再主动上去惹事了。
原本这次回来就是看母亲的,还是早早回家吧。
但无疑,面具男作出的这个决定救了他们自己。
这里是离子午镇相反的方向?薛安平蹙着眉有些无奈。
原本她想着这些坏蛋敢打她的主意一定让他们吃点苦头再开车送自己回家,没想到……
拍了拍小水牛的脑袋还不忘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们绕着山路走,这样就以掩人耳目飞着回家了。”虽然这样说,但薛安平知道运起真气接连飞行到底有多累。
“阿姨,您知道子午镇怎么走吗?”用袖子抹了下脏兮兮的脸,薛安平来到一个妇人面前甜软着声音问。
“子午镇?没听说过。”看薛安平全身脏兮兮的,身后还跟着一头水牛,妇女以为是小乞丐,说完话后便皱着眉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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